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空间之战
天门之内，并非想象中的仙气缭绕、琼楼玉宇，而是一片光怪陆离、法则混乱的奇异空间。
这里没有上下左右之分，没有日月星辰之光。扭曲的光带如同彩色的河流在虚空中流淌，破碎的空间碎片如同晶莹的冰晶四处漂浮，时而传来不知名存在的低语，时而闪过远古战场的幻影。
这里是世界的夹缝，是法则的断层，是连仙人都不愿轻易踏足的“虚无之隙”。
李玉斧化作的青色鸿光，在这片混乱的空间中小心翼翼地穿行。
他收敛了全部气息，将自身与周围扭曲的光影融为一体，如同一条游走在激流中的鱼儿，尽可能不引起任何存在的注意。
他的眼神锐利而警惕，灵觉提升到了极致，仔细感知着周围的一切。
洪洗象传授的“圆融”心法在此刻发挥了作用，让他能在一定程度上适应这里混乱的法则波动。
然而，随着他不断深入，一种奇异的感觉逐渐浮上心头。
他感受到了一股气息。
一股……既熟悉，又无比陌生的气息。
熟悉，是因为这股气息中，隐隐带着一丝吕祖道法的韵味，那种与天道相合、圆融无碍的独特感觉，他作为护道人再熟悉不过。
这让他心中燃起希望——吕祖的真灵，可能就在附近！
但陌生，却是因为这股气息被一股更加强大、更加深邃、更加……冰冷无情的力量所包裹、所扭曲！这股力量充满了禁锢与放逐的意味，仿佛一个精心打造的牢笼，将吕祖的真灵死死困住！
而且，这股力量的性质，与他所知的任何仙力、魔力、妖力都截然不同，它似乎超脱于此界法则之上，带着一种绝对的掌控力！
他放慢速度，更加谨慎地靠近那股气息的源头。穿过一片由破碎星辰组成的陨石带，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在虚空深处，悬浮着一座……山峰！
山峰通体漆黑，怪石嶙峋。
山峰周围，缠绕着无数条由暗金色符文凝聚而成的锁链，这些锁链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镇压之力！
而在那倒悬山的山巅之上，隐约可见一点微弱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纯阳道光，正在锁链的缠绕下苦苦挣扎、明灭不定！
那点纯阳道光，正是吕祖吕洞玄的真灵所在！
“找到了！”李玉斧心中一震，正欲上前。
突然——
一个平静无波，却仿佛响彻整个虚无之隙的声音，自他身后淡淡响起：
“李玉斧，你果然来了。”
李玉斧浑身一僵，猛地转身！
只见不知何时，陈儒那青衫身影，已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身后不远处的虚空之中，正静静地看着他，脸上带着一丝早已料到的淡然笑意。
“看来，我这监狱，设计得还不错？”
陈儒的目光扫过那座被锁链缠绕的山峰，语气轻松得像是在点评一件艺术品。
然而，当他看清身后虚空中那道青衫身影，以及听到那句平淡却蕴含无尽信息的话语时，他心中的惊骇，远超过被发现行踪的紧张！
“你来错地方了。”
“这不是倒悬山。”
“这只是我设下来的一个空间。”
“我知道你是谁，吕洞玄的护道人，这一方世界的观道者，在你们那个世界，你是叫陈平安还是什么？不过这不重要。”
这几句话，如同惊雷般在李斧心头炸响！
他瞬间明白过来！自己之前的判断完全错了！
眼前这座被暗金锁链缠绕、散发着死寂气息的“倒悬山”，根本就不是传说中的道家圣地！
它甚至不是真实存在于天界或任何已知世界的地方！
这……这仅仅是陈儒以无上神通，凭空创造出来的一个……囚笼空间！
一个专门用来囚禁、放逐吕祖真灵的私人牢狱！
这个认知让李玉斧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陈儒的实力，竟然已经达到了如此匪夷所思的地步?
凭空造物，开辟空间，这已经是近乎创世神祇的手段了！
更让他心神剧震的是陈儒最后那句话！
“吕洞玄的护道人，这一方世界的观道者。”
“护道人”的身份被点破，李玉斧并不意外，毕竟他与洪洗象的关系并非绝密。
但“观道者”这三个字，却如同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他灵魂深处最隐秘、连他自己都几乎遗忘的记忆封印！
一股庞大而古老的讯息洪流，涌入他的识海！
他记起来了！
他的真正根脚，并非仅仅是洪洗象这一世的护道人！
他将自己“观道者”的身份和记忆深深封印，几乎完全融入了此界。
以至于连他自己都快要忘记了。
直到此刻，被陈儒一语道破！
李玉斧抬起头，眼中的警惕和年轻人的锐气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历经无尽沧桑的深邃与平静。
他看向陈儒，缓缓开口，声音也变得悠远。
“你……究竟是谁？为何会知道‘观道者’的存在？”
陈儒看着李玉斧气质的变化，脸上露出了更加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是谁不重要。”
陈儒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你……越界了。”
面对陈儒那仿佛洞悉一切、直指本源的质问，李玉斧并没有直接回答。
他的眼神恢复了古井无波的深邃，所有的惊骇、警惕、乃至救人的急切，都在一瞬间被收敛起来，仿佛换了一个人。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陈儒，目光中带着一种审视，一种对等。
下一刻，异变陡生！
毫无征兆地，一柄样式古朴、通体散发着莹莹清辉的飞剑，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李玉斧的身后虚空之中。
这柄飞剑，并非李玉斧常用的那柄洪洗象所赠的木剑“圆融”，也非武当山任何一脉传承的剑器。
剑名，小酆都。
原是中土五岳驻地真人所炼的至宝，之后文圣向穗山大神求来送给李玉斧。
因此剑在正月初一化为飞剑，故而得名。
不过这把飞剑虽然比一般飞剑锋利，但剑速慢、精准度低。
更加重要的是，这是一个掌握轮回的小天地。
“谈不拢，那就只能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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