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过去

林九歌裹紧身上宽大的男士外套，匆忙的回到片场。

夜戏的准备工作正进行得如火如荼，灯光师在调整角度，道具组在做最后的确认，嘈杂中透着一种有序的忙碌。

她下意识地深吸一口气，试图将车厢里那缠绵温存的氛围暂且压下，好尽快投入工作状态。

然而，一道目光却若有实质似地落在她身上。

程屿站在监视器旁，正与导演低声交谈着下一场戏的走位。

眼角的余光却精准地捕捉到了她的归来，以及那件男士外套。

那外套将她纤细的身形几乎整个包裹住，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亲昵占有意味。

他的话音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视线在那件外套上停留了极短的一瞬，短到几乎无人察觉。

“都准备好了没？”

导演拿着对讲机做着最后的确认。

得到一致回复后，导演拿起扩音器：“好！各就各位，演员准备！我们五分钟后就位！”

片场瞬间更加忙碌起来，人群流动，最后的调整快速进行。

林九歌在戏中饰演一名法医，今晚要拍的就是在解剖室尸检的过程。

临时搭建的解剖室内景阴冷而逼真，不锈钢解剖台泛着冰冷的光泽，旁边推车上整齐摆放着各种器械模型，空气中甚至模拟了淡淡的消毒水气味，氛围感十足。

她走到属于自己的休息区，准备做最后的准备。

助理立刻上前，递上保温杯和剧本。

“九歌姐，需要补下妆吗？嘴唇好像有点…”小助理小声提醒，眼神里带着点好奇。林九歌的唇色比离开前红润不少，甚至微微有些肿。

林九歌下意识地碰了碰自己的嘴唇，脑海中瞬间闪过刚才在车里那个激烈而缠绵的吻，脸颊不禁又有些发热。

她轻咳一声，掩饰道：“好。”

补妆的间隙，林九歌脱下了那件宽大的男士外套，小心地折叠好，递给助理，“麻烦你帮我收好，单独放。”

助理接过外套，触手是质感极好的羊毛面料，带着清冽的男性气息和温暖的体温。

她想起前段时间林九歌的官宣博文，立刻了然地点点头，妥善地将其放入专门的服装袋中，“好。”

换上剧组准备的白大褂，林九歌迅速进入了工作状态。

她对着镜子调整表情，戴上眼镜，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静到近乎淡漠的专业感。

“演员就位！”场务高声喊道。

林九歌调整呼吸，走到冰冷的不锈钢解剖台前，戴上无菌手套，发出轻微的“啪”声。

灯光师打下一束冷白的光，正好笼罩住她和解剖台，将她纤细却挺拔的身影勾勒得清晰而孤立。

程屿也从门口走进来，站到她的对面，按照剧情要求，他需要在一旁观察并询问。

打板声落下。

镜头瞬间聚焦在林九歌身上。

只见她眼神专注而锐利，拿起解剖器械的动作熟练而稳定，仿佛真的是一位经验丰富的法医。

她微微俯身，对着道具“尸体”低声而清晰地陈述“检查结果”，语调平稳，不带一丝多余的情感，每一个术语都准确无误。

整个片场鸦雀无声，只有她冷静自持的声音和器械偶尔碰撞的轻微声响。

“Cut！很好！这条过了！”

导演满意地喊道。

气氛瞬间松弛下来。

林九歌立刻直起身，轻轻吐出一口气，揉了揉因为一直保持俯身姿势而有些发酸的腰。

工作人员上前来整理道具和布景。

程屿也走出了角色，他活动了一下肩膀，状似无意地走到林九歌身边，递给她一瓶水。

“状态不错，很专业。”

他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同事间纯粹的夸奖。

“谢谢，你也是。”林九歌接过水，笑了笑，因为还未完全出戏，她的笑容里还带着点法医角色的清冷感。

程屿问着，“我听说你好像快结婚了？”

林九歌喝水的动作一顿，然后点头说道：“对。”

“恭喜。”程屿的声音平稳，听不出太多情绪，只是目光在她脸上多停留了一秒，像是要确认什么。他随即微微弯了下唇角，试图让这个祝贺显得更自然真诚些，“对方一定很优秀。”

“谢谢，他确实挺好。”

两人站着没什么话。

程屿再开口，“其实我以前见过你。”

“啊？”

“我之前也是在G国当练习生，跟你一个公司。”

林九歌惊讶，“是吗？”

“对，”他笑着，两个酒窝衬得他格外阳光，“不过我那会儿刚进公司，也没什么名气，家里人就想着让我进去锻炼锻炼，没想到有次月末测评，我跳坏了一个动作，被老师训了好大一会儿，然后偷偷躲在楼梯间哭。恰好被你听见，你还给了块巧克力。”

林九歌愣住了，她好像有些印象了。

程屿继续说着，“后来一直想跟你说声谢谢，但是没有你的联系方式…不过，我也没想到我们竟然会在同一个剧组见面。”

这突如其来的共同回忆瞬间拉近了两人的距离，气氛不再像刚才那般带着微妙的客套和疏离。

“嗐，”林九歌摆摆手，笑容里带着点不好意思和怀念，“那时候就是看不得别人哭，尤其是为了练舞。觉得大家都太不容易了，能安慰一点是一点。没想到这么巧，一块巧克力你还记到现在。”

“当然要记得，”程屿的眼神很认真，酒窝因为真诚的笑容更深了些，“那时候的一句鼓励，一块糖，对当时的我来说，真的挺重要的。所以，一直想亲口跟你说声谢谢。”

“别这么客气，都是过去好久的事了。”林九歌被他郑重的道谢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转移了话题，“不过说起来，你后来怎么没继续做练习生了？我看你现在的演技很好啊，转型很成功。”

程屿笑了笑，语气轻松，似乎并不介意谈及那段未竟的梦想，“可能还是天赋点没点在那条路上吧。练了两年，觉得实在不是那块料，就回国考了电影学院。”

“九歌姐，导演让你过去一下，说说是聊聊下一场的细节。”

“好，马上来。”林九歌应道，然后对程屿笑了笑，“那…回头再聊？看来咱们这缘分还挺奇妙的。”

“我能加你个联系方式吗？”

“可以啊。”

两人加上各自的微信。

林九歌朝他挥挥手，“回头聊。”

“嗯，回头聊。”程屿点点头，目光温和地目送她跟着助理快步走向导演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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