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找梅老，救人

“宣。”穆寒舟低声。

丁忧立刻扬声：“宣皇后上殿。”

李月华走上大殿，跪倒在地，哽咽出声：“皇上，您让臣妾去追回天家血脉，臣妾办事不利，晚到了一步，先太子穆泽渊的一双儿女已经被害，尸首就在殿外。”

瞬间，满朝文武哗然。

废太后李氏虐杀李斯时，反复追问孙儿和孙女下落，原来是因为李斯把两个孩子带走了啊？

能成为朝臣，特别是天子近臣，哪个是傻子？

姑且不说先太子李明翰血脉存世是真是假，单就皇子夺嫡全过程，当今皇上可都在铁幕城镇守边关，也就是说没人有证据这位和夺嫡有任何关系，皇上没杀穆泽渊，甚至认下了穆泽渊的一双儿女，给了天家身份，那就尊贵无比，李斯要把孩子送走的目的昭然若揭，李家、至少镇南王有谋逆之心啊。

穆寒舟一拍御书案：“反了！传旨，李斯尸首悬挂城门，昭告天下，虐杀天家血脉罪不容赦，勒令镇南王李明翰即刻入京！”

李月华叩首在地：“皇上，金华殿姜夫人因李斯利用长辈身份要挟，不堪受辱自尽而亡。”

“姜有道。”穆寒舟目光落在姜有道的身上：“准许你去后宫，送姜夫人一程。”

姜有道都蒙了，今日御花园赏荷，姜有道是来了，但姜家女眷都在养伤，并不曾入宫。

“微臣遵旨。”姜有道后退离开两仪殿，心里清楚皇上为了保天家颜面，才没有让李斯和姜曦的丑事公之于众，赐死姜曦是早晚的事，如今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李月华不曾离开，依旧跪在地上：“皇上，废太后李氏该如何安置？”

“废太后李氏护驾有功，虽斩杀李斯，但舔犊之情可以理解，恢复太后身份，按国葬发丧，如皇陵，追封德昭皇太后。”穆寒舟阴沉着脸色：“先太子穆泽渊遗孤，年幼早夭，葬皇陵百米外，无需立碑。”

“谢主隆恩。”李月华叩首谢恩。

穆寒舟让李月华退下，抓起来笔山准头十足的砸在了李明德脑袋上，李明德惨叫一声直接昏死过去，李明善下意识的想要去扶着兄长，结果砚台来的更快，这一砚台砸的他惨叫出声，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李明德、李明善，压入天牢，责令三堂会审！”穆寒舟说罢，直接退朝。

文武百官离开的时候，没有一个多看李家兄弟二人一眼，空荡荡的大殿上只剩下了头上冒血的李明善，扶着兄长颤巍巍的呼唤：“大哥，醒一醒，醒一醒啊。”

玄甲卫进来架着李明善，拖着李明德往天牢去了。

这一切，犹如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开始到结束，文武百官接了自家眷属回府。

一个时辰都不到，京城里就开传出李斯和姜曦之间的事了，讲述之人绘声绘色，犹如亲眼所见一般，许多百姓自发的跑去城门口，砸石头、臭鸡蛋和烂菜叶子，就算李斯死了，他们也要泄愤。

金华殿里。

姜玥如坐在床边，姜曦躺在床上，脸上盖着一张黄纸。

姜有道亲眼看到姜曦，试过了鼻息，确定气绝身亡，叹了口气跪坐在地上。

“父亲，曦儿死了。”姜玥如看着父亲。

姜有道点头：“是啊，死了，死了就消停了，留在宫里多一天，都是祸害啊。”

“呵。”姜玥如冷笑：“父亲，那女儿是不是也要自戕，如此才能保全姜家，毕竟李斯谋逆，刺杀皇上，杀害天家血脉，镇南王来京是死路一条，极有可能造反呢。”

姜有道抬头看着姜玥如：“你心里可有憎恨姜家？”

“憎恨？”姜玥如看着姜曦：“谈不上，只是觉得自己可怜，当初你们为了害萧晏，逼着女儿用美色接近萧晏，给你们提供消息，父亲说我享受了姜家的富贵，就该为姜家献出一切，女儿做了，并且在萧晏死后，嫁给了李斯。”

姜有道目光怪异的看着姜玥如，对于萧晏，姜玥如从来不曾提起过一次，如今她这副表情，姜有道发现自己的女儿竟对萧晏有情，是真的有情。

“那样一个戍边神将，少年英雄，李斯这种纨绔拿什么跟他比？提鞋都不配！但是我能选择吗？身为姜家女，为姜家付出一切是多寻常的事，对吧，我的父亲。”姜玥如目光停留在姜曦的脸上：“只是我没想到，你们所谓的荣华富贵，要姜家女付出的还有这条命啊。”

姜有道张口结舌，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如今，可满意了？”姜玥如目光森然的看着姜有道：“父亲，可要验明正身？可要看看曦儿是不是真的死透了？”

姜有道拂袖而去，满脸怒容可也掩饰不住他心里的仓皇。

姜玥如松了口气，姜曦用了龟息丹，若是耽搁太久，解药也无用了，能尽快赶走姜有道，曦儿才能尽早脱身。

服下解药的姜曦苏醒过来，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姜玥如，未曾开口先落泪，哽咽的叫了一声：“姑母。”

姜玥如抬起手温柔的抚着姜曦的发丝：“好孩子，把这里的一切都忘记，就像皇上说的，去过平常人的日子，为自己好好活一场。”

姜曦捂住姜玥如的手，让那只手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感受到的温暖会让她铭记一辈子。

“走，姑母送你离开。”姜玥如柔声说。

扶着姜曦起身，换上了寻常百姓的棉布衣裙，二人悄悄的离开了金华殿，直奔皇宫后门去，后门有马车，车夫是穆寒舟的人，车里有个匣子，匣子里是五万两银票，别无一物。

姜曦坐上马车，依依不舍的拉着姜玥如的手，姜玥如摇头，抽出自己的手：“城门外有人等着，送你的东西都带走，切记。”

“姑母。”姜曦眼泪夺眶而出。

姜玥如背转身去：“劳驾送她走。”

车夫催马离开，姜曦看着不肯转过身的姑母，哭出声来。

她哪里知道，此时的姜玥如更是泪如雨下，她拿出帕子捂住唇角，剧烈的咳嗽后，帕子上染了斑斑血迹，收起帕子，她回头看着姜曦离开的方向，乞求穆寒舟不要出尔反尔，更祈愿姜曦往后余生能顺遂。

回到金华殿，静静地坐在姜曦的床榻上，抬头看着姜曦生活过的地方，她十分想念自己的一双儿女，只可惜远在天边，更遗憾自己生错了他们，穆寒舟真狠，杀穆泽渊的一双儿女，刀不染血，里子面子都是他的，李斯身死还要挂在城门上，如此羞辱是给镇南王看的，也就是说要逼着镇南王造反，一旦镇南王造反，自己的一双儿女哪里有活路？

换上了姜曦平日里的衣裙，梳了姜曦的发髻，取出来瓷瓶把里面的毒药都喝下去，静静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死，对她来说是最好的解脱，一身罪孽，唯有去下面再跟萧晏赔罪了。

穆寒舟还没到紫宸殿，金华殿里的玄甲卫过来禀报：“姜玥如服毒自尽了，主子，救不救？”

苏映雪感觉到穆寒舟身体一下僵住了，原来，当年的萧晏动情了，即便是明知道是姜家的圈套，可他还是对姜玥如有情的。

“找梅老，救人！”穆寒舟声音里透出焦急之色。

苏映雪立刻从他怀里跳下来，一路往金华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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