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咸鱼的"声东击西"
那颗消失的铜钉，像一根冰冷的针，扎在林小满的心头，让她坐立难安。这种被全方位、无死角监视的感觉，几乎要压垮她那点可怜的神经。她感觉自己不是在王府打工，而是在参加一场24小时无休的《楚门的世界》古代版，导演还是那个心思难测的冰山王爷。
【快乐值—20！来自隐私被彻底窥视的窒息感！】
她甚至开始怀疑，晚上睡觉打不打呼噜、磨不磨牙，会不会都被记录在案，呈报给书房那位爷阅览。这种念头让她晚上都快要做噩梦了。
必须做点什么！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反抗，哪怕只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好过一点！
硬刚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那就只能……耍点小聪明，恶心一下对方？或者至少，扰乱一下对方的视线？
一个大胆的作死计划在她那颗被压迫已久的咸鱼脑袋里逐渐成型——声东击西！
你不是喜欢搜吗？不是连铜钉都不放过吗？行！我给你看点“好”东西！
她先是利用工造处的边角料，加班加点，并且假装很努力地研究火门零件，偷偷做了几个看起来极其敷衍、毫无技术含量的“小发明”。
比如：一个用木片和竹篾做的、一碰就散架的“自动扇风器”；一个号称能“预测天气”、实际上就是一根吊着块潮解石灰的绳子；还有一个用歪歪扭扭的陶土烧制的、“能改变水流声音”的破哨子。
她把这些粗制滥造、堪称行为艺术的玩意儿，故意藏在之前藏钱的那个床脚暗格里，甚至还“不小心”让一点木屑露在外面，生怕别人发现不了。
然后，她开始她的表演。
她故意在工造处，趁周围没人的时候，对着空气唉声叹气，自言自语：
“唉……王爷交代的火器研究太难了……一点头绪都没有……”
“还是做点小玩意儿放松一下脑子吧……”
“这个自动扇风器要是能成，夏天就舒服了……可惜总是散架……”
“嗯？这个石灰块好像有点意思……说不定真能预测下雨？”
她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既专注又蠢萌，充分演绎一个被难题逼疯、开始病急乱投医的菜鸟工匠形象。
【快乐值+5！来自扮演沙雕的扭曲乐趣！】
做完这一切，她就忐忑又暗含期待地等着“观众”的反应。
果然，第二天，她就发现床脚暗格有被再次打开过的痕迹。她那些“杰作”似乎被人仔细检查过，然后又原样放了回去。
晚上，书房内。
暗卫面无表情地汇报：“目标今日无异常，仍在研究火门零件，进展缓慢。其间制作了几件简陋的玩具，并藏于原处。经查验，并无任何价值，工艺粗糙，思路幼稚。”
宇文玥正在批阅公文的手微微一顿，头也没抬：“玩具？”
“是。一触即散的扇风器，一块普通石灰，一个漏气的陶哨。”暗卫的语气毫无波澜，但仔细听，似乎带着一丝极淡的无语？
宇文玥沉默了片刻，唇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勾了一下，快得如同幻觉。
“知道了，继续盯着。那些‘玩具’不必再查了。”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是。”
暗卫退下后，宇文玥放下笔，指尖轻轻敲着桌面。那条小咸鱼是在用这种方式表达不满？还是真的被逼得开始胡言乱语了？
不管是哪种，倒是比他预想的更有趣一点。
林小满不知道自己的“行为艺术”有没有成功误导到王爷，但至少，接下来几天，她感觉那种无所不在的凝视感，似乎稍微放松了一点点？至少没再动不动就少点东西了。
【快乐值+8！来自‘声东击西’计划可能有效的微弱安慰！】
她不敢大意，继续兢兢业业地扮演她的双重角色：明面上，是个沉迷火门零件无法自拔、偶尔做些傻了吧唧小玩意减压的憨憨工匠；暗地里，则更加小心地推进她的真正计划——攒钱，提升技能，以及暗中留意墨韵斋的动静。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柳依依那边，显然没打算让她安稳度日。
慈恩堂事件没能扳倒林小满，反而让她隐隐得了王爷的青眼，这让柳依依更是妒恨交加。她决定改变策略，不再直接陷害，而是要从名声上彻底搞臭林小满！
于是，几天后，王府里开始流传一些关于林小满的风言风语，而且传播速度极快。
“听说了吗？工造处那个林小满，其实根本没什么真本事！”
“是啊是啊，听说她修东西全靠歪门邪道！用的材料都来历不明！”
“何止啊！我听说她私下里接活，要价黑着呢！而且做的东西华而不实，容易坏！”
“啧啧，真是人心隔肚皮啊！看着老实，原来这么贪财！”
这些流言蜚语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传遍了王府的下人圈子。内容真假掺半，极具迷惑性。尤其是关于“要价黑”、“东西容易坏”的说法，直接戳中那些可能想找林小满做东西、又嫌贵或者担心质量的人的心理。
林小满很快就感受到了流言的威力。
之前对她态度和蔼的管事嬷嬷，再见她时笑容淡了许多；有几个私下聊过想做“趣物”的小丫鬟，也开始躲着她走；甚至工造处里，也有一些嫉妒她得了赏银的工匠，在背后指指点点。
【快乐值—15！来自被流言中伤的委屈和愤怒！】
翠花气得像只小河豚，到处跟人争辩：“小满姐才不是那样的人！她做的东西可好了！价格也公道！你们别瞎说！”
但她的声音很快就被更多的窃窃私语淹没了。
林小满心里又气又堵，却无可奈何。她总不能挨个去跟人解释吧？那只会越描越黑。这种软刀子杀人，最是难受。
她知道，这肯定是柳依依的手笔！打不死她，就要让她社会性死亡！
就在她为此心烦意乱时，系统偏偏又来添乱。
【哔啵~检测到宿主声誉遭受恶意打击！触发紧急任务：‘咸鱼の口碑保卫战’！】
【任务要求：在三天内，成功扭转至少一件因流言导致的订单流失或质疑，并获取‘客户真诚的歉意’或‘高度赞扬’一次。】
【任务奖励：快乐值+30，‘流言抵抗力’微幅提升，‘口碑’属性+1。】
【失败惩罚：‘百口莫辩’debuff（持续五天——任何试图解释的行为都会显得像是在狡辩）。】
林小满看着惩罚描述，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这系统是柳依依派来的吧？！绝对是吧？！这惩罚简直是雪上加霜！
但任务还得做。不然顶着个“百口莫辩”的debuff，她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怎么扭转？她现在连订单都接不到了！
正当她一筹莫展之际，机会却自己送上了门。
之前找她订做过【金风玉露】小球的大丫鬟彩珠，气冲冲地找到了工造处，手里拿着那个小球，眼睛红红的。
“林小满！你看看！你这做的是什么玩意儿！才玩了几天就不转了！还说什么巧手！我看就是骗人的！”彩珠的声音带着哭腔，显然气得不轻，“亏我还那么相信你！在小姐面前帮你说好话！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周围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带着各种看热闹、幸灾乐祸、果然如此的情绪。
林小满心里一沉，暗道不好。但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走上前接过小球，仔细检查。
【观察力提升】被动全开！她很快发现了问题所在——并不是核心发条机关坏了，而是最外层一片极薄的镂空铜片，因为频繁旋转，边缘的一个极小连接点发生了金属疲劳，断裂后卡住了内部结构。
这是一个极小概率的事件，但也确实算是制作时考虑不够周全。
若是平时，她道个歉，免费修好也就是了。但此刻，在流言四起的风口浪尖，这件事的性质就完全不同了！这简直就是给那些流言送上实锤！
【危机预感被动疯狂提示！警告！宿主面临严峻的信任危机！】
林小满深吸一口气，没有立刻辩解，而是抬起头，看着彩珠，诚恳地说：“彩珠姐姐，对不起，是我做得不够好，让你失望了。这个我能修，而且保证以后不会再出同样的问题。”
彩珠正在气头上，根本不买账：“修？修好了又能怎么样？谁知道还会不会坏！你就是敷衍了事！”
周围开始有窃窃私语声：“看吧，果然质量不行……”
“就知道会这样……”
“贪便宜没好货啊……”
林小满的心一点点沉下去。难道真的要任务失败，顶着debuff过日子？
就在这时，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工作台上那点仅剩的、从火门装置上拆下来的、韧性极佳的小钢片边角料。一个念头闪过脑海！
赌一把！
她猛地抬头，眼神变得异常认真：“彩珠姐姐，如果你还信我一次，我不止帮你修好它，我还免费帮你把它升级加固！用更好的材料！如果修好后再出同样的问题，我双倍赔你钱！”
说着，她拿起那块小钢片和工具，当着所有人的面，开始操作。
她先是小心翼翼地拆开小球，取出那片断裂的铜片，然后用那小钢片边角料，依照原样，但更加精细地重新打磨了一个替换件！新的叶片更薄，韧性却更好，边缘处理得光滑无比！
她的动作又快又稳，“精密操作”被动发挥到极致，在众目睽睽之下，完成了一次堪称教科书级别的微型零件替换和组装！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专注和美感，把周围的人都看呆了。
最后，她轻轻扭动发条。
小球再次顺畅地旋转起来，金色的光影流淌，甚至比之前更加稳定流畅！
林小满将小球递给目瞪口呆的彩珠，再次诚恳地说：“姐姐你看，真的修好了。而且我用的是更好的材料，这里做了加固处理，保证比之前更耐用！这次真的是我的疏忽，对不起！”
彩珠看着手里焕然一新、甚至更漂亮的小球，又看看林小满通红的脸颊和诚恳的眼神，心里的气顿时消了大半，反而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其实……其实也怪我，玩得太猛了……”彩珠小声说，“你修得真好……比之前还好……谢谢啊……刚才我太着急了，话说重了，你别往心里去。”
【叮！‘咸鱼の口碑保卫战’任务完成！奖励：快乐值+30，‘流言抵抗力’微幅提升，‘口碑’属性+1！宿主成功挽回声誉危机！】
周围的窃窃私语声也变成了：“哟，还真修好了？”
“这手艺没得说啊！”
“看来流言也不能全信……”
林小满长长松了口气，后背又是一层冷汗。总算暂时过关了！
然而，她没注意到，在工造处院门的阴影处，柳依依正冷冷地看着这一幕，手中的帕子几乎要绞碎。
她没想到林小满居然能当场化解危机，还反而赚了一波同情！
“哼，算你运气好！”柳依依眼中寒光更盛，“不过，咱们走着瞧！我就不信，次次你都能这么走运！”
她转身离开，心里酝酿着更恶毒的计划。
而林小满，在庆幸之余，看着那块所剩无几的特种钢片边角料，心里再次涌起了对更多、更好材料的渴望。
那个挂着“蘑菇”牌子的墨韵斋，在她心中的诱惑力，又增加了几分。
风险与机遇，就像双生子，始终缠绕着她这条想翻身又怕死的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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