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剑冢初入煞漩避行
那缕来自天际的阴冷气息，一闪即逝。
姚睿缓缓收回目光，眼神平静无波，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他身旁的金鑫玥，却敏锐地察觉到，在刚刚那一瞬间，姚睿整个人的气息，变得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怎么了？”她压低声音，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一只苍蝇而已。”姚睿淡淡地回了一句。
他没有再多做解释，因为前方的石门，已经在一阵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中，彻底洞开。
门后，并非想象中的通道或墓穴。
而是一片扭曲、混沌、光怪陆离的能量场。
无数道灰黑色的煞气，与凌厉无匹的金色剑气，如同两条互相撕咬的恶龙，纠缠在一起，形成了一个个大小不一、缓缓旋转的能量漩涡。
这些漩涡，有的只有拳头大小，有的却庞大如磨盘，它们毫无规律地在入口处游荡，所过之处，连空间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嗡嗡”声。
“所有人，稳住心神！结防御阵！”
凌云长老的暴喝声，如同一记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头。
所有长老与执事立刻行动起来，雄浑的罡气交织成一片巨大的金色光幕，试图将那些致命的漩涡推开，清理出一条安全的通道。
然而，收效甚微。
那金色光幕，在触碰到一个较大的煞气漩涡时，竟被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一名离得较近的执事闷哼一声，护体灵光瞬间黯淡，显然是受到了冲击。
“这入口的阵法，被煞气侵蚀后，已经彻底紊乱了！”一名长老脸色难看地说道。
“强行破开！”凌云长老当机立断，手中掐诀，一道凝练到极致的剑罡，狠狠地斩向前方那片能量最狂暴的区域。
“轰——！”
一声巨响，整个入口都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但那片能量场，只是像被投入石子的水面一样，荡起一圈圈涟漪，随即又恢复了原状，甚至变得更加狂暴。
众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连凌云长老这位化罡境后期的强者，都无法强行破阵，难道他们就要被堵在这门口？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姚睿的声音，却清晰地在队伍中响起。
“凌云长老，左前方三步，有一个漩涡即将溃散！”
“右后方，保持距离！那里的剑气正在汇聚！”
“金师姐，护住陈师兄侧翼，那边有一个小型煞漩正在靠近！”
他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沉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信服力。
众人下意识地按照他的指引，不断调整着阵型与位置。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险象环生的队伍，在他的调度下，竟在狂暴的能量场中，找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立足之地，几次都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些致命的漩涡。
凌云长老惊异地看了姚睿一眼，他发现，姚睿似乎对这里的能量流动，有着一种超乎常人的、近乎本能的感知。
这正是他前夜与剑冢能量产生共鸣后，获得的一种临时“权限”。
但仅仅是避让，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姚睿的目光，死死地锁定着前方那道由无数漩涡组成的、不断变幻的能量壁障。
他不是阵法大师，看不懂这其中复杂的阵纹与原理。
但在他那被巳蛇碎片强化过的感知中，这道壁障，不再是杂乱无章的能量集合体。
它……有规律。
就像一段不断循环的程序代码。
无数的能量流，如同海量的数据，在他脑海中飞速闪过。他强忍着识海传来的刺痛感，全力运转着自己那颗属于程序员的大脑，试图从这片混沌中，找出一个可以利用的“Bug”。
很快，他发现了。
整个能量壁障的运转，并非恒定不变。它的能量强度，会以一种固定的节律，发生三次递增式的脉冲，而在第三次脉冲达到顶峰之后，会出现一个极其短暂的、不足百分之一息的能量低谷。
就像机器运转了三次后，需要一个微小的间歇来“换气”。
“三转一停”！
这就是它的破绽！
“凌云长老！”姚睿猛地抬头，声音因激动而带着一丝颤抖，“这阵法，每三次能量脉冲后，会有一个瞬间的停滞！我们可以在那个瞬间，打开一条通道！”
“什么？”凌云长老一愣，他完全无法理解姚睿所说的“能量脉冲”是什么意思。
“请相信我！”姚睿没有时间详细解释，“请您和各位长老将力量凝聚于一点，听我口令，在我喊‘三’的瞬间，全力攻击正前方那块磨盘大小的漩涡！”
时间紧迫，凌云长老来不及多想，他选择了相信这个屡次创造奇迹的年轻人。
“所有长老听令！按姚客卿所言行事！”
十余名化罡境强者的力量，同时开始凝聚，一道道璀璨的剑罡，蓄势待发，指向同一个目标。
姚睿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前方的能量壁障，在心中默数着那无形的脉动。
第一次脉冲，狂暴！
第二次脉冲，更强！
第三次脉冲，达到顶峰！
就是现在！
“一！”
“二！”
“三！”
在他喊出“三”字的瞬间，十余道凝聚了化罡境强者全部力量的剑罡，如同划破夜空的流星，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精准无比地轰击在了那个磨盘大小的漩涡之上！
恰好，就在那一瞬间，整个能量壁障的运转，进入了那个微不可查的“停滞期”。
“轰隆——！”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沉闷的、如同布帛被撕裂的巨响。
那个磨盘大小的漩涡，连同它周围的能量场，竟被硬生生轰开了一个可供三人并行的稳定通道！
“快进！通道只能维持三息！”姚睿厉声喝道。
众人不敢有丝毫怠慢，身形如电，鱼贯而入。
姚睿和金鑫玥断后，在他们踏入通道的最后一刻，那条好不容易打开的通道，便在一阵剧烈的能量波动中，轰然闭合。
眼前，光线骤然一暗。
一股混杂着铁锈、鲜血和尘土的荒古气息，扑面而来，呛得人几欲作呕。
他们，终于进入了剑冢的内部。
这里是一片广阔得望不到边际的荒原，大地是暗红色的，仿佛被鲜血浸透。无数柄断裂、锈蚀的兵器，插在地上，组成了一片钢铁的坟场。
天空，是灰蒙蒙的，没有日月星辰，只有一道道如同伤疤般的空间裂缝，不时闪过。
就在姚睿踏足这片土地的瞬间，他怀中那枚一直沉寂的、母亲留下的玉佩，毫无征兆地，变得滚烫！
那股灼热，远超以往任何一次，仿佛要将他的胸膛烧出一个洞来！
一股清晰无比的指引感，从玉佩上传来，穿透了这片空间的重重阻碍，指向了荒原的某个方向。
“长老……”姚睿强忍着胸口的灼痛，看向同样在打量四周的凌云长老，“我感觉……阵眼，可能在那个方向。”
凌云长老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一片迷蒙，什么也看不清。但他看到姚睿那不似作伪的痛苦表情，以及眼神中的坚定，他沉默了片刻，当机立断。
“好！姚睿，金鑫玥，石坚，陈锋！你们四人组成先锋小队，循着你的感知，迂回探路！我率大队在后，稳固阵线，随时准备接应！”
“是！”
四人领命，立刻组成一个标准的探查阵型，向着玉佩指引的方向，小心翼翼地前进。
荒原上，死一般的寂静。
除了脚踩在碎石和断剑上的“咔嚓”声，再无其他声响。
前行了约莫一里之后，走在最前面的姚睿，突然停下了脚步，抬起了手。
在他前方的地面上，五座由断剑和泥土堆积而成的小土包，正缓缓地蠕动着。
“沙……沙……”
泥土和碎石不断滑落，五道佝偻、破败的身影，从土包中，缓缓地站了起来。
他们的身体，被一柄柄锈蚀的长剑贯穿，身上缠绕着浓郁的灰黑色煞气，空洞的眼眶里，燃烧着两点猩红色的鬼火。
金鑫玥的手，瞬间握紧了剑柄，清越的剑鸣声，在死寂的荒原上响起。
“剑傀……小心！它们没有神智，只有杀戮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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