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医院
车门打开，林九歌从驾驶座下来，脸颊因为兴奋泛着红晕，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一双眼睛亮得惊人，仿佛有火焰在里面燃烧。
她长长舒了一口气，仿佛某种压抑已久的东西终于得到了释放。
她看向呆若木鸡的陆怀宴，笑了笑，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酣畅淋漓，“这车确实不错。”
周围依旧鸦雀无声。
“蛙趣，”旁边人拍了拍陆怀宴肩膀，“你这是从哪儿找的宝贝啊？”
陆怀宴干笑两声，“我也不知道啊。”
他也没想到他这个嫂子，射击、赛车，竟然样样精通。
真是绝了！
他们好像定了比赛，林九歌没再去玩，准备等他们比赛结束之后玩一把就回家。
陆怀宴已经戴好了头盔，坐进他那辆亮黄色的跑车里，还在兴奋地朝她这边比了个大拇指，显然还没从刚才的震惊和得意里完全出来。
信号灯闪烁，比赛开始！
几辆跑车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出起点，咆哮着争夺内道。陆怀宴起步不错，抢占了先机，黄色跑车一马当先。
然而，在一个高速连续弯道，意外发生了。
紧咬着陆怀宴车尾的一辆蓝色跑车试图从内侧超车，却判断失误，车头猛地擦撞到了陆怀宴的右后轮！
“哐——刺啦——！”
金属摩擦的尖锐噪音撕裂空气。
陆怀宴的车瞬间失控，车尾猛地甩出，整个车子打着旋狠狠撞向旁边的防护轮胎墙！
“砰！！”
巨大的撞击声让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黄色跑车的车头瞬间凹陷，引擎盖扭曲弹开，冒起白烟。
“怀宴！”林九歌脸色骤变，想也没想就翻过围栏冲了过去。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惊呼着围拢过去。
陆怀宴的车门被撞得变形，安全气囊全部弹出。
他瘫在驾驶座上，额角磕在了方向盘或什么地方，鲜血正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淌，人似乎被撞懵了，眼神涣散，痛苦地呻吟着。
“陆怀宴？能听见吗？别乱动！”林九歌强迫自己冷静，快速查看了一下情况。额头伤口流血不少，意识还算清醒，但需要立即处理。
她立刻指挥旁边吓傻的人：“叫救护车！快！还有，叫场地医生！”
等待救护车的时间变得无比漫长。
林九歌用工作人员送来的急救箱，小心地替他按压住额头的伤口止血，一边不断跟他说话，让他保持清醒。
救护车终于赶到，将陆怀宴抬上车，林九歌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医院急诊室，消毒水的气味浓烈刺鼻。
好在伤口不深，连缝针的步骤都省略了。处理完伤口，陆怀宴还在病床上躺着，轻声问着，“嫂子，我还活着吗？”
“废话。”林九歌说着，“伤口不深，缠几天纱布就能摘了，你也挺厉害，车都翻成那样，竟然才留下一个小口子。”
“…你还是我亲嫂子吗？”
“你再躺会儿，我去给你接杯热水，缓一缓之后再回家。”她刚走半步，“对了，回家之后可别跟你哥说，我跟着你去玩赛车的事情。”
陆怀宴伸手，在嘴上比划了个拉拉链的手势，“我嘴严的很。”
林九歌拿着空纸杯，穿过急诊室嘈杂的人群，朝着走廊尽头的饮水机走去。
消毒水的气味让她微微蹙眉，只想快点接完水回去。
接好后，她穿过长廊，一时竟然有些找不到方向了。
电梯口，专用电梯门打开，一众穿着西装制服的人走出来，其中就有陆怀川。
“陆老师，那我们之后的合作就拜托了…您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找张老师，她全权代表我们医院。”
站在旁边的张白薇微笑点头。
陆怀穿着一身熨帖的深灰色西装，外面套着长款大衣，身姿挺拔，神情是惯常的疏离与礼貌性的温和。
等众人散去，张白薇才开口，“好久不见，怀川。”
陆怀川微微颔首，礼节周全却疏离，“好久不见。”
他的视线并未在她身上过多停留，仿佛只是完成一个必要的社交程序，随即自然地转向一旁，目光习惯性地扫过繁忙的急诊大厅。
然后，他的目光定住了。
隔着穿梭的人流，他精准地捕捉到了那个正站在导诊台前、手里捧着一杯热水、脸上带着些许迷茫的身影。
几乎是本能，他甚至没来得及对张白薇说句完整的告别，径直朝着人群中心走去。
留在原地的张白薇明显怔了下，她想都没想的也跟着走过去。
“你好，”林九歌到导诊台问着，“急诊室在哪个方向？”
“九歌？”
林九歌听到有人喊自己，下意识的看过去，看见他时自己瞬间愣住了。
陆怀川问着，“你怎么在这儿？”
“我…”
她话还没说出口，陆怀川就看见她衣服的上的血迹，眉头紧锁，“你身上怎么会有血？”
张白薇插着话，目光落在林九歌身上，容貌俏丽，身上的衣服虽然有些凌乱，但也挡不住那好身材，她问着，“这是你朋友吗？”
陆怀川说着，“我未婚妻。”
“未、未婚妻？”
不等张白薇反应，陆怀川走到林九歌跟前就问着，“你受伤了？怎么不告诉我？怎么一个人来医院？家里没人陪你…”
“不是、不是我，”林九歌看着他紧张的模样，“是怀宴，他摔了，我把送他医院。”
“那就好。”
“哈？”
“幸好不是你伤着了。”
“你这话可不能让怀宴听到，要不然他该哭了。”
“那你在这儿干嘛？”
“我出来接个水就找不到路了，”林九歌可怜巴巴委屈着，“绕了好大一圈才看到导诊台。”
陆怀川看着她微微嘟囔抱怨的样子，染上几分无奈和纵容。他抬手，极其自然地用指尖拂开她颊边一缕不听话的发丝，动作轻柔。
“笨蛋。”他低声说，语气里听不出多少责备，反倒更像一句亲昵的调侃，“跟我来。”
他很自然地接过她手中那杯已经不那么烫的热水，另一只手则牵起她的手腕，力道温和却不容拒绝，带着她熟门熟路地穿过人群和走廊，朝着急诊观察区走去。
他的手掌温暖干燥，稳稳地包裹着她的手腕，仿佛一道无声的屏障，将她与周围的嘈杂和消毒水气味隔离开。
张白薇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男人微微侧头听身边女孩说着什么，专注而温柔，那是一种旁人完全无法介入的亲密氛围。
她轻轻抿了抿唇，最终转身悄然离开。
还没走到病床前，就听见陆怀宴中气不足却仍在贫嘴的声音，“护士姐姐，真的不用再检查一下了吗？我总觉得我有点脑震荡，现在看东西好像都有重影……”
正在给他记录生命体征的小护士被他逗得抿嘴笑，“先生，您的CT结果很正常，轻微脑震荡的症状可能会有，休息休息就好了。”
陆怀宴：“……”
陆怀川的脚步在床边停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陆怀宴一抬眼看到他哥，瞬间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所有声音都卡在了喉咙里，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干笑着，“哥…你、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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