第12章 玲珑，我恭喜你发财了

寒风卷着碎雪掠过赵家峪，独立团的操场上却热气腾腾。新组建的骑兵连正在操练，马蹄踏碎薄冰的脆响混着战士们的吆喝，惊飞了树梢的寒鸦。

李云龙双手拢在袖筒里，看着孙德胜带领骑兵来回奔驰，破布鞋上的泥点子随着跺脚簌簌掉落，嘴角咧得快到耳根。

“团长！旅长到了！”通讯员的喊声让李云龙浑身一激灵，他慌忙拍打身上的尘土，却把棉袄拍得更脏。

转头看见赵刚正从团部出来，军容整齐地整了整风纪扣，不由得嘀咕：“你小子早知道旅长要来？”

“这不提前给你打预防针了？”赵刚笑着递过搪瓷缸，里面泡着新采的野菊，“让你把马分出些来上交，就是防着这一手。”

话音未落，三匹快马已疾驰而来。旅长戴着圆框眼镜，在马上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李云龙！听说你小子发横财了？一个营的东洋马，这手笔不小啊！”

李云龙梗着脖子迎上去，破布鞋在雪地上蹭出两道印子：“旅长，您这消息比电报还快！”

他偷瞄旅长身后跟着的副旅长和参谋，心里直打鼓——每次旅长带着这几个人来，准没好事。

“少跟我装糊涂！”旅长翻身下马，皮靴踩得积雪咯吱作响，“这么多好马，你小子打算独吞？”

他转头看向赵刚，镜片后的目光带着赞赏，“赵政委做得对，有组织有纪律！换了李云龙这浑小子，怕是早把马场搬空了！”

赵刚正要开口，李云龙突然挺直腰板：“报告旅长！我和赵政委商量好了，骑兵连留一个连的马匹，剩下的全部上交旅部！”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是一愣。孙德胜牵着马站在远处，心疼得直搓手；而旅长推了推眼镜，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旅长绕着李云龙踱步，“往常让你吐颗子弹都跟割肉似的，今儿怎么转性了？”

李云龙挠着后脑勺，偷偷瞥了眼赵刚：“这不是……这不是赵政委天天给我念叨组织纪律嘛！再说了，独立团吃肉，也不能让兄弟部队喝汤不是？”

副旅长和参谋相视一笑。副旅长打趣道：“李云龙这张嘴，哄得旅长都快信了！”

众人哄笑间，赵刚从怀里掏出花名册：“报告旅长，这是精选的骑兵连马匹和人员名单。剩余物资已清点完毕，随时可以交接。”

旅长接过花名册，快速扫了一眼，满意地点头：“不错不错！赵政委办事，我放心。”

他转头盯着李云龙，“不过丑话说在前头，骑兵连给我好好练！要是让鬼子抢了风头，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李云龙拍着胸脯保证：“旅长您就瞧好吧！等咱骑兵练成了，定把小鬼子冲得七零八落！”

他说着，目光落在旅长身后的马车上——那车上隐约露出几箱弹药的轮廓。

“旅长，您看这……”李云龙搓着手，眼睛发亮。

“得了！”旅长瞪他一眼，“就知道你惦记这些！给你两箱子弹，算是奖励。但要是让我发现你私藏……”

“不敢不敢！”李云龙嘿嘿笑着，指挥战士们去搬弹药箱。

交接完毕后，旅长拉着赵刚和李云龙在团部窑洞里坐下。

警卫员端上冒着热气的红薯，旅长掰开一个，金黄的糖心流出来：“说真的，把赵刚分给你，算是李云龙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他看向赵刚，“这小子有文化、懂规矩，还能降住你这头犟驴。”

李云龙刚要反驳，被赵刚踩了下脚，只好闷头啃红薯。旅长继续说道：“虽然你们俩都是犟种，但只要听话，打鬼子不含糊，我这个旅长就知足了。”

副旅长抿了口热茶，笑道：“可不是嘛！李云龙以前在新一团，三天两头捅娄子。

现在有赵政委盯着，不仅立了功，还主动上交物资，这转变可不小。”

赵刚谦虚道：“都是李团长深明大义。这次抢马场，他也是为了壮大抗日力量。”

李云龙听着这话，心里熨帖得很，嘴上却还硬：“老赵别给我脸上贴金！要不是你天天在我耳边念叨，我早……”他突然意识到说漏嘴，赶紧住口。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窑洞里暖意融融，外面的风雪似乎也不那么刺骨了。

临走时，旅长拍着李云龙的肩膀：“好好练骑兵！下次打鬼子，我等着看你们的威风！”

望着旅长一行远去的背影，李云龙长出一口气：“老赵，多亏听了你的。不然这些马怕是保不住几匹。”

赵刚笑着说：“咱们是八路军，有好处得大家分享。再说了，留下一个连的马匹，只要好好训练，照样能打出独立团的威风。”

夕阳西下，骑兵连的训练仍在继续。孙德胜的喊声回荡在山谷间，马蹄扬起的雪雾在余晖中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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