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咸鱼的“军工”攻关

赵管事那边果然没有痛快放行。

林小满递上去的物料清单，如同石沉大海，一连两天都没有回音。她心里清楚，这是赵管事在故意拖延，想等她沉不住气去求他，或者干脆让她知难而退。

“呸！想卡我脖子？没门！”林小满对着空气挥了挥拳头，发泄着不满。她可没时间跟这种小人耗着。

既然正规渠道走不通，那就另辟蹊径。她直接找到了墨师傅，将王爷交代改进弩机的事情说了，并委婉地提到了物料申请被卡。

墨师傅听完，花白的眉毛拧成了疙瘩，重重哼了一声：“赵扒皮！就知道捞油水，连王爷交代的正事都敢耽搁！”他虽看不惯林小满某些“邪门歪道”，但在正事上绝不含糊，尤其涉及军械。“丫头，你需要什么，先从工造处的公账上支取，回头老夫去找怀安公公说明情况。不能耽误了北境的大事！”

有了墨师傅的支持，林小满松了口气，心中暖暖的。这位面冷心热的老师傅，关键时刻总是靠得住。

很快，两把从北境送回的、布满尘沙和使用痕迹的故障弩机被送到了林小满的工位旁。同时，她也从工造处的库房里领到了第一批基础材料：几块不同厚度的牛皮和羊皮，一小罐常用的动物油脂，还有一些用于打磨和清洁的工具。

研究正式开始了。

林小满戴上自制的厚布手套，像对待易碎品一样，小心翼翼地拆卸其中一把弩机。当弩机的外壳被打开，露出内部复杂的齿轮、卡榫和弩臂结构时，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里面几乎被黄褐色的沙土填满了！细小的沙粒无处不在，紧紧附着在每一个零件表面，尤其是转轴和卡榫咬合处，磨损严重，甚至能看到明显的划痕和毛刺。用手轻轻一碰，就能感受到那种干涩滞硬的阻力。

“这哪是卡涩，这简直是沙土和金属的混合雕塑！”林小满忍不住吐槽。她可以想象，在北境狂风呼啸的环境中，士兵们操作这样一把弩机是何等艰难，甚至可能因为关键时刻卡壳而付出生命的代价。

【快乐值—5！来自面对严峻技术挑战的压力感！】

压力也是动力。林小满立刻投入工作。她先是动用“精密操作”技能，用细毛刷、吹气球（用鱼鳔和细竹管自制的）和特制的小钩针，一点点地将弩机内部顽固的沙土清理干净。这个过程极其考验耐心和细心，她几乎是屏住呼吸，生怕用力过猛损坏了哪个精密部件。

清理完毕后，她对磨损部位进行了仔细测量和记录，绘制了详细的草图，标注出问题最严重的几个点。

接下来就是尝试解决方案。

第一战：密封。  她按照设想，裁剪了极薄的牛皮垫片，尝试安装在转轴两端和弩臂与机身的结合缝隙处。想法很好，但实际操作起来问题多多。垫片厚了影响转动，薄了效果不佳；固定方式也麻烦，用胶粘怕不牢固，用铆钉又可能破坏原有结构。她反复试验了好几种不同厚度和形状的垫片，忙活了半天，手上沾满了胶，额头上也蹭了几道油污，像个花脸猫。

【快乐值—3！来自重复性体力劳动和粘稠胶水的折磨！】

第二战：润滑。  普通的动物油脂在低温下容易凝固，而且粘附性太强，更容易沾染沙尘。她尝试将油脂加热，混合一些松香粉末和极细的石墨粉，想制作一种更耐低温、更滑腻且不易沾灰的润滑脂。这个过程有点像黑暗料理，她在小陶锅里咕嘟咕嘟地熬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古怪的油脂和松香味，引得路过的铁师傅伸脖子看了好几眼，嘟囔道：“丫头，你这是要改行当厨子？这味儿……有点冲啊！”

林小满：“……”

最终熬出来的“特制润滑脂”黑乎乎的，卖相不佳，涂在转轴上测试，效果似乎比纯油脂好一点点，但远未达到理想状态。

【快乐值—5！来自黑暗料理失败和铁师傅灵魂拷问的双重打击！】

就在她对着那堆零件和黑乎乎的润滑脂发愁，考虑是不是要动用那点珍贵的风磨铜粉来试试表面硬化处理时，翠花端着午饭过来了。

“小满姐，先吃饭……哇！你这里怎么这么乱！还有这什么味儿啊？”翠花捏着鼻子，瞪大了眼睛看着一片狼藉的工作台。

林小满生无可恋地抬起头，脸上还带着点油污：“我在跟北境的风沙做斗争……”

翠花凑近看了看那黑乎乎的润滑脂，又看了看林小满疲惫的脸，忽然眼睛一亮：“小满姐，你记得去年冬天，咱们浣衣房用的一种猪胰子混了豆粉和香料做的澡豆吗？洗完手又滑又干净，还不容易干裂！那个是不是比你熬的这个黑疙瘩好用点？”

澡豆？林小满一愣。猪胰子富含油脂，豆粉有吸附性，香料……或许可以换成其他具有润滑或防锈作用的矿物粉末？

翠花这无心的一句话，仿佛一道闪电劈开了林小满脑中的迷雾！

对啊！她陷入思维定式了，总想着用更高级的油脂或材料。或许解决思路不是对抗沙尘，而是利用某种物质，在零件表面形成一层既能润滑、又能吸附少量沙尘、防止其深入摩擦副的“保护膜”？

猪胰子+豆粉+……比如滑石粉？或者极细的云母粉？

这个思路让她瞬间兴奋起来！

“翠花！你真是我的福星！天才！”林小满激动地抱住翠花，在她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留下一个小油印。

翠花懵懵地擦着脸：“啊？我、我说啥了？”

林小满顾不上解释，立刻行动起来。

她跑去浣衣房，软磨硬泡要来一小块尚未添加香料的猪胰子皂坯，又找来细滑石粉和云母粉。回到工造处，她将猪胰子细细捣碎，加入少量豆粉、滑石粉和云母粉，再加入一点点她之前熬制的、去除杂质的基底油脂，慢慢加热搅拌，最终得到了一种乳白色、质地细腻均匀的膏状物。

她小心翼翼地将这种新型“复合润滑防护膏”涂抹在清理干净的弩机转轴上。手感顺滑，附着性很好，而且看起来……至少比那黑疙瘩顺眼多了！

接下来，就是模拟测试。她没有风沙环境，就想了个土办法：将涂好防护膏的零件和未涂的零件分别放在两个小木盒里，加入少量细沙，然后固定在一個可以匀速摇晃的架子上（用废弃的钟表零件改的），模拟颠簸行军。

“成败在此一举了！”林小满启动了她那简陋的“沙尘模拟测试仪”，心里默默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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