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善恶到头终有报
离尘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随后便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贴着他的脚跑了过去。
而他，并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
这个地洞，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深不可测。
“如花，我们必须要往前走，否则，情况会非常糟糕。”可不是很糟糕吗，就算眼睛看不见，耳朵也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但是强烈的感觉告诉离尘，他们已经快要被包围，而包围他们的还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为了避免这样不明不白地落入危险，离尘决定，不等适应黑暗的时间。
说是走，实际上也只能是轻轻地触摸着旁边的石壁前进，离尘并不敢过多地依赖这面墙，因为看不见，所以根本就不知道这感觉像是墙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如花大气也不敢出，只能尽力地绷紧自己的身体，时刻注意着周围可能会发生的危险。
与离尘一样，她也感觉到了他们正在被包围，但是却也依旧没能弄明白到底是什么东西想要将他们包围起来。
如花是有挫败感的，她自认五感比离尘他们敏锐了许多，但是在这关键的时候却什么都做不了，尤其是现在的她，甚至于连人形都维持不了，只能被离尘抱在怀中。
“如花，你是不是不能感应到非实体的东西？”
离尘突然之间的问话让如花差一点吓的心脏要跳出来，小心翼翼地拍着自己的胸脯，如花默默地点了点头。
她确实是感应不到任何的非人的东西，红莲的出现和消失如花向来都不知道，也根本没有办法事先做好准备，所以之前跟雨说的那番话，多的是虚假成分。
“你的意思是说，围着我们的就是怨灵？”
“不好说，这里怨气滔天，若是怨灵，我们至少也能够感觉到一点，但是你何曾感觉周围有怨气随着我们移动而移动？”
“没有，围着我们的东西并没有任何的怨气，但是这样一来，岂不是太奇怪了，他们只是围过来，其他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做。”
如花就不明白了，若他们真的想拦住他们，早就应该出手了才是，现在可是最佳的时机。
而它们这个样子，倒像是有意地将他们往深处驱使。
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他们。
有这样的感觉是因为当离尘伸脚往另一个方向转的时候却是感觉到了强烈的阻拦，迫使离尘硬是将自己的脚转到了原来的道路之上。
虽然并不是很难受，但是那样被强行改变方向的感觉还是那么清晰明显，这就不得不让他思考起来。
跟着它们，只会有两个结局，一个生，一个死。
或许她们是有意地让他们陷入更加危险的境界，也或许是在求他们解救它们。
“我看到了。”如花突然之间一声惊呼，从离尘的怀中站了出来，眼巴巴地盯着前面看，适应了黑暗这么长时间，总算是能够勉强看到一些东西了。
“前面有一个很大的圆形的东西，看样子好像是一个大池子，那边好像是有几个人形一样的东西，就是不知道到底是真人还是假的。”如花小声地絮絮叨叨地向离尘说出她所看到的东西。
而那些包围他们的东西很显然就是为了将他们引到这样的地方。
原先因为能够看到的兴奋劲很快就过去了，如花的鼻尖动了动，空气中竟然有一丝淡淡的幽香。
“这个里面真的好奇怪，我竟然能够闻到香味，离尘，你现在能看到什么吗？”如花见离尘停了下来，便开口问道。
“嗯，我看到了，我现在也总算是明白，这个村子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
离尘所看到的跟如花又有所区别，如花看到的是一个大概，而离尘眼中所见则是对方想要让他看到的东西。
那滔天的怨念似乎就认准了离尘，强行将他们自己的记忆全部一股脑地塞到了离尘的脑海之中，带着离尘走过他们所走的路。
黑暗，杀戮，绝望，各种各样的感觉充斥在离尘的头脑之中，一时之间，离尘竟然分不清现实和幻觉。
不，那不是幻觉，那是那些遭受痛苦的人所真实经历过的东西。
他们是传闻之中的鲛人。
半人半鱼，原本应深处在海中，却被人强行从安逸的生活中拉了出来，关在这样的地方，日日夜夜遭受折磨。
维持其尾巴运动筋被抽走，留下了只能勉强看的尾巴，而这样的尾巴丝毫不会再运动，即使他们现在还活着，也再也不能回到深爱的海中。
而原因，只是因为，别人认为他们有药用的价值。
离尘不知道自己心中到底是个什么想法，他完完全全被村子里面的人吓到了。
似乎是为了拜托村子里面的贫穷，村民们完全将鲛人这样的生物当成了摇钱树，不要命得去捕捉，甚至于在宗祠之下修建了这么一个地牢。
离尘能够深刻地感觉到他们鲛人们所经历的绝望痛苦，看着同类一个个被杀死的怨恨，对于自己的生命的不确定。
种种的恐惧终究让他们崩溃。
“离尘，你到底怎么了啊？怎么不说话？”
如花的声音传过来，让离尘从那样的痛苦中回过神来，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
“如花，这件事或许真的没有是他们的过错，我们本不应该蹚浑水。”
“但是，若是不来，又如何知道不应该？说到底，这应该就是命运吧。”
如花知道自己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在心底深处，一直有那么一个声音在告诉她，帮帮他们。
而至于帮谁，她还没有个概念。
“你说的不错，确实没有什么不应该的，竟然来了，就把他们放了吧，这也是我们能做的唯一的事情了。”
现在他们可不敢妄想救这个村子，若是他们好好地打猎，或许也不会变成这样。
但是，离尘心中还是有一些疑惑，如果村民们是为了更好的生活，那么到底是为什么，他们居住的环境依旧那么差？
“离尘，你快看，那个是什么？”
顺着如花指的方向看过去，离尘整个人浑身一颤，即使看到了那些记忆，他依旧感觉到震惊。
身为国师，一个修道者，他虽然也看见过很多的惨烈的情况，但是却从来没有这一次让他感觉到如此愤怒和心惊。
不知何时，那个大池子周围有绿色的光芒出现，照亮了周围。
鲜红的血液顺着他们的身体落去池子当中，在一边的案板之上，断肢残臂到处都是，头颅堆了一地，惨白的脸上原本应该是双眼的地方凹陷下去，原本尖尖的耳朵被切除。
有一些已经腐烂，有一些甚至于还在滴血。
这些鲛人，大多数都是被折磨而死，手法之残忍，让人几欲呕吐。
“他们，到底是怎么忍心的。”
“利益熏心。”
离尘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地，那是一个不足以用美来形容的人，淡蓝色的眼眸中印着他们的身影，淡淡的，似乎什么都没有，也似乎包含万物。
这个人……
“谢谢，若不是你们，他们也不会这么快就解脱。”
“你是谁？”如花小声地询问道。
“我？呵呵，他们都是我的子民，你说我是谁？”
如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看着自己的子民一个个被杀死，他该是什么样的心情？
“是你杀了整个村子的人？”
“不，不是我，是他们自己。”对面的鲛人说完之后并没有做出任何的解释，而是慢慢地走到池子边，轻轻地抚摸着被放在地面上的头颅。
“他们该死，随着他们的死亡，这怨气也就散了大半，可惜啊，终究还是晚了。”
“他们大多数都无法转生。”
鲛人低垂着眼睑，手中的动作更加轻柔，可是再怎么柔软，那些已经丧命的鲛人也不会再次醒来。
“对啊，无法转生，只能这样，只能这样。”
“你的手臂在滴血。”如花的一声喊叫才让离尘注意到了他的手臂。
红色的，与常人一般的颜色，却从来都是被当做非人看待。
如此，又如何不让人悲伤。
他们拥有这滔天的怨气并不是没有道理。
“无碍。”他的声音低沉，感觉好像在竭力压抑着什么。
如花歪着脑袋，带着一些疑惑，问道：“你的身上怎么会有这么浓重的死亡气息？”
对面的人闻言先是一愣，继而缓缓露出一个笑容，笑声越来越大，那张苍白的脸因这笑而蕴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
“这是代价，罢了，跟你说这些又能如何。”
“那你干嘛引我们来这里？”
“引你们来这里？我怎么会做这种事？难道让你们看着我死？”说到最后的时候，鲛人的脸色陡然一变，十分危险地眯着眼睛。
因这样的目光，让如花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她还没见过这么冷漠的眼神。
“若不是看在你不是人的份上，你已经是个死人。”
“哼，要不是我现在灵力暂时用不了，你以为你能在我面前嚣张？”
如花也不是好欺负的，反正刺激人不嫌多，得罪人不怕死。
“照你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你了？”杀气四溢。
如花嗯了几声，待发现对面那鲛人的目光越发危险之后，立马闭嘴。
“啊，离尘，赶紧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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