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大平层
“去哪儿？”出租车司机问道。
“壹号院。”陆怀川回答。
“壹号院？”司机重复了一遍，扭头看了他一眼。
林九歌靠在他肩上，轻声问着，“你家离这边近吗？”
陆怀川搂着她的腰身，低声说着，语气尽是温柔，“不远，离学校挺近。”
“你家在壹号院啊？”司机有些激动，“那边房子可不好买。”
林九歌也随口接了句，“怎么不好买？”
“壹号院啊，”司机握着方向盘，“左边大学城，右边商业圈，前面湿地公园，后面政府大门。位置堪称绝版！”
到了目的地，司机热情地帮他们把行李箱搬下来，“慢走慢走。”
保安见状，连忙迎出来，站成一排，“欢迎业主回家！请问您需要帮忙吗？”
“不用。”陆怀川道。
林九歌尚未察觉异样，还感叹，“你们这儿服务真热情。”
陆怀川刷开门禁，电梯无声且迅速地攀升。
林九歌只当是普通小区楼房，出电梯时也毫无警觉。
直到看他摁下指纹，推开那扇厚重的进口装甲门，走出玄关，一面占据整墙的270度全景落地窗轰然撞入眼帘。
窗外，徐城市中心的灯火如星河倾泻。
她微怔，“这是你家？”
“对啊，”陆怀川将她的行李放在客厅，温声道，“你先坐会儿，我去做饭。”
她站在原地环顾四周，室内的设计低调中透着奢华。
餐厅旁还设有一间独立茶室。陆怀川喜欢喝茶，林九歌是知道的。但她没想到，他竟会在茶室设计一整墙的乌木茶柜，每个隔间都摆满了各式茶叶包装。
紫砂罐、素雅棉纸包裹的茶砖、还有些被锡罐漆盒密封的茶叶…
光是看包装，就知道价值不菲。
她快步走到开放式厨房前，“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陆怀川关上水龙头，“怎么了？”
“这儿真是你家？”
“对啊。”
林九歌盯着他，抿了抿唇，“…你不会背着我欠高利贷了吧？”
陆怀川被她逗笑，水珠从刚关上的龙头滴落，“我干嘛欠高利贷？”他抽了张纸巾擦干手，转身背靠光洁的料理台，眼神带着无奈的笑意。
“我不是那种虚荣的人，”林九歌走近两步，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声音透着真切担忧，“你不用为了在我面前表现，就…租这么贵的房子，或者…你懂吗？”她环视这价值不菲的空间，“这太夸张了。”
“想什么呢？”陆怀川伸手，自然地轻捏了下她的脸颊，带着安抚意味，“小傻子。”
“你真没借高利贷？”
陆怀川笑，“书房最下面抽屉里有房本，不信我拿给你看？”
听他这么说，林九歌才稍松了口气。
“快去坐着吧，饭菜马上好。”陆怀川催促道。
林九歌依言坐到高脚凳上，看着他重新打开水龙头，利落地冲洗蔬菜，“你要做什么啊？”
“给你煎牛排吃，好不好？”陆怀川提议。
“好。”她晃着小腿，姿态惬意。
橄榄油滑入锅中，聚成一片微泛涟漪的金色湖泊，热力升腾间，陆怀川神情专注，将牛排轻轻放入锅中。
“滋啦——”
一声悦耳的脆响炸开，浓郁的肉香混合着油脂焦香迅速地弥漫开来。
窗外，徐城夜景如星河流淌；窗内，肉香四溢。巨大的反差，奇妙地融成一片令人心安的烟火气。
“要几成熟？”陆怀川侧头问，火光映亮他专注的侧脸。
“嗯…七成吧？”林九歌托着腮。
“好。”
陆怀川精准把控着火候与时间。
待牛排煎至完美七分熟，他贴心地将它切好，推到林九歌面前，“慢点吃，小心烫。”
“谢谢。”她礼貌道。
“跟我说什么谢谢。”他笑道。
“你上学期间都是一个人住这儿吗？”
“逢年过节回家。平常学校课程紧，还有比赛竞赛，课题研究…住宿舍私人时间太少，索性我就搬出来了。”他解释。
林九歌了然，“这样啊。”
牛排鲜嫩多汁，火候恰到好处，搭配清爽的芦笋和小番茄，味道出乎意料地好。
吃完饭，陆怀川利落地把碗盘放进洗碗机，拿着纸巾擦着料理台。
林九歌问着，“晚上我睡哪儿？”
“卧室都没收拾，要不然…”陆怀川拉长语调，“你跟我睡一间？”
林九歌被他的话逗的耳根发热，“我还以为陆老师会说，你睡主卧，我睡沙发呢。”
陆怀川擦完料理台，随手将纸巾丢进垃圾桶，转身走近她，“我都有女朋友了，那我肯定不能再一个人睡了。”
“不跟你聊了，”林九歌转过身，不再听他那赖皮的话，“我要去洗澡。”
“好。”
陆怀川带她来到浴室，先是教她怎么开淋浴，然后又带她认着洗漱用品，“我在客厅，有事喊我。”
“知道了知道了，”林九歌推他出去，“你好啰嗦。”
浴室氤氲的水汽模糊了磨砂玻璃的轮廓。林九歌站在温热的水流下，水流冲刷着皮肤。
她洗澡挺快，这个速度是在国外练出来的。
半个小时后，水声停止。
她打开门，一股更浓郁的暖湿空气裹挟着沐浴露的清香涌出。
林九歌刚洗完澡的脸颊绯红，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珠，落在颈窝。
陆怀川拿着毛巾站在门口。
“过来。”
他声音比平时低沉几分，
“我自己擦就行…”她小声嘟囔，想伸手去接毛巾。
“别动。”他的手臂却不容她挣脱，甚至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背对着他站得更稳些。力道不重，却带着一种她从未感受过的强势包裹感。
他的气息离得太近了，温热的呼吸若有若无地拂过她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激起一片微小的战栗。
林九歌僵硬地站着，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了。
陆怀川的手指忽然停顿了一下，毛巾的一角在她耳廓处微微蹭过。
他的目光落在她染红的耳尖上，又滑向那段白皙脆弱的颈线，喉结不明显地滚动了一下。
“陆怀川…”
她忍不住轻唤他的名字，带着一丝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恳求，想让他停下这太过撩人的举动。
“怎么了？”
他开口，他手上的毛巾似乎不经意地下滑了几寸，温热的棉布边缘轻轻贴上了她领口锁骨附近的皮肤。
“你…你别闹。”
她声音有点颤，气息不稳。
面前的男人正垂眸看着她，眼神深邃，仿佛浸透了雾气。
“我闹什么了？”
陆怀川轻声反问，嘴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眼底的光芒却灼热得惊人。
他的目光在她微张的唇瓣上流连了一瞬，那种想要靠近、想要攫取的冲动几乎清晰可感。
气氛忽然变得“可怕”起来。
她急声喊着，“我自己去吹头发！”
陆怀川撑望着那仓皇而逃的单薄背影，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低笑。
那笑意里带着无奈，又似乎有几分得逞后的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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