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玄风初析 秘辛揭幕
“玄风。”
当和俊说出这两个字时，书房内的空气，仿佛瞬间被抽空了。
这个词，本身没有任何杀伤力，却像一颗无形的巨石，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姚睿的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
他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试图从中分析出任何一丝有用的信息。
玄，代表着幽远、深奥、不可知。
风，则意味着无形、无相、无孔不入。
组合在一起，便是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规模宏大而又难以捉摸的……阴谋。
“仅仅是一个代号，说明不了什么。”金鑫玥率先开口，她试图打破这股压抑的气氛，“或许只是阴煞教故弄玄虚。”
“不。”
这一次，开口的是一直沉默的姚震。
他的脸色，在此刻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甚至比那晚面对玄水护法时，还要难看几分。
“这个词，我似乎……在某本家族最古老的典籍中，看到过类似的记载。”
他的声音，有些干涩，仿佛在回忆着什么极其久远而又恐怖的事情。
“那本古籍早已残破不堪，上面的文字也大多无法辨认。我只记得，其中提到过，阴煞教的创始者，曾经有过一个无比疯狂的设想……”
姚震的目光，变得有些空洞，似乎看到了那典籍中记载的恐怖画面。
“他们妄图……以无尽煞气为引，侵蚀大地深处的地脉，从而逆转整个地域的阴阳平衡，将一片生机勃勃的土地，彻底转化为适合他们生存的……煞域。”
“这个设想，太过疯狂，也太过逆天，被当时的各大宗门斥为‘禁忌之术’，联手剿杀，最终不了了之。那本古籍中，对这个设想的描述，只有寥寥数语，便称其为……‘玄风之祸’。”
玄风之祸！
四个字，让书房内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分。
如果和俊得到的情报属实，那就意味着，阴煞教，正在试图重启这个被尘封了千年的、足以颠覆一切的……禁忌之术！
“这不可能吧？”和俊的声音都有些变调了，“侵蚀地脉，逆转阴阳？这是人力能做到的事情吗？”
“以前或许不能。”姚睿的声音，冷静得可怕，“但现在，未必。”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姚睿没有立刻解释，而是缓缓闭上了双眼。
他的心神，沉入了眉心的巳蛇碎片之中。
这一次，他没有去感知外界的能量波动，而是将巳蛇碎片那如同超级服务器般的分析能力，转向了……内部。
他开始复盘。
复盘自从他重生以来，阴煞教在常宁城的所有行动。
——最初，是侍女小翠的下毒。目标看似是他，但所用之毒“冰涎草”，其最主要的作用，是微量地、持续地污染灵力，测试一个修士对煞气的最基本抗性。
——接着，是墨刑的数次夜探。他没有选择强攻，而是在姚府各处游走，看似在寻找“异宝”，实则更像是在勘探地形，标记着姚府守护大阵的每一个能量节点。
——再之后，是城外的陷阱，旧矿区的煞气结晶。那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测试常宁城周边区域的地脉，对煞气的反应程度。
——直到最后，玄水护法率众强攻。他们的目标看似是祠堂，但他们布下的那些辅助煞阵，其真正的目的，却是为了测试在饱和式攻击下，整个常宁城的地脉灵气，会被污染到何种地步！
一个个看似孤立的事件，在姚睿的脑海中，被串联成了一条清晰无比的逻辑链。
阴煞教的真正目标，从来就不是他，也不是姚家的某件“异宝”。
他们所有看似失败的行动，其实都成功了。
他们在为某个更加庞大的计划，做着前期的……数据收集和可行性测试！
而这个计划的名字，就叫——玄风！
“我明白了。”
姚睿猛地睁开双眼，眼中的光芒，锐利得让人不敢直视。
他将自己的分析，言简意赅地说了出来。
当他说完，整个书房，陷入了一片死寂。
金鑫玥与和俊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与后怕。他们从未想过，这些看似杂乱的冲突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深远的图谋。
姚震的脸上，则露出了无比复杂的神情。有震惊，有恍然，但更多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决断。
他深深地看了姚睿一眼，仿佛在这一刻，才真正认识自己的儿子。
“你跟我来。”
姚震没有再对金鑫玥和和俊解释什么，而是直接对姚睿说道。
说完，他便转身，向着书房的内室走去。
姚睿跟了上去。
穿过内室，是一条幽深的密道。
两人一前一后，在密道中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最终，来到了一间密室之中。
这间密室不大，陈设也极为简单，只有一张石桌，以及墙壁上，一幅早已看不清面容的……先祖画像。
姚震对着画像，恭敬地行了一礼。
然后，他转过身，看着姚睿，神情前所未有的郑重。
“睿儿，有些事，本想等你修为更高一些再告诉你。但现在看来，已经没有时间了。”
“你猜的没错，姚家，并非一个普通的世家。”
“我们的先祖，乃是上古时代，一个名为‘地支宗’的宗门中，负责守护核心圣地的……护法一脉。”
地支宗！
虽然心中早有猜测，但当这三个字，真正从父亲口中说出时，姚睿的心脏，还是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了一下。
“传说，地支宗掌握着这个世界最本源的十二种力量。而在那场几乎毁灭了世界的上古大战之后，宗门崩解，这十二种力量，也化作了十二枚‘地支碎片’，散落世间。”
地支碎片！
姚睿的呼吸，陡然一滞。
“我们姚家历代相传的使命，就是守护其中一枚碎片。而那枚碎片，就镇压在……祠堂之下。”
“那股浩瀚的空间之力，应该就是那枚碎片所散发出的力量。根据古籍中的零星记载，它所对应的，很可能是地支中的……辰龙。”
辰龙！空间！
一切，都对上了！
姚睿强行压下心中的波澜，他知道，父亲的话，还没有说完。
“至于你……”姚震的目光，落在了姚睿的眉心，“你眉心那枚自你出生起，便与你伴生的青铜古钱，我一直不知其来历。但现在看来，它很可能，也是一枚地支碎片。”
“而你母亲……”
提到这个名字，姚震的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思念与温柔。
“她留给你的那枚玉佩，是她当年从娘家带来的嫁妆，她平日里从不离身。至于它为何能与祠堂的力量产生共鸣，这一点，我也不知。”
父亲的话，如同一道道惊雷，在姚睿的脑海中炸响，将他心中所有的迷雾，尽数劈开，又带来了更深的谜团。
青铜古钱，是地支碎片。
祠堂之下，镇压着辰龙碎片。
而自己，能够与这两股力量产生共鸣，甚至……掌控它们！
一个大胆到让他自己都觉得荒谬的念头，不可抑制地浮现出来。
眉心这枚让自己死而复生，并带来超凡感知能力的青铜古钱，会不会就是……巳蛇碎片？
他压下心中的震撼，决定先处理好眼前的事。
“父亲，我明白了。”姚睿的声音，无比沉稳，“既然如此，我们更要抓紧时间。一方面，我会尽快提升实力，尝试去掌控那股力量。另一方面，我需要和俊的商会网络，继续不惜代价地，深挖关于‘玄风计划’的任何蛛丝马迹。”
“好。”姚震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满是信任。
父子二人，在这一刻，达成了共生的默契。
当夜，姚睿再次回到了自己的静室。
他没有急于修炼，而是从怀中，取出了那枚母亲留下的、温润的玉佩。
他将玉佩握在掌心，然后缓缓闭上双眼，尝试着进行更深层次的内视。
他想弄清楚，这枚玉佩，与自己，与地支碎片之间，到底存在着怎样的联系。
他的心神，沉入体内，越过经脉，越过丹田，最终，完全集中在了眉心那枚已经化作虚影的青铜古钱之上。
这一次，他看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仔细。
就在他全神贯注地观察着那枚散发着淡淡光晕的“巳蛇碎片”时，他的心神，猛地一动。
他“看”到，在巳蛇碎片那复杂的结构核心，似乎有一条比蛛丝还要纤细无数倍的、几乎无法被察觉的能量通道，延伸而出。
而这条通道的另一端，所连接的……
赫然便是他此刻正握在掌心，那枚属于母亲的……温润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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