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有人来抢徒弟了？
更可怕的是——江砚白有预感，恐怕不只是在王家族学，就连大儒夫子陈道生门下的私塾，也会出现类似的情况。
这简直是“社会性死亡”现场。
抠脚趾头的那一种。
……
“天道酬勤，百炼成精。”
“江砚白有今日之举，乃是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之功。不可好高骛远，当以虚心自警。”
陈夫子门下私塾课堂之上，陈道生手捧书卷，说出这番警世之言，可效果却一般。
旋即他便强制让私塾内一众学童屏息凝神，反复朗诵手中文章，这才渐渐让学童们没了杂念。
忽而，陈道生似有所觉，一双清眸望向走廊窗外的来人。
见到此人，陈道生撇了撇嘴，挑了挑眉，面色有些不悦。
来的人是他的老朋友，不过却是老朋友中他不怎么待见的一个。
思索片刻，陈道生迈步走出，在走廊内来到此人面前，轻嗤一声，话语中带着几分讥讽：“堂堂白鹿书院的院长，今日有空来这偏居一隅的小地方？
就算南宁县人杰地灵，恐怕也劳不着你这位院长。
白鹿书院之内的学子，便是与那盛京城中的国子监相比，亦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陈道生面对此人，哪怕自己有大儒之名，最多也只能与对方平起平坐。
可白鹿书院又何止一个大儒，面前的杨长柏能成为其院长之尊，且桃李满天下，远非他这个归乡之人所能比。
哪怕两人并无深仇大恨，白鹿书院院长的身份，却比凤平郡的知府、通判还要有分量，其麾下学子在官场之人如同潘江陆海，数不胜数。
这才奠定了杨长柏在奉平郡府内的超凡地位。
只是此人近几年性情越发落入俗套，才不被陈道生所喜，久而久之，两人也就渐行渐远，只能说曾经还是挚友。
“陈兄对我，非要如此冷淡吗？”
杨长白面带笑意问道。
“呵呵。”
陈道生继续挑眉，走到走廊内坐下，泡着热茶，便对眼前的杨长柏开口，“若不是南宁如今为陛下还有左相所关注，你堂堂白鹿书院的院长，会来我这区区寒舍？”
陈道生放下茶杯，目光直视杨长柏。
“莫不是为了这小神童而来？”
杨长柏的答案简单直白，轻轻摇头便否认：“陈兄误会了，我已有门下弟子，陈兄也是见过的。”
思索片刻，陈道生目光一亮，恍然间脱口而出：“那沈家的嫡次子沈天放？”
“陈兄还是如往日那般聪慧，文采机敏，在我们这一州郡之内，比旁人快出最少三十里。”
杨长柏继续淡然笑道。
得知面前这人不是来抢徒弟的，陈道生对他的态度才好转了一丢丢：“放心，你那乖徒儿，我可无意收下。
世人皆醉他独醒，若非出生于沈家，恐怕早就被折断了羽翼。
反倒是这出身贫寒之人，更受我青睐。”
话说到一半，陈道生浓眉一皱，刚刚放到嘴边的茶盏又重新放下，那缕缕热气似也离他远去，“你到这南宁县到底是什么意图？既不是为这小神童，我未来的弟子而来，那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这人可是重利的性子，与其当白鹿书院的院长，反倒不如去经商做买卖，指不定你如今已是万贯家财了。”
“商人重利轻别离，陈兄实在是误会我了。”
杨长柏同样落座于软榻之上，自顾自地倒了一杯清茶，吹着热气，随后抿了一口，感受着茶水的温润涌入口中。
这一路赶来的急切之心才缓缓平复。
可陈道生一而再、再而三地询问，面前的白鹿书院院长杨长柏却避而不答，到最后更是顾左右而言其他。
这让陈道生严重怀疑这人就是来抢自己徒弟的。
要不是看在往日的情分。
他陈道生早就送客了。
“陈兄，接下来一段时日我会在这南宁县呆着。”
“还望陈兄多多款待，尽尽地主之谊。”
杨长柏面露盈盈笑意，哪怕离去前，这院长身份的礼数也做得十分周到。
陈道生见了，目光一凛，心中暗暗想到：“妄想！想跟老夫抢徒弟，白鹿书院抢不过你，在这南宁县一亩三分地上，老夫我可是占了先机的。”
“江砚白此人，我陈道生绝不会放过！”
……
离了陈道生的私塾。
在街上，杨长柏并未乘坐马车，而是对身边的老人，也是亲近之人开口道：“陈兄对我误会颇深，白鹿书院神童云集，不过是偶有遗珠罢了。”
“这般浅薄之能，我杨长柏又岂会放在心上。”
旁边的垂垂老人听了，问道：“老爷，接下来该去往何处？”
这老人也是自小与杨长柏一起长大，年幼时两人关系极好，可长大后，主仆之别、尊卑之分就越发明显。
而两人也都自然而然地进入了各自的角色和身份，仿佛儿时的情分早已不见。
“自当是去那江家，暂住一间院落，好好观察一下。”
杨长柏目中流露出一丝精光。
他可不会白来这南宁县一趟。
“只是可惜方才在私塾内没有见到那位小神童，不然也可打探一下陛下的圣心之意，还有那张居文……”
提到此人，杨长柏亦是苦笑不止。
明明出身于白鹿书院，仕途之上更是受到不少书院同窗相助，但做到那般高位之后，对旁人防范心罢了。
对出身书院的人也同样疏远，不免令人寒心。
可无论如何，张居文依旧是白鹿书院活生生最大的一块金字招牌，所以也只能这么迁就着了。
离了此处，主仆二人坐上马车。
这才朝东荣街江家方向而去。
江家周围那一座院落，早已被杨长柏命人盘下，不过是租住上两三月，能与白鹿书院搭上联系，那大户人家自是心甘情愿。
可还未到东荣街，刚刚经过清平巷时，就先被一番奇景吸引过去。
心中格外好奇。
“少爷，还有司空兄、赵兄、钱兄，游戏不是这么玩的！”
清平巷口处，几人正难得享受悠闲时光。多亏陈夫子放了几日假，他们才有机会聚在一起玩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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