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快，先回来

然而，姬月虽然不批改考卷，但她全程坐在旁边监督着这些人，甚至考卷都是被她特意打乱了才给这些人批改的，防的就是李学官这一手。

“怎么，李大人自己定下的案首，就因为不是男子就要反悔？”姬月冷笑。

“刚刚是本官看走眼了，此人文章辞藻过于华丽，还是欠缺沉淀，当不得案首。”

“还是这一篇好，通篇没什么废话，破题立意都不错，这篇才当得案首。”李学官看都不敢看姬月，硬着头皮拿起另一份他也觉得不错的文章。

这篇不如潘清雅的地方也就是字迹潦草了些，用词直白了些，但也确实答得很好。

想到这里，李学官就迫不及待的拆开了糊名，然后再次呆立在当场。

一同批改考卷的县丞安大人看他那脸色，顿时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快步挪到李学官身后朝答卷名字看去，然后就是一脸便秘的表情。

这，李学官到底是个什么手气，拆了两份考卷点做案首，结果两份考卷都是女子，难道现在的女子都这么厉害的吗？

没错，李学官拿的第二份考卷正是朝歌的，这段时间，那三个女考生的名字可谓是传遍整个永宁县的文人耳朵，就没人不知道这三人作为女子，参加了这一次开放女子入仕的科举的。

这下可好，李学官最讨厌女子科举入仕，结果他连点两名案首，都是女子，多可笑。

见他们脸色变了又变，姬月也好奇走过去看了一眼，然后她脸上就露出了意外的神色，嘲讽的看向李学官。

“李大人，这可是你自己选的案首，俗话说得好，再一再二不再三，你可别当我织造司都是死人。”

姬月这意思很直白了，李学官已经反口一次，结果选出来的案首还是女子，只能说永宁县今年的童生案首就该是女子。

若李学官敢当着姬月的面再改口，那么她姬月不介意动用织造司的特权，直接摘了李学官的乌纱帽，或者，直接把他变成一个死人。

涉及到自己的乌纱帽以及性命，李学官这次可不敢在反口了，只能顶着压力在二人中选了潘清雅作为案首。

这潘清雅好歹太师之女，答卷也确实出彩，别说是碾压这小小永宁县学子了，就是在盛京那也是有一席之地的。

虽然不甘心，但点她当案首是名副其实的，至于朝歌，已经有一名女子为案首，李学官不甘心再点她当第二名，于是乎朝歌就沦为第三名，第二名则是点了一名男考生。

眼下，面对这些考生们大喊黑幕，污蔑姬月跟女考生沆瀣一气，讨要说法，讲真的，李学官根本没有任何底气说话。

因为考题是他出的，考卷是他负责的，姬月说是女学官，但其实就是监督他罢了，因为整个科考过程她就是在旁边看着而已。

看着他别给女考生使绊子，不要把女考生的考卷恶意踢出去。

所以姬月也不管他们出了什么题，更加不打听他们的题目是什么，只是一味的守着收答卷，将所有人考生的答卷糊名打乱，避免他们针对女考生。

双方各司其职也算合作愉快，姬月对最后的结果很满意，面对眼前的情形也半点不心虚，而是好整以暇的看着李学官打算如何应对眼下场景。

张了好几次嘴，李学官还是没把案首是他亲自点的这句话说出来，脸上的神色更是精彩纷呈。

县丞安大人无奈叹口气只好站出来打圆场，能怎么办，舟王可是让他好好治理永宁县的，这科举出人才也算是他的政绩，总不能这第一步就闹出事端来吧？

而且，李学官跟姬学官他一个也惹不起，只能委屈巴巴在中间当夹心饼干。

“诸位听本官一言，姬大人已经将前三甲答卷誊抄张贴出来，大家有什么不满可以先看看答卷再说。”

“至于你们说的姬大人泄题一事那是绝无可能，更遑论包庇考生了，这都是无稽之谈。”安县丞抬起双手示意大家安静，高声道。

“县丞大人，你凭什么说她不可能泄题，有什么证据吗？”

“就是啊，谁不知道她们织造司的人手眼通天，就是泄题了咱们也拿不出证据来。”

“我们不服，这成绩不作数，应该取消那几个女人的成绩。”

学子们还是不服气，事关功名，没人不在意。

“诸位听我说，姬大人虽然也为学官，但她分管的是监考事宜，考题都是本官与李大人敲定存放保管的。”

“可以说姬大人在考卷收上来之前都不知道考题是什么，这一点，李大人也是知道的，本官可以乌纱帽担保。”

“所以你们说的泄题包庇之罪根本无从论起。”安县丞扯着声音吼，勉强把学子们的声音给压了下去。

他这话说完，现场安静了下来，大家面面相觑，没想到那位女学官作为学官竟然连考题是什么都不知道，这叫他们还如何闹事？

姬月抱臂站在高处睥睨着这些男考生们轻哼一声，这些男人啊，就是输不起，承认女子比他们优秀，很难吗？

旁的不说，潘清雅那可是太傅之女，动动手指就能碾压这帮庸才了，真真是，一群井底之蛙。

此时，张贴出去的答题前孤零零的站着此次童生试的第二名，他看的很是认真，却突然一拍手掌，大声笑道。

“这，竟然还能如此作答，妙啊，太妙了。”

他这态度惊醒了众人，他们还没看张贴出来的答卷呢，闻言纷纷凑过去，有人还高声将答卷上的内容给念了出来。

有潘清雅的，也有朝歌的。

人群后面，朝歌已经跳下马车，身边一左一右站着二嫂跟二哥。

“哼，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大嫂一出手，这些蠢材还不得佩服的五体投地的？”林天娇叉腰挺胸，十分自豪。

“恭喜小妹，以后你可是童生了。”朝诀笑着拍拍小妹肩膀。

“还是大嫂厉害，随便出手，第一名就轻松拿下。”朝歌却是回头看看小院已经打开的门，笑着冲那边竖了个大拇指。

“小妹，二弟二弟妹，快，先回来。”潘清雅忙冲三人招招手。

她都已经看到几个孩子在马车车窗旁伸脑袋了，赶紧叫他们趁着众人视线被转移，开溜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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