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练武场的挑衅

林越他们说话间一行人已经来到了兵器库，守库的老兵见是陈烈，连忙掀开帘子，只见里面堆着不少兵器。

陈烈拿起一把木矛递给林越：“新兵先练木矛，等熟练了再换铁矛。你这队一百人，先领一百根木矛，二十把长刀，不够再过来补。”

林越接过木矛，掂量了下，分量不轻。

他让跟进来的狗蛋和高瘦汉子——后来知道他叫李山，一起把兵器搬了出来，分发给新兵。

陈烈看了眼日头，对林越说：“下午让弟兄们先熟悉下兵器，明天一早，正式开始操练。”

“有劳陈兄。”林越拱手道谢。

……

暮色渐沉，营地里升起袅袅炊烟，操练了一下午的新兵们大多已回住处歇息。

林越将新兵们安排妥当，才提着长刀，脚步沉稳地往自己的小帐走去。

掀帘进入帐中，他随手将长刀靠在帐杆上，借着帐外透进来的月光，在铺着干草的床沿坐下。

白日里陈烈说的话，还有下午从老兵嘴里打探到的消息，此刻像潮水般涌进脑海，他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慢慢梳理起这安民军的脉络。

这支义军首领是赵统领。

赵统领麾下有三大将军，每一位都手握一万兵马，自己亲领一万兵马。

而三大将军之下，便是领五千兵的都尉——下午路过的李都尉，就是其中之一。

都尉往下，是管一千人的指挥使，指挥使手下又设都头，每个都头领兵五百。

林越所认识的周猛，他便是指挥使手下的都头，手里握着五百号人。

不过周猛能在赵统领的体系里坐稳都头，还能举荐自己当教头，可见他在指挥使跟前是有些分量的。

……

正琢磨着，帐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林越瞬间警觉，待看清来人是陈烈，他赶忙起身迎了迎：“陈兄怎么来了？”

陈烈晃了晃手里的油纸，掀开道：“刚从伙房拿了两个热馒头，知道你忙了一天没顾上吃，垫垫肚子。”他把馒头递了过去。

林越接过馒头道谢，掰了块塞进嘴里，慢慢嚼着，才开口问道：“陈兄，下午听老兵说，周将军麾下有五个百夫长？”

陈烈点点头：“没错，五个百夫长，各带一百人。不过前阵子被官府围剿，折了一个百夫长，现在还空着个缺。”

他抬眼看向林越，眼神里带着点提醒，“周将军把你从村里提上来当教头，可不是随便给个差事——你带的这一百新兵，可得好好操练。”

林越心里一凛，手里的馒头顿了顿。

他早猜到周猛破格提拔他不简单，如今听陈烈点破，更明白这其中的门道：空着的百夫长缺，周猛莫不是有意让他补上。

林越若有所思的嚼了嚼馒头。

这安民军有点意思。

翌日，天刚刚露出鱼肚白，林越便带着人踏进演武场。

可刚一走进，就觉得有无数道目光像带了刺似的，齐刷刷扎在自己身上。

他抬眼望去，只见场边的演武台旁围了一圈人。看甲胄样式，竟有三名队正聚在一处，正对着他这边低声议论，手指还不时朝他指来。

“那位穿黑甲的是三位队正——褚雷、魏山、魏河。”

陈烈走了过来介绍道。

林越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褚雷生得五大三粗，肩宽背厚，甲胄都快被他的肌肉撑裂，双手叉腰，满脸不耐。

魏山和魏河则身形中等，脸上留着短须，手里把玩着一块令牌，眼神里满是审视。

“他们三人跟着周将军征战出生入死，听说有些不服林教头你靠杀熊瞎子换来的教头之位。”

林越心中了然，迈步上前，对着几人拱手行礼：“在下林越见过各位队正。”

魏山微微颔首，声音低沉：“林教头……”

魏河却率先开了口，声音洪亮，故意让周围的士兵都能听见：“哟，这就是靠打死一只熊瞎子就当上教头的林越？果然是厉害啊！不过话说回来，宰只畜生换个官职，可比咱们在战场上拼命杀敌，轻松多了！”

“是啊，怕是以后还要越过咱们当上百夫长了。”褚雷更是不屑。

他话里的讥讽之意，毫不掩饰。

林越知道他是故意找茬，也没动怒，只是淡淡一笑，便转身走向锐锋队的队列，准备带领士兵开始训练。

刚走没几步，身后就传来一个粗哑的声音：“站住！”

褚雷从人群里走了出来，拦在林越面前。

他眼神里满是挑衅，上下打量着林越：“听说你就是靠打死了一只熊瞎子就当上教头的？我看是吹牛吧！就你这模样，别是捡了张熊皮，就跑去将军面前邀功领赏！”

他声音极大，瞬间吸引了演武场上所有人的注意。

“肯定是走了狗屎运！咱们当兵的，哪个不是拿命换功劳？他凭什么靠一只畜生一步登天！”

这话一出，林越身后的新兵，脸色顿时变了。

他们本就对这个新上任的年轻教头心存疑虑，此刻听到这话，更是议论纷纷，人心浮动，看向林越的眼神里满是怀疑——若是跟了个没真本事的教头学本事，上了战场岂不是送死？

“这个褚雷就这脾气，你不用搭理，先训练吧！”陈烈劝道。

林越却停下了脚步。他清楚，今天这关躲不过去——要是不把这质疑压下去，自己这个教头的威信就立不起来，以后也别想带好这队伍了。

他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丝毫怒气，反而露出一抹从容的笑：“我打死熊瞎子，同去的弟兄都可做人证，你说我是吹牛？”

林越看着褚雷，语气平静，“你又有何证据？”

褚雷被问得一噎，随即脖子一梗，向前踏出一步，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老子没读过书，不懂什么证据！在这军营里，拳头硬才是硬道理！你要是真有本事，就跟俺打一场！”

“怎么？怕了？”

魏山咧嘴一笑，眼神里满是鄙夷，“你要是不敢，就趁早把教头的位置让出来，别在这占着茅坑不拉屎！”

“哗——”

演武场上瞬间炸开了锅。

新兵们个个紧绷着脸，紧紧盯着林越。

看热闹的其他队伍士兵，都抱着胳膊，等着看他出丑。

魏山依旧面无表情，魏河则靠在演武台的柱子上，嘴角挂着幸灾乐祸的笑。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聚光灯似的，死死锁在林越身上，等着他的答复。

这陈烈却是有些着急，毕竟这林越是周猛亲自破格提升的，就是为了训练新兵。

这褚雷在军中以蛮力闻名，寻常三四个士兵都近不了他的身，林越虽然打死了熊瞎子，但没人见过他的武艺，这一战怕是凶多吉少。

可身处风暴中心的林越，却半点慌乱都没有。

他看着眼前如蛮牛般的褚雷，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甚至轻轻歪了歪头：“你想跟我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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