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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阴暗的蛄蛹


街巷。

月光如水,映照着巷子曲折幽深,高耸的墙壁投下浓重的影,将青石板路分割成明暗相间的斑驳。

乐临清手中长剑已经收回,不知道存于何处去了,仿佛凭空消失一般,空出来的手则如同提小鸡一样,提着捆成粽子的许平秋。

看似纤细的手腕仿若有着无穷气力。

哪怕拎着一个人,乐临清的步伐也依旧轻灵,甚至腰间的丝绦也依旧平稳。

只是苦了许平秋,被迫以倒栽葱的姿态认识这个全新的世界。

幸好,乐临清还是有些人道的,将手向上提了一些。

因为她的个子并没有很高,大概只有一米六多,只是比例很完美,乍一看显得腿很长,人很高。

若不是高抬贵手,许平秋只怕就要和钟杵一样,不断的敲打在地面,发出咚咚咚的声响,验证好听就是好头的道理。

但即使没有被物理敲晕,许平秋依旧能嗅到泥土的气味,以及眼前的画面在不断的旋转,晃动出无数拖影。

偶有月光自云隙中漏下,落在他眼中,也碎成了七八片,明晃晃地,似在对他挥手作别。

一种久违的眩晕感传来。

他是万万没想到,除了在游戏里,还能在现实里晕3D。

他有些想哕,可因为倒着身子,气血逆涌上头,又给他的憋了回去。

这种感觉很像是当初作死的把游戏动态模糊开到极致,然后鼠标作死的一晃,晕的想死。

在晃来晃去中,许平秋也已经无心打量街道,心中开始思考人为什么要活着了。

乐临清没有理会许平秋此刻的状态,在她看来,‘陈大鹏’此时吃再多的苦也是活该,谁让他祸害了这么多女子!

走出巷子后,乐临清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取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纸鹤,纸鹤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色,折的很精致灵巧。

她随手一抛,纸鹤引风而长,转瞬间便扩展至丈许大小。

乐临清将许平秋扔上去后,她才轻盈一跃,盘坐在了纸鹤上,控制着它展翅起飞。

一阵劲风被掀起,纸鹤扇动着羽翼,振翅高飞。

许平秋只感觉一阵晃动,随后便平稳了下来,就是心中那股恶心依旧还存在。

他缓了好一阵,那股翻腾的恶心感才渐渐退去。

这时,眼前的世界已经大不一样。

纸鹤穿云而上,风在耳畔呼啸,搅动着缭乱的云雾。月华如练,倾泻而下,将这翻滚的云海映照得如同银波万顷。

繁星点点,银月低垂,好似伸手可摘,相比于之前下方小镇所见的黑暗,眼前的一切着实震撼到了许平秋。

但一想到这个纸鹤载着自己过去就是为了阉了自己,许平秋开始思考起了生命的意义。

最终他觉得,如果人生是残缺的,那么人间是不值得的。

他长时间的呆滞,让乐临清起了疑心。

这般老实,着实有些怪异,似乎不太像是陈大鹏的行径。

她转过身,紧锁着眉宇打量着许平秋,目光如炬。

她的瞳孔中仿佛再度燃烧起金焰,光芒威严,仿若神祇直视。

正所谓一声不响必作妖,她正在尝试弄明白许平秋在捣鼓些什么。

只是左思右想,她反倒是将自己难住了,有些不悦的冷声问:“你在动什么歪脑筋。”

许平秋眨了眨眼睛,看着乐临清,心中忽然又觉得她有些憨,竟然能直白的问出这种问题来,感觉很好忽悠的样子。

同时,他能感受到面具带来的阴冷正在逐渐褪去,似乎不久自己就能恢复自由了!

而乐临清感受着许平秋奇怪的目光,这才注意到,自己还没解开他嘴里的绳子。

等塞入嘴里的绳子松开,许平秋心中组织了一下语言,正欲待会开口辩解,但嘴里又不受控制的发出了声音,这是陈大朋因丧鸡之仇发出的怒吼!

“乐临清你个贱人,我迟早要把你摆弄成十八种……额,仙子你听我解释,你抓错人了呐!”

伴随着纸鹤飞离面具的控制范围,许平秋顿时感到阴冷尽去,身体恢复了控制能力。

故此陈大朋阴阳怪气的语气也突兀的变成了许平秋,这令他有些傻眼,连忙截断了这不堪入目的虎狼之词,开始了大声辩解。

而乐临清听到这声音也愣住了,这不是陈大朋的声音!

“我是无辜的,这都是那贼人给我戴上了一个面具,让我变成了他的模样!”

“刚刚的所作所为,也都是他控制了我,那些污言秽语也绝非出自我的本心!”

乐临清却没有理会许平秋的话,径直的来到他的身侧蹲下,目光凝重,白皙的五指张开,向着他的脸庞扣去。

纸鹤停止了挥动,变作了滑翔,随着一张面具被乐临清揭开,她冷峻的神色也不由错愕了一下,金眸怔了怔,旋即她的嘴里不由蹦出了三个字:“完蛋了。”

面具之下,是一张模样清秀的少年面庞,虽不知其名姓,但绝非陈大鹏。

束缚许平秋的绳索瞬间松开,穿梭回了乐临清身上,化作了腰间系着的一根绳子。

同时纸鹤瞬间倾斜着身子,在乐临清的控制下,强行调转的方向,准备返回城镇,将功补过。

只是,这对于许平秋来说,就过于刺激了。

转向带来的惯性力令他有种要掉下去的感觉,他本能地伸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发现纸鹤上并没有东西供他抓取固定,不由慌乱的喊道:

“救救救……”

紧急时刻,乐临清伸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将他飘动的身子拉住。

纸鹤优雅的划过一道弧线,调转了方向,许平秋也稳住了身形,小心谨慎的趴好,两只手紧紧的攥着乐临清的那只手,心跳快的令他一阵晕眩,满脑子只剩下了卧槽两个字。

这感觉,大抵是兴高采烈坐过山车,坐一半发现安全扣螺丝松了一样样。

为啥说一样样,因为乐临清的手很温润,温润到被她抓着理论上很安全,但就是有一种随时会滑落的不安。

“那个…你可以坐起来。”

乐临清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歉意,她没有看出许平秋恐高,还认为自己刚刚捆着他的缘故,诚恳的道歉道:

“对不起,是我经验尚浅,太莽撞了。没能看出那贼人的计划,刚刚对你下手有点重了,也没能看出你的暗示。”

她细数着自己的过错,眼神充满着愧疚之色,并不是那种知错嘴硬,看似傲娇实则傻杯之人。

不过眼下许平秋却看不见乐临清的神色,他紧贴着纸鹤,略显紧张的说道:“没…没事,这样安全一点。”

乐临清感受着手上被攥紧的力道,这才意识到什么,轻声问道:“你,怕高吗?”

“也没有很怕吧。”许平秋先是嘴硬了一句,然后看了一眼高度,又从心的说道:“还能再低一点吗?”

“能。”乐临清控制纸鹤缓缓下降,柔声说道:“你放心,就算你掉下去了,我也能接住你。”

纸鹤远离云海,下降到林顶穿梭,加上乐临清语气坚定,许平秋才敢攥着乐临清的手,略微坐起了些身子。

见状,乐临清控制着刚刚收回腰间的绳子重新动了起来,先是缠绕住她的手腕,随后又捆紧许平秋的手腕,将两人连接在了一起。

“这样就不怕了吧?”乐临清询问道。

感受到绳索的安全感,许平秋也是松开了乐临清的手,坐直了身子,嘴硬道:“也没有很怕吧。”

乐临清金眸眨了眨,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另一只手上的面具放下,取出了一个白玉罐子。

打开药罐后,她伸手轻微沾染了药膏,便上前伸到了许平秋的脖颈,被金纹长剑割伤的地方。

“这个药膏可以祛除疤痕,恢复伤势,但是有点痛,你忍一下。”

“你的说的有点痛是指多痛?”

“一点点。”

“行,来吧。”

微凉的药膏被乐临清缓缓涂抹到伤口之上,但很快一种剧烈的疼痛感就传来。

就如同伤口撒盐再浇了一层热油,这种感觉好似在通过电焊缝合他这血肉之躯。

许平秋脸色有些扭曲,不可置信的问道:“这是一点点?”

乐临清点了点头,弱弱的回答道:“嗯……还有更痛的,见效更快的。”

“我不信!”许平秋咬着牙,目光中充满了不信邪和作死。

乐临清犹豫了一下,还是满足了许平秋的请求,拿出了另外一罐药膏,然后涂了上去。

很快,许平秋就后悔了。

刚刚还是盐浇热油,眼下就像是超麻超辣的火锅热油,辣完上头辣下头的那种,疼的通透。

好在这种感觉并不持久,就像是把炮仗内的火药掏出,点燃咻的一下就给烧没了的感觉。

许平秋伸手一摸,脖子上的伤口竟然已经完全愈合,摸不出任何疤痕,除了还有些幻痛外,当真是神了。

但忽然,许平秋又鬼使神差的问道:“那有不痛的药吗?”

乐临清默默的点了点头,但还未等许平秋问为什么不给他用这种药,她便实诚的回答道:

“不痛的会留疤,留疤你就……嗯,不帅啦!”

看着乐临清认真的眼神,诚恳的语气,以及那不似作伪的关切,许平秋内心只剩下了一句,“你说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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