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卡系统BUG
林煊那句“非常重要的决定”，像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水面。
周海、王秀莲、李飞三人心里都咯噔一下，脸色各异。
完了！
肯定是刚才的悄悄话，一字不落被老板听见了。
“都看着我干嘛？该来的总会来，走吧。”
见王秀莲和李飞都盯着自己，周海干脆解下围裙，走在了前面。
二人见状，只能叹了口气，跟着走了出来。
“怎么一个个都跟上刑场似的？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不方便当着我的面说啊？”
见他们如临大敌，林煊心里暗笑，故意调侃了一句。
此话一出，三人的脸更是皱成了橘子，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好意思率先开口。
最终，还是最年轻的李飞扛不住压力，牙一咬索性把话挑明了：“老板，店里生意什么样，我们仨心里都有数。您要是真撑不下去，就……就把我先辞了吧。我年轻，手脚也利索，找工作方便些，周哥和王姨家里负担重，不容易……”
“胡说八道什么呢！”周海眼睛一瞪，直接把李飞扒拉到身后，“这店里工资最高的是我。老板，要辞就先辞我，我手艺在这，到哪都饿不死！”
他说话声音洪亮，带着川菜师傅特有的火爆劲儿。
“那怎么行！”王秀莲此时也顾不上害怕，连忙摆手，“周师傅是大厨，你走了，这店谁来做菜啊？要我说，我就是个打杂的，没什么技术含量，还是……还是我走最合适……”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竟当着林煊的面，争着抢着要被开除。
其实三人，之前早有了心理准备，长痛不如短痛，继续干下去的话，万一老板发不出工资，岂不是更惨？
这一幕，看得林煊哭笑不得。
“停停停！”他抬高了声音，打断了三人的争论，“你们这一个个的，演苦情戏呢？谁说我要辞退你们了？”
三人顿时一愣，争吵声戛然而止。
空气安静了两秒。
“老板，既然话说到这份上，我就直说了。”周海向来直来直去，不喜欢绕弯子，“这家店开张至今，月月亏损，您赔了多少钱，我们心里都跟明镜似的，要是真开不下去……您就别硬撑了！”
说着，他抬手指了指街对面那家装修得光鲜亮丽的“速味餐厅”。
“听我一句劝，现在这世道，就是预制菜的天下。您要么就跟他们一样，后厨改微波炉，省钱又出餐快。要么……”周海顿了顿，语气沉重了几分，“要么就趁早关门止损，留点本钱，以后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再这么砸钱下去，就是个无底洞，打水漂连个响都听不见！”
这话，他其实已经不止劝过一次。
可这位年轻老板，就跟中了邪似的，一根筋，认死理，怎么说都不听。
果然！
听了这话，林煊还是摇了摇头。
“周师傅，我再说一遍，那种用料理包坑顾客的缺德事，我就是饿死，也绝对不会干。”
“唉……”周海重重地叹了口气，“您……您这是何苦呢？”
“你们看新闻了没？”
林煊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点亮手机屏幕，调出那条关于“西呗”的热搜新闻，递到他们面前。
“西呗这么大的连锁品牌，就因为预制菜的事被曝光，现在网上都骂翻天了。这说明什么？说明消费者不傻，他们心里清楚得很，什么是真材实料，什么是科技与狠活。”
周海凑过去扫了一眼，满屏的愤怒评论，让他紧锁的眉头舒展了些许，但很快又恢复了原样，苦笑着摇了摇头。
“然后呢？老板，您觉得就因为一个西呗，那些已经靠预制菜赚得盆满钵满的商家，就会良心发现，把微波炉全砸了，乖乖请厨师回来掌勺吗？”
不等林煊回答，他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不会的！
“现在的预制菜，水深得很，标准模糊，界限不清。
“除非国家强制要求所有餐厅都改成明厨亮灶的开放式厨房，让顾客亲眼看着，否则根本杜绝不了。
“只要那玩意儿还存在一天，咱们这坚持现炒的，在成本价格和出餐速度上，就永远别想跟他们争。
“这是死局啊，老板！”
说到最后，周海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行了行了，现在讨论这些，没有任何意义。”林煊收回手机，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
他知道自己说服不了周海，因为周海说的都是现实。
但他不需要说服，因为他有系统，所以经营餐厅的目标，和他们从根本上就不一样。
“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做好自己的事。我相信，市场总有拨乱反正的那一天。”林煊摆出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话锋一转，“我喊你们过来，不是为了讨论这些有的没的，是想跟你们谈谈薪资的事。”
薪资？
听到这两个字，三人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林煊不慌不忙地从柜台下摸出了一个计算器，啪嗒啪嗒地按了几下。
三人见状，心里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老板不是要开除他们，而是想通过降薪来压缩成本，继续把这家店撑下去！
一时间，三人都沉默了，气氛比刚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毕竟，降薪虽然难受，但总比失业强。
林煊将三人的神情尽收眼底，表面上却一本正经地看向周海：“周大厨，你现在的薪资是每月六千，对吧？”
周海闷闷地点了点头：“是的，老板。”
“嗯。”林煊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我刚才特意查了一下，在咱们天府市，有五到十年经验的川菜师傅，市场薪资的最高标准，可以达到九千块。”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着虚拟面板的反应。
“我觉得，以周师傅你的手艺和经验，完全符合这个标准。不，甚至还应该在这个最高标准的基础上，再往上浮动个30%才算合理。”
员工工资，不得超过同区域市场最高标准的30%，这是系统规则的边界。
否则他想亏钱还不容易，直接把十万块全发工资不就得了。
系统面板静悄悄的，没有任何警告弹出。
成了！
林煊心中狂喜，差点没笑出声来。
“九千，上浮30%……嗯，就是一万一千七。”
见系统依旧没有反应，林煊已经压不住上扬的嘴角。
“就这么定了！从这个月开始，周大厨的薪资，涨到一万二！”
四舍五入凑个整，不过分吧？！
这话一出口，整个小店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周海那张写满风霜的脸，瞬间凝固。
他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活像一尊被雷劈了的雕塑。
一万二？
他是不是听错了？
还是老板亏钱亏得神志不清，竟开始说胡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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