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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交代,朝中还有哪些人与你们暗通款


赤勒汗的瞳孔骤然收缩,难以置信地瞪着眼前这个气定神闲的女子。他这一刀"断浪斩"已臻化境,八成功力足以开碑裂石,却被对方轻描淡写地化解。更令他心惊的是,谢凤卿的剑尖在格挡的瞬间,竟顺势在他手腕上划出一道精准的血痕,深浅恰到好处,既示警又不致命。

"第一招。"谢凤卿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方才只是拂去了衣袖上的落雪。她持剑的姿势依旧优雅,桃花剑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粉晕,剑身上的纹路如绽放的桃枝。

赤勒汗勃然大怒,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他猛地后撤半步,靴子在雪地上划出深深的沟痕,随即腰身一拧,弯刀带着刺耳的破空声横扫而出。这一式"回风斩"是他的杀招之一,刀势如旋风般席卷而来,刀锋所过之处,连飘落的雪花都被一分为二。

谢凤卿却不退反进,在刀锋即将及体的刹那,她突然俯身如柳,整个人几乎贴地滑行。弯刀擦着她的发梢掠过,削断了几缕青丝。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她的剑尖如毒蛇吐信般向上疾刺,精准地划过赤勒汗持刀的手臂。

"嗤"的一声轻响,赤勒汗的衣袖应声裂开,鲜血瞬间染红了布料。这一剑的力道拿捏得妙到毫巅,既让他感到刺骨的疼痛,又未伤及筋骨。

"第二招。"谢凤卿的声音依旧平静,但眼中已闪过一丝厉色。她翩然后退,白色斗篷在雪地上划出优美的弧线。

赤勒汗又惊又怒,伤口传来的刺痛让他彻底失去了理智。他狂吼一声,全身肌肉贲张,使出了压箱底的绝技"苍狼噬月"。这一招完全放弃了防御,弯刀带着他全身的力量和重量,如饿狼扑食般直取谢凤卿咽喉。刀风之凌厉,竟将周围的积雪都卷起三尺高。

观战的将士们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这一刀的速度和力量都已超出常人极限。就连一直镇定自若的凌雪也忍不住握紧了剑柄。

然而谢凤卿依旧从容不迫。在刀锋即将触及肌肤的瞬间,她微微侧身,桃花剑如灵蛇出洞,不偏不倚地点在赤勒汗持刀的手腕穴道上。

"铛啷"一声,弯刀应声落地,在雪地上砸出一个浅坑。赤勒汗只觉得手腕一麻,整条手臂顿时失去知觉。

"第三招。"谢凤卿收剑回鞘,动作如行云流水。她站立的位置与开始时分毫不差,甚至连呼吸都未曾紊乱。

赤勒汗捂着手腕踉跄后退,鲜血从指缝间不断渗出。他死死盯着地上的弯刀,又抬头看向那个纤尘不染的女子,脸上写满了震惊与绝望。三招,仅仅三招,他这位称雄草原二十载的猛将就一败涂地。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对方自始至终都未使出全力,仿佛只是在指导一个不成器的弟子。

"不可能...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在这一刻,他引以为傲的武功、声望、野心,全都化为了泡影。

谢凤卿冷眼俯视着这个败军之将,声音如寒冰刺骨:"拿下。"

风雪十八骑应声而动,如白色幽灵般迅速合围,将失魂落魄的赤勒汗牢牢制住。冰冷的铁链锁住他手腕时发出的铿锵声,为这场持续整夜的激战画上了句号。残存的亲兵们见主帅被擒,最后一丝斗志也随之消散,纷纷丢下手中兵器,在雪地上跪倒一片。

就在此时,东方的天际悄然发生了变化。墨染的夜幕边缘被撕开一道细缝,透出朦胧的鱼肚白。这抹微光逐渐扩散,将连绵的雪丘勾勒出柔和的轮廓。峡谷中尚未散尽的硝烟在晨曦中呈现出淡紫色的薄雾,与渐亮的天色交织成一幅奇异的画卷。

雪原上,"凤"字大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旗面上的金凤刺绣在初现的曙光中泛着微弱的光芒。经过一夜激战,峡谷内的火光大多已经熄灭,唯有几处残烬还在顽强地冒着缕缕青烟,如同战场上尚未散尽的亡魂。

朝阳终于挣脱了地平线的束缚,将第一缕金光洒向这片饱经战火洗礼的土地。光线穿过弥漫的硝烟,形成一道道清晰可见的光柱,如同天界伸向人间的阶梯。积雪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掩盖了昨夜的血腥与残酷。

微风拂过,卷起地面上的细雪,在空中形成闪烁的星尘。在这片新生的曙光中,战士们疲惫的脸上终于露出了释然的笑容。有人仰头感受着阳光的温暖,有人默默擦拭着兵器上的血迹,还有人开始搜寻伤员,呼喊声在清晨的雪原上回荡。

整个峡谷在朝阳的抚慰下渐渐苏醒,虽然满目疮痍,却透着一股劫后余生的宁静。旗帜在晨风中舒展,仿佛在向这片重归和平的土地致意。而新一轮的朝阳,正将温暖的光芒洒向每一个角落,预示着新的开始。

霍三娘踏着尚未完全融化的积雪快步走来,晨光在她饱经风霜的脸上跳跃,勾勒出难以抑制的喜悦。她向谢凤卿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王爷,战场已全部肃清。初步统计,此役共歼敌八千余人,俘虏一万一千余人,缴获粮草辎重无数。只有少数残兵趁夜色逃脱,凌雪已派人追击。"她顿了顿,眼中闪烁着自豪的光芒,"而我军伤亡不足百人!这真可谓古往今来难得一见的大捷!"

谢凤卿微微颔首,目光缓缓扫过这片经历了一夜血战的战场。在朝阳的金辉下,烧焦的旗帜半埋在雪中,散落的兵器闪烁着冷冽的光泽,几处尚未完全熄灭的余烬升起缕缕青烟。医护兵们正在伤员间忙碌地穿梭,他们白色的罩袍在晨曦中格外显眼。远处,工兵营已经开始清理道路,铁锹与积雪摩擦的声音为这片战场增添了几分生机。

"传令下去,"谢凤卿的声音清晰而沉稳,"优先救治我军伤员,务必要用最好的药材。阵亡将士要逐一登记造册,妥善安葬,抚恤金按惯例的三倍发放。"她的目光掠过那些垂头丧气的俘虏,语气转为严肃却不失温度,"俘虏一律按军法处置,但绝不可虐待。轻伤者要及时医治,重伤者更要全力救治,他们都是我朝子民。"

她缓步走向一群正在接受包扎的俘虏,对随行的军医嘱咐道:"救治俘虏也要尽心尽力,所需药材从我的份例中支取。"这时,一个年幼的俘虏兵怯生生地抬头看她,谢凤卿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转身对霍三娘说:"未满十六岁的俘虏,查明身份后遣返原籍,交给地方官府安置。"

朝阳越升越高,将她的身影拉得修长。望着这片重归平静的雪原,谢凤卿的眼中既有胜利的欣慰,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是!"霍三娘领命而去。

谢凤卿踏着沾满霜雪的军靴,缓步走向被铁链束缚的赤勒汗。这位曾经叱咤草原的枭雄此刻狼狈不堪,破损的战袍上结着冰凌,脸上炮火留下的黑灰与血污混杂在一起,在晨曦中显得格外凄凉。铁链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沉重的声响,每一声都像是在为他逝去的荣光敲响丧钟。

赤勒汗艰难地抬起头,浑浊的目光中交织着不甘与困惑。当他看清逆光而立的谢凤卿时,瞳孔猛地收缩——朝阳在她身后形成一道光晕,将她衬托得如同天神下凡。这种神圣的景象与他此刻的落魄形成了残酷的对比。

"为什么?"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个字都带着血沫的气息,"你明明可以杀了我,为什么又要生擒?"这个问题在他心中盘旋已久,他实在无法理解这个屡次击败他的女人究竟在想什么。

谢凤卿微微俯身,晨光恰好照亮她半边脸庞,那精致的五官在光影中显得既圣洁又威严。"杀了你?"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千钧之力,"那太便宜你了。"她的目光穿透赤勒汗的瞳孔,仿佛要直视他灵魂深处,"我要你亲眼看着,我是如何在这片你曾经肆虐的土地上,建立起真正的太平盛世。"

她直起身,白色斗篷在晨风中轻扬,语气渐冷:"更要你交代,朝中还有哪些人与你们暗通款曲。"这句话如同冰锥,刺得赤勒汗浑身一颤。

赤勒汗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被狰狞所取代。他咧开干裂的嘴唇,露出染血的牙齿:"你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信息。"这话与其说是威胁,不如说是穷途末路之人的最后挣扎。

谢凤卿闻言,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这个笑容中既没有愤怒,也没有轻蔑,反而带着几分怜悯。"那我们拭目以待。"她说完这句,决然转身,白色斗篷在雪地上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就在她转身的刹那,朝阳完全跃出地平线,金辉洒满雪原。这突如其来的光明让赤勒汗不由自主地眯起眼睛,等他再次睁开时,只看到谢凤卿远去的背影正融入那片灿烂的晨光中,仿佛她本就是光明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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