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共白头
接下来的几天，林九歌照常去老太太那边。
茶室内。
“嫂子，”陆怀宴随意的惬在一旁，“你看最近热搜了没？你火了啊！”
他指的是前段时间林九歌录的说唱综艺。
综艺里林九歌又酷又飒，帅的不得了。
陆怀宴看着眼前的人。
修身旗袍，坐的端庄，垂眸看着书，周身气质文文静静，与网上视频判若两人。
她淡声说着，“我一直都很火的。”
这话听起来带着几分玩笑般的自恋，但从她口中说出，配上那副沉静如水的模样，偏偏有种理所当然的味道。
陆怀宴先是一愣，随即噗嗤笑出声，拍着大腿，“嫂子，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有意思？”
林九歌神色自然，依旧垂眸看着书。
“我听奶奶说晚上要来客人，”陆怀宴说着，“好像还是川哥的同学，还是个女同学。”
林九歌波澜不惊的眸子稍稍顿了下，“是嘛。”
“川哥没给你说？”
“没。”
“嫂子，”陆怀宴好奇的看着她，“你就不怕我哥在外面沾花惹草？”
林九歌的个性真的很特别。
他先前倒是谈过恋爱。
那些女孩儿粘人的很。
陆怀川有个两三天不在家，林九歌问也不问，就好像一点都不关心。
林九歌从书上收回眸，看向他，“如果你哥犯错，我会打断他的腿；如果是有人勾引他，我会撕了那人的嘴。”
陆怀宴被她这轻描淡写却狠戾十足的话震得一愣，随即爆发出更大的笑声，直接笑倒在沙发扶手上，“哈哈哈哈！嫂子！你真是……哈哈哈哈！绝了！”
身后一阵脚步声传来，陆怀宴马上闭上嘴，同林九歌一样，坐的端庄。
“九歌，”夏雅君走来，“收拾收拾我们去吃晚饭吧。”
她问着，“怀川来了吗？”
“快到门口了。”
林九歌起身，“那我去迎迎他。”
“外面雨加雪，天冷的很，别去了。”
“没事儿。”
“那你穿上披肩再去啊。”
“好。”
林九歌拿起衣架上的披肩披在身上，接过周姐递来的伞就出了门。
正门口，林九歌撑着伞站在屋檐下。
风吹得冷，但她好像一丝寒意都感觉不到。
车在她面前停下，陆怀川从车上下来，见她站着，皱眉，“怎么在这儿站着？”
她说着，“等你啊。”
车上又下来另一个人。
张白薇从走来，从上到下打量着林九歌。
丝绒质地的墨绿色旗袍完美勾勒出身形，高领盘扣一丝不苟，透着东方的含蓄雅致。
而下摆拼接的轻纱鱼尾和同色系薄纱斗篷，则弱化了旗袍本身的板正，增添了几分灵动与柔美。
加上她的面容，确实让人移不开眼。
寒风卷着雨雪扑面而来，陆怀川下意识地将林九歌往自己身后挡了挡，用自己的身体为她隔开了大半风雪。
他眉头未展，握着她冰凉手指的掌心收紧，试图多传递一些温暖过去。
“胡闹，下次在屋里等。”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甚至有一丝轻微的后怕，生怕她冻着，“外面风这么大，万一吹感冒怎么办？”
林九歌只是仰头看着他笑，仿佛只要能第一时间接到他，这点寒冷根本不算什么。
这时，张白薇已从车另一侧绕了过来，站定在他们面前。
她的目光再次无声地从林九歌身上扫过，那身别致又极具辨识度的旗袍鱼尾套装在昏黄的门灯下，泛着低调而温润的光泽，愈发衬得她颜如玉，气如兰。
“你就是怀川的未婚妻吧？我们之前在医院见过的。”
张白薇浅笑着，走近，“我姓张，叫张白薇，跟怀川是高中同学。”
她身上的香水味一下涌进林九歌的鼻腔。
跟那天遗留在陆怀川身上的香水味一模一样。
林九歌重新看了她眼，神色自然，伸手回应着，“你好。”
“外面冷，我们进去吧。”
“好。”
陆怀川一手撑着伞，牢牢护着林九歌，另一手依旧揽着她的肩，半拥着她转身往灯火通明的屋内走去。
张白薇站在原地，看着那双紧挨着走入温暖光晕中的背影，男人高大挺拔，护得周全，女子纤细优雅，依偎信任。
她脸上的笑容微微淡了些，这才抬步跟了上去。
晚餐的氛围表面上维持着基本的礼节，但细微处的暗流却难以完全掩盖。
张白薇很健谈，席间多是她在回忆高中时代的趣事，时不时便会带上陆怀川。
“那时候怀川可是我们年级的风云人物，成绩好，打球也帅，不知道多少女生偷偷给他塞情书呢。”她说着，眼神含笑望向陆怀川，语气熟稔自然。
陆怀川神色平淡，很熟练的帮林九歌夹菜，“都是过去的事了。”又低声对林九歌说着，“还想吃什么？”
林九歌笑着，小声说着，“不用了，我没那么饿。”
陆怀川说着，“你这两天吃的太少了，我那两天不在家，你有没有好好吃饭？”
林九歌无奈说着，“我是大人了，能照顾好自己。”
张白薇看着两人低声细语着模样，手中的筷子握紧了又松。
晚餐在一种微妙的氛围中结束。
餐后，雪越下越大，老太太便让张白薇在老宅住一天，明天等雪停在回去。
陆怀川很自然地牵起林九歌的手，指腹在她微凉的指尖上轻轻摩挲了一下，“累不累？”
林九歌点点头，娇声说着，“我想回去了。”
“好。”陆怀川起身，“奶奶，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他说着，很自然地拿过林九歌搭在椅背上的披肩，仔细为她披上，系好颈前的带子。
“行，”老太太正跟张白薇聊着话，“慢点走，小心路滑。”
“好。”
陆怀川应着，握着林九歌的手出了门。
外面冷风呼呼的吹，雪花无声的落下。
林九歌很喜欢下雪天，总是一个人能看好久的雪。
两人走着，雪花飘到他们头上。
“陆怀川，”她笑着，看着他头上的雪花，“咱俩算不算‘共白头’了？”
陆怀川闻言，脚步倏地停住。
昏黄的路灯将纷扬的雪花染成碎金，簌簌落在他们肩头。
他转过身，面对着她，深邃的眼眸里映着雪光和她的身影。
他抬手，轻轻拂去她发顶和眉睫上沾染的雪沫，动作珍重而温柔。
“不算。”他低沉的嗓音混在风雪里，格外清晰。
林九歌微微一怔，抬眼望他，“嗯？”
他眼底漾开极温柔的笑意，低头，温热的唇轻吻她冰凉的额头，郑重地如同许下一个誓言。
“这才只是开始。我们要一起走过很多个下雪天，看到真正的白头。”他握紧了她的手，揣进自己温暖的大衣口袋里，“不是一场雪就算的，要一辈子。”
林九歌只觉得被他握在口袋里的手，连同心尖，都一点点滚烫起来。
她眼眶忽然一红，但唇角却是一弯，用力回握他的手，“对，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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