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情报主管
袁海山启程入京的时间是9月30号，回家的时间是10月5号。
短短一周时间，东北的天气完成了从秋到冬的转变，焦糖色与锈褐交织的叶片如蝶翼纷飞，层层叠叠铺展成公路的绒毯，一脚踩下，仿佛踩在刚出炉的松软蛋糕上。
一车车煤炭、木柴运送到东湖城，家家户户都囤积起成山的白菜和土豆，居民们已经做好了越冬的准备。
返乡后，袁海山最关心气温的变化，得知北方黑省夜间气温已经降至零下10度，他筹谋良久的冬日计划要启动了。
第一步，是打开天窗说亮话，撕破杜思宇的身份伪装，逼他为自己效力。
平安镇中，袁海山低头走进低矮的棚屋，正看到‘张瘸子’将新到的一批报纸贴在糊满报纸的墙壁上。
房间里糊报纸也是杜思宇软实力的一种体现，这批报纸来自五湖四海，有京城的新京报，深港的深港日报。还有一些地方报社，齐鲁报、早安豫报、江南报等等。
没人会质疑一位能实时了解全国各地最新消息黑市商人的情报能力。
“哎呦，袁大帅来了，您请坐。”
杜思宇无时无刻不在细节末节处展现自己消息灵通。
他能准确说出东湖军内部对袁海山的称呼变更就代表东湖城发生的大事小情他都知道。
“你呀，总是爱搞点小聪明，没有大智慧。”
袁海山面带微笑坐在椅子上，打了个清脆的响指，大门关闭，无形的念力罩封锁了情报屋。
“袁大帅，您这是什么意思？”
杜思宇紧张地站了起来，心中暗忖，‘难道他发现我出卖他的消息了？’
“没什么意思，谈生意嘛，总得确保不会隔墙有耳，你说对吧？”
袁海山还是笑眯眯的样子，杜思宇心中却有种不好的预感，忐忑坐回到椅子上。
“王勇，何大志，田泽林，这三个人你认识吧？”
袁海山看似随意报出三个名字，惊得杜思宇冷汗直冒，这三人正是他花高价买通的密探，专门向他汇报东湖城的消息，其中两人是普通的东湖城居民，田泽林是东湖军成员。
袁海山进京参加秋季拍卖会前，专门交代给祝鹏一项任务，让他暗中调查，城中谁会经常和鸽子互动，查出了上述三人。
一番拷问，得知三人都是杜思宇的间谍。
王勇和何大志暂时关押了起来，田泽林已被当众处决。
于理，军中容不下背叛战友的二五仔。
于情，袁海山从没亏待过东湖军，给东湖军的优厚待遇北卫军知道了都想叛变。
基因种子，枪支弹药全都免费发放，分房子分田都是军人优先，军饷一周一发从无拖延，因伤退伍、战死还有终身抚恤，很少有比袁海山更慷慨的长官。
袁海山的体恤换来了什么？背叛！
这是袁海山绝对无法容忍的，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对他判处死刑。
“袁大帅是怎么查到的？”
杜思宇讪笑着，他仍抱有侥幸心理，期待他的‘飞鸽传书’的手法没被破解。
“很简单啊，二马路银星小区十五栋七单元顶楼不是养着一群信鸽吗，沿着信鸽的轨迹查就查到了，有难度吗？”
这会袁海山是彻底不演了，嘴角疯狂上扬，露出尖锐虎牙。
在杜思宇眼中，这简直就是魔鬼的微笑，他的身体不受控地颤抖着，刺骨寒意如电流般从尾椎窜到天灵盖，仿佛灵魂都被冻结了。
“你不是习惯把世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吗？杜思宇，为什么会露出如此不堪的姿态呢？”
袁海山身体微微前倾，三分怜悯，七分挑衅。
伪装已被撕破，杜思宇周身水波状荡漾，浑浊双眼褪去暮气，佝偻脊椎寸寸挺直，从残疾老头变幻回他真实样貌，高瘦的中年男人。
只见杜思宇面色苍白，遍布豆粒大小的汗珠，回忆走马灯似得乱闪，秘密暴露的深沉恐惧彻底压垮了他，膝盖一软跪倒在袁海山面前崩溃哀求道。
“小人有眼无珠，怠慢了大帅，我愿意把我毕生积攒的财富全部献予大帅，只求大帅给我一条生路走，别伤害我的家人。”
“杜思宇，你应该知道我不缺钱，更不会搞株连祸及家人，起来吧。”
攻克杜思宇心理防线，袁海山展现出温和的一面。
“是，是，谢大帅。”
杜思宇小心翼翼从地上爬起来，佝偻着腰，仿佛又切换回张瘸子形态。
“你在我领地内安插间谍的事我就不追究你的责任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今年冬天全力配合我，把你所掌握的有关凛冬之王的信息资料毫无保留告诉我，什么时候我爆出一枚【零度结晶】你什么时候恢复自由。
第二，从今以后你为我效力，做我的情报主管，一应待遇照祝鹏看齐，你知道祝鹏是谁吧？”
“知道，您的心腹，东湖农场二把手。”
杜思宇点头如捣蒜。
“知道就好，现在，做出你的选择吧。”
说罢，袁海山靠在椅背上，等杜思宇决断。
杜思宇是个人才，这种人才能为他效力再好不过。
强扭的瓜不甜，袁海山是可以挟持杜思宇家人逼迫他就范，这样做的结果就是离心离德，互不信任，等于是在家里安插了一个定时炸弹。
杜思宇脸色阴晴不定，做着权衡。
片刻，他抬起头。
“大帅，如果我做您的情报主管，您可否满足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你说。”
袁海山先听听看，再决定是否答应。
“帮我干掉漠河军阀，罗仲罗旅长！”
袁海山早先判断没错，杜思宇的确有意引导他与罗仲为敌，想借刀杀人。
“我能不能知道为什么？”
“这是个很长的故事，我长话短说吧，我的伪装身份张瘸子是漠河人，罗仲强占了他的孙女，逼得他远走他乡。
张瘸子是我的恩人，没有他仗义相助，我全家都已死于尸潮。我能成为S52千面人也都是他的功劳，正是他跟千面人特感同归于尽，爆出了那两枚珍贵无比的基因种子，才有我的今天。
我一刻也不敢忘记恩人的血仇，只恨我实在没能力为他报仇。
只要大帅能为我报仇，我杜思宇愿辅佐大帅成就霸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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