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今日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宗室已是强弩之末,诸位何必为将死之人卖命?"她的声音清越,在山谷间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若现在放下武器,本王可饶你们不死。待新政推行,你们也可安居乐业,何苦在此以命相搏?"
山谷中一片死寂,唯有风声呼啸。突然,障碍物后传来一阵凄厉的大笑。一个脸上带着狰狞刀疤的黑衣人现身而出,他身形魁梧,手持一柄九环大刀,刀身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谢凤卿,你未免太自信了!"他笑声戛然而止,眼中迸射出怨毒的光芒,"今日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说罢,他猛地一挥手。刹那间,两侧山坡上弩机齐发,数十支淬毒的弩箭带着破空之声,如同疾风骤雨般向谢凤卿袭来!箭矢划破长空的尖啸声令人胆寒,阳光下可见箭头上泛着的幽蓝光泽。
千钧一发之际,谢凤卿身形微动,桃花剑瞬间出鞘。但见剑光如练,在她周身舞成一道银色光幕。剑锋与箭簇相碰,发出密集如雨的清脆声响,迸溅出点点火花。更令人惊叹的是,她每一剑都精准地斩在箭杆的同一位置,被斩断的箭矢齐刷刷地落在地上,竟无一支能近她三尺之内!
"保护王爷!"护卫大喝一声,风雪十八骑瞬间结成防御阵型。然而他们很快发现,谢凤卿根本不需要保护——她的剑法之精妙,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黑衣人首领见状,脸色骤变。他显然没料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有如此身手。"再放箭!"他气急败坏地吼道。
第二波箭雨更加密集,如同飞蝗般扑来。谢凤卿却依旧从容,她脚步轻移,身形如穿花蝴蝶般在箭雨中游走。最令人震惊的是,她不仅将射向自己的箭矢尽数挡开,甚至还能分心击落射向身后马车的流矢!
就在第二波箭雨将尽未尽之时,谢凤卿突然动了。她身形如电,几个起落间已越过数十丈的距离,瞬间出现在障碍物前。这一跃之轻盈迅捷,让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障碍物由数根粗大的铁索牢牢锁住,每根铁索都有碗口粗细,上面挂着一把巨大的铜锁。谢凤卿目光扫过这些锁链,最终定格在最粗的那根上。
"没用的!"黑衣人首领狞笑道,"这铁索乃西域寒铁所铸,没有钥匙,便是千斤巨力也难损分毫!"
谢凤卿却不答话,她深吸一口气,桃花剑缓缓举起。这一刻,山谷中的风声似乎都静止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柄看似婉约的长剑上。
只见她手腕轻抖,剑尖划出一道玄妙的弧线。下一刻,桃花剑带着一道刺目的寒光,精准地斩在铁索最脆弱的一环上!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在山谷中回荡,火星四溅!那根号称坚不可摧的铁索,竟应声而断!断口处平整如镜,可见这一剑之威!
更令人震惊的是,谢凤卿剑势不停,身形如陀螺般旋转,桃花剑随之划出数道绚丽的剑花。只听"铛铛铛"数声连响,其余铁索尽数断裂!沉重的障碍物失去束缚,轰然倒塌,激起漫天尘土。
黑衣人首领目瞪口呆,几乎跌坐在地。他身后的黑衣人也个个面如土色,有人甚至不由自主地后退数步。
谢凤卿收剑回鞘,剑身映出她冷静的面容。"清除障碍,继续前进!"她的声音依旧平静,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将士们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爆发出震天的欢呼。萧战第一个冲上前去,指挥士兵迅速清理通道。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山道已然畅通。
谢凤卿转身走向马车,在经过黑衣人首领身边时,她脚步微顿:"回去告诉你的主子,若再敢阻挠,下次断的就不是铁索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让在场所有黑衣人都打了个寒颤。
行军大队再次启动,呼啸着穿过刚刚清理出的通道。车厢内,霍三娘忍不住问道:“王爷,您的剑法...方才那一剑,真是惊为天人。”
霍三娘肃然起敬,她凝视着谢凤卿坚毅的侧脸,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澎湃。这一刻,她仿佛透过时光的长河,看到了当年那位同样执剑而立的女将军——林清漪。
"太像了..."霍三娘在心底轻叹。她记得二十年前,林清漪也曾这般抚剑而立,站在边关的城楼上,眺望远方。那时的林将军,眉宇间同样带着这般坚毅,却也暗藏着一丝不为人知的忧虑。作为林清漪的贴身侍卫,霍三娘亲眼见证了一个将门之女如何在朝堂倾轧中艰难求生,又如何被迫放下战剑,隐入深宅。
如今,看着谢凤卿执剑的模样,霍三娘心中百感交集。她想起当年林清漪手把手教幼小的谢凤卿习剑时的情景——那个才及腰高的小女孩,握着对她而言过于沉重的木剑,一招一式都学得格外认真。
"三娘,你看凤卿这一式可标准?"记忆中林清漪温柔的声音犹在耳畔。那时的谢凤卿虽然年幼,眼中却已闪烁着与年龄不符的坚毅光芒。
霍三娘不禁在心中感慨:命运真是奇妙。当年那个在庭院中刻苦习剑的小女孩,如今已然成长为可以独当一面的统帅。而她霍三娘,也从护卫母亲的侍卫,变成了辅佐女儿的得力助手。
"剑不在利,而在心。"这句话,霍三娘曾听林清漪说过无数次。如今从谢凤卿口中说出,带着同样的坚定,却更多了几分开天辟地的气魄。霍三娘明白,谢凤卿要走的,是一条比她母亲更加艰难,却也更加光辉的道路。
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霍三娘暗暗握紧了拳头。她在心中立誓:无论前路多么艰险,她定要护得谢凤卿周全,助她完成林清漪未竟的心愿,让这天下女子都能堂堂正正地立于天地之间。
这一刻,霍三娘眼中闪烁着与年龄不符的锐利光芒。她不仅是谢凤卿的部下,更是两代人理想的守护者。
午时将至,黑风口已然在望。烈日当空,将这片土地烤得炙热。
黑风口作为边关要隘,其地势之险要堪称天造地设。两侧山崖陡峭如削,仿佛上古巨神以开天辟地之力挥斧劈就,岩壁呈铁灰色,在正午烈日的炙烤下泛着金属般的冷光。崖壁上几乎寸草不生,只有几丛顽强的枯草在石缝间挣扎,更添几分荒凉肃杀之气。
隘口狭窄得令人窒息,宽仅容三骑并行,如同天地间一道细微的裂缝。两侧崖壁高耸入云,投下的阴影将谷底完全笼罩,即使是在白昼也显得昏暗如暮。从谷底仰望,只能见到一线天色,被嶙峋的怪石切割得支离破碎。
谷中热风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沙砾,打在岩壁上发出细密的沙沙声。这风声时而如泣如诉,时而如万马奔腾,在这密闭的空间里回荡不绝,扰得人心神不宁。空气中弥漫着尘土与燥热的气息,吸入肺中都带着灼痛感。
关口处,厚重的铁木城门紧紧闭合,上面钉满了碗口大的铜钉,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暗的光泽。数道碗口粗的铁索如同巨蟒般缠绕在门上,每道铁索都挂着沉重的铜锁,锁身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却依然牢固得令人绝望。
城楼上,叛军的旗帜在热风中无力地摆动,旗面已经褪色,边缘破损,却依然执拗地宣示着对这座关隘的掌控。整个黑风口就像一头蛰伏的巨兽,张着血盆大口,等待着吞噬任何敢于进犯之敌。
黑风口地势险要,两侧悬崖如刀削斧劈,将天空割裂成狭窄的一线。正午的烈日被高耸的岩壁遮挡,谷底却异常闷热,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热风偶尔卷起沙砾,打在铠甲上发出细密的声响。
霍三娘望着那扇被数道铁索牢牢锁死的关门,眉头紧锁。作为跟随谢凤卿征战多年的老将,她太清楚强攻这等险要关隘的代价。"王爷,关门被铁索加固,若强行攻打,只怕我军伤亡惨重。"她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忧虑,目光却不离谢凤卿的脸庞,期待着她能给出一个与众不同的解法。
谢凤卿缓缓放下千里镜,唇角泛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冷笑。她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将目光投向峡谷上方那一线天空,仿佛在计算着什么。这一刻,她脑海中闪过无数兵书战策,最终定格在一个大胆的构想上。
"传令凤皇号,"她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瞄准关门左右十丈处的崖壁,三轮齐射。"
霍三娘先是一怔,随即眼中闪过恍然大悟的敬佩。她立即明白了谢凤卿的用意——这不是要直接轰击坚固的关门,而是要利用炮火引发山石崩塌,既震慑敌军,又为后续进攻创造有利条件。
命令通过旗语迅速传出。片刻之后,远在十里外的火龙炮舰"凤皇号"发出震耳欲聋的炮响。炮弹划破长空,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精准地落在预定位置。巨大的爆炸声在山谷间反复回荡,震得人耳膜发痛。被炮火击中的崖壁开始松动,大小石块如雨点般滚落,在关门前方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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