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带有敌意

除夕前一日，梁妩得贵妃召见入宫。

只是到了重华宫主殿，里面还有其他女眷。

等梁妩行了礼，便有一道欢快的声音问：“姨母，这位小姐是？”

杜知薇朝梁妩招手，让她到身前来。

梁妩乖乖过去，然后一只手被握住拍了拍。

“阿妩便是我方才说要给你们介绍的人！”

坐在贵妃另一侧的夫人道：“贵妃娘娘，明璋的救命恩人不是那个什么，苏什么……”

“苏唯霜！”欢快的声音再度响起。

“对，那位叫苏唯霜的苏小姐，可是臣妇记得，并不是这般模样啊？”

“对，这是阿妩，苏唯霜当年冒领了阿妩的功劳，前不久明璋才查实此事，你们难得入京，在京城也待不久，我便召了阿妩前来先给你们介绍一下，免得以后一家人不识一家人。”

“这……”边上的夫人声音略有迟疑。

“姨母，既然苏小姐是冒认的，又如何确认这位小姐真的是表哥的救命恩人呢？”

“清画，这次你表哥亲自去查的，绝对不会出错。”杜知薇的声音稍有不悦，然后又和气地同梁妩介绍殿内地这些人。

梁妩仔细听着，明白了这些是贵妃娘娘外祖裴家的女眷。

坐在贵妃娘娘身侧的，是裴家如今的当家主母，也是贵妃娘娘的表嫂武安侯夫人。

下首有裴二夫人和裴五夫人，还有两位年轻小姐。

方才说话的那位，是裴府的九小姐裴清画，还有一位没做声的，是裴府八小姐裴清书。

“阿妩是户部梁侍郎之女，如今十九之龄，清书和清画都叫阿妩姐姐。”

裴清画也起身走到贵妃跟前：“姨母，有了妩姐姐，姨母都不疼清画了！”

杜知薇笑道：“哪有不疼你，方才那些赏赐难道是姨母的空口白牙不成？”

裴清画羞红了一张脸：“姨母，人家不过是撒个娇，姨母竟然不上当！”

说完，她又看向梁妩，眼中是不加掩饰的打量。

梁妩面上表情淡然：“清画妹妹看着我做什么？”

裴清画抿唇笑得可爱：“妩姐姐如此好颜色，若我是男子，定然想将妩姐姐娶回家！”

梁妩笑容浅淡：“是吗，清画妹妹谬赞。”

杜知薇脸上也没有多少笑容，她见的人经的事比几个小姑娘多多了，又知道点裴清画的性子，哪能听不出来这裴清画这并不是夸奖的意思。

不过毕竟也是自己外祖家的小辈，也不好直接斥责让小姑娘太失面子，她便道：“好了，清画你同阿妩也算是认识了，也该让小八过来和阿妩聊聊了。”

同裴清画不同，裴清书性格内敛许多，身上一股清冷气儿，表现得不是很热情，但是梁妩同她说话却觉得舒服多了，起码不会同裴清画一般，说话和眼神带着似有若无的敌意。

不多会，武安侯夫人道：“娘娘，臣妇和两位弟妹有些家常话想同您说。”

杜知薇应允，让三个小姑娘去偏殿坐着说说话。

进到偏殿，裴清画指着墙壁上挂着的一副松柏图道：“妩姐姐，你可知表哥最爱青松？所以他犹喜松图，此次我来京特意带了一副安平道人高徒灵鹤居士所作的《松下论道图》，都说灵鹤居士得安平道人真传，画作最肖似安平道人，表哥一定会喜欢的！”

梁妩几乎霎时便明白了，那敌意她没有感觉错，而且还是因为赵明璋起的。

其实敌意不敌意的，梁妩并不在意，但是方才裴清画意味不明的“夸奖”实在叫她不喜！

她笑得和善：“多谢清画妹妹告知，等秦王生辰我便知道送什么礼了！”

坐在一旁离两人都有些距离的裴清书扑哧一声笑出来。

梁妩一时有些惊讶，之前只觉得裴清书是个极清冷的人，但是现在她这一笑，看着很明媚，颇为矛盾。

裴清画气闷地看着裴清书，眼中尽是不满。

裴清书一点都不在意她的眼神，笑过那一下，便又是清冷的模样，道：“我劝你不要将这画送给表哥。”

梁妩又看向裴清书，没想到她也是个行家。

这灵鹤居士是安平道人徒弟不错，但是安平道人并不认可灵鹤居士一味模仿他的画法，多次劝说无果，灵鹤居士甚至开始原样仿制安平道人的画作，气得安平道人一怒之下将自己的大部分画作烧毁，此后也不再收徒，甚至一度到了封笔的程度。

所以安平道人如今已知的十来幅真迹，要么是那次烧毁画作前便已送人的，要么是他晚年所作的那几幅。

不过毕竟是带了二三十年的徒弟，安平道人并未将与徒弟不和的事情到处宣扬，只是周围的亲朋好友知晓了，这事便也瞒不住，所以真喜欢安平道人画作的，都会因此事对灵鹤居士不喜，即使灵鹤居士的画技也确实不俗。

而裴清画会准备这样一幅画作送给赵明璋，明显只是投其所好，所以了解不够深入，真送给赵明璋，只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裴清画不知晓这些，还以为裴清书是同样准备了画作，所以不想让她也送，便没有搭理裴清书的话，反倒继续同梁妩说话。

“妩姐姐，不知道你见过苏唯霜苏姐姐没有？”

梁妩闲得无聊，便回了句见过，准备看看这裴清画究竟打算说什么。

“那妩姐姐应该也知道苏姐姐之前住在王府吧？虽然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但是这一点放在表哥身上一点都没有用，表哥因为苏姐姐挟恩图报，所以即便再看重‘救命之恩’，也从来不曾对苏姐姐的想法有任何表示，要我说，还不如趁早挑个好人家嫁了，白白耽误了自己的青春年华，如今冒领的事情被发现，更讨不到一点好了！妩姐姐，你说是吧？”

梁妩假装沉思：“近水楼台先得月吗？我竟然从来没有想到还能这样，多谢……”

话没说完，便被裴清画假笑着岔开了话题。

梁妩低头忍笑，抬头的时候，正好和裴清书对视，看见她眼中的好奇探究，梁妩回以一笑。

午膳前，忙完公事的赵明璋也赶来了重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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