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锋芒初露

三日之期未到，程昱便带着一身风尘与难以掩饰的振奋，再次踏入了御书房。

“陛下！查到了！”他声音带着激动后的沙哑，将一份密报呈上，“果真如……如其所料！劫掠军粮的，并非普通山匪，而是盘踞河西多年的‘黑云寨’！”

谢珩接过密报，快速浏览，眼神越来越冷。

“黑云寨”是当地豪强王氏暗中蓄养的私兵，而那王氏，正与兵部侍郎李茂是姻亲！此次劫粮，表面是山寨所为，实则是王氏在李茂的默许下，意图囤积物资，伺机而动，甚至不排除想在谢珩北伐时背后捅刀的可能。

程昱继续禀报：“我们按着排查与李茂关联势力的方向，很快锁定了王氏。在其一处隐秘的别庄地窖中，找到了尚未转移的十五车军粮！其余五车已被散卖，正在追回。主犯王氏家主及‘黑云寨’头目已尽数擒拿！”

人赃并获！

一场可能动摇国本的危机，竟在短短两三日內，以如此惊人的速度被化解。

书房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几名参与议事的将领脸上写满了震惊与不可思议。

竟然真的被那妖妃说中了！

谢珩合上密报，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他抬起眼，看向程昱：“程先生，如今看来，此女是‘妄言’，还是‘灼见’？”

程昱老脸一红，躬身道：“老臣……眼拙。此女心思之缜密，洞察之深刻，非常人所及。其所献之策，直指要害，于国有功。”他顿了顿，终究还是忍不住提醒，“然，此女心机深沉，其智近妖，陛下还需……慎重待之。”

谢珩没有回应他的提醒，只是挥了挥手：“此事你办得不错，参与人等，皆有重赏。下去吧。”

“臣，谢陛下！”程昱躬身退下，离去前，眼神复杂地瞥了一眼“洗心阁”的方向。

御书房内再次只剩下谢珩一人。

他缓步走到龙案前，案上除了堆积如山的奏章，还放着一份关于“洗心阁”近日动向的密报——殷晚每日看书、散步、与宫女寥寥数语的交谈，平静得仿佛外界风波与她毫无干系。

可就是这样一个看似安分守己的女人，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帮他揪出了隐藏在肌体深处的毒疮。

于国有功。

程昱这四个字，分量极重。

他想起那日她提出的交易——“我替你背负千秋骂名，助你光复山河。”

当时只觉是绝境下的狂言，如今看来，她或许……真的有能力做到。

“来人。”他沉声开口。

一名内侍悄无声息地入内听令。

“传旨：‘洗心阁’殷氏，献策有功。赐东海明珠一斛，蜀锦十匹，另……赐《山河舆志》与《九州纪要》各一套。”

这道旨意，与其说是赏赐，不如说是一个更明确的信号。

珠宝锦缎是惯常的恩赏，而舆志史书，则是认可，是试探，也是……投其所好。

他很好奇，得到了这些，那个困于“洗心阁”的女人，下一步会做什么。

与此同时，“洗心阁”内倒也没闲着。

【叮！支线任务“军粮危机”完成！】

【任务评价：优！】

【奖励发放：谢珩信任度+25，祸水值+200，新能力“初级推演”已解锁！】

【当前信任度：30/100。】

殷晚看着系统面板上跳跃的数字和提示，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信任度一口气涨了二十五点，看来，她的“投名状”，效果显著。

几乎在系统提示音落下的同时，殿外传来了内侍尖细的宣旨声。

听着那与众不同的赏赐内容，尤其是那两套书，殷晚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

谢珩，这是开始把她当“自己人”，至少是“有价值的合作者”来看待了。

她抚摸着内侍恭敬送来的、还带着墨香的《山河舆志》，指尖划过冰凉的纸页。

第一步，她走得很好。

但这还远远不够。

三十点的信任，不足以让她摆脱囚笼，更不足以让她在未来的风浪中安稳立足。

她需要更多的筹码，需要让谢珩清晰地认识到，留下她，远比杀了她，价值大得多。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而她，殷晚，最擅长的，就是创造和抓住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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