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流波山对峙！谁敢动他，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东海之滨，流波山。
天是铅灰色的。
海是墨黑色的。
翻涌的乌云几乎要压到人的头顶，狂风卷着巨浪一次又一次狠狠拍打在黑色的礁石上，溅起数丈高的白色浪花。
空气里弥漫着咸腥的海风和雨水将至的潮气，还有那浓得化不开的肃杀之气。
数千名修士分属正魔两大阵营，泾渭分明地占据了这片狭长的海岸。
法宝的光芒与天空中不时闪过的电光交相辉映。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场地的最中央，那个孤身一人站立着的少年——张小凡。
他的脸色比天空的乌云还要苍白，只是静静地站着，手中紧紧握着那根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烧火棍。
他的周围是整个世界投来的审视、怀疑、贪婪的目光。
青云门的师长们看着他，眼神复杂。
龙首峰首座苍松道人往前站了一步，声音冰冷：“张小凡，你私学天音寺不传之秘大梵般若，又手持魔教至凶之物噬魂，如今更是与魔教妖人纠缠不清。你还有何话可说？”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锥子，狠狠扎在张小凡的心上。
张小凡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头看了一眼站在人群后方的大竹峰师父和师娘。
田不易避开了他的目光，而苏茹眼中满是担忧。
天音寺的普泓方丈宣了一声佛号，缓缓开口：“张施主，你与我佛门有缘。当年之事乃是普智师弟一念之差铸成大错。今日只要你肯随我回天音寺消除身上魔气，我佛门定当保你周全。”
他的话听起来慈悲，但言下之意却是要废去他一身道行。
魔教那边更是毫不掩饰欲望。
万毒门的毒神看着张小凡手中的噬魂，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贪婪。
合欢派的三妙仙子看着张小凡那张清秀的脸，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笑意。
他就像是一块被扔进了狼群的肥肉，每一个人都想上来咬上一口。
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中，鬼王万人往动了。
他从魔教的阵营中缓缓走出，没有看青云门也没有看天音寺，目光从始至终都落在张小凡身上，那目光里没有贪婪没有杀意，只有一种纯粹的如同匠人看到璞玉般的欣赏。
“张小凡。”他开口，声音平静却清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耳中，“你身怀佛道魔三家真法，融汇贯通，乃是万中无一的绝世奇才。留在青云门这等迂腐之地太过可惜。”
他顿了顿，然后抛出一个让整个世界都为之震动的提议：
“不如投入我鬼王宗。我不仅可以保你性命周全让你修成无上大道，还可以将我的女儿碧瑶许配给你。如何？”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无论是正道还是魔教，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鬼王竟然要招揽张小凡？
还要把自己的独生爱女嫁给他？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青云门众人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苍松更是怒喝出声：“万人往！你休想！”
鬼王宗那边青龙和幽姬也是面面相觑，显然他们也对宗主这突如其来的决定感到震惊。
只有碧瑶在听到父亲的话时，一张俏脸“腾”地一下就红透了。
她偷偷看了一眼张小凡，又飞快低下头，一颗心不争气地“怦怦”狂跳。
张小凡也愣住了，看着眼前这个气度不凡、言谈间仿佛能将整个天下都玩弄于股掌之中的魔教枭雄，他想不明白对方为何会对自己如此看重。
他沉默了很久，然后在整个世界的注视下缓缓摇了摇头。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拒绝，或许是因为他是青云门的弟子，或许是因为他不想与魔教同流合污，或许只是因为他不想让那个曾经在满月井边与自己一同看倒影的少女因为自己陷入两难。
看到他摇头，鬼王的脸色沉了下来，眼中的欣赏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失望：“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冷哼一声不再废话，一股庞大的气势从身上爆发出来，准备亲自动手将这个不识抬举的小子和他手中的噬魂一同带回鬼王宗。
就在他即将动手的瞬间，一道绿色的身影动了。
那身影像一道绿色的闪电，瞬间从魔教的阵营中冲出来，毫不犹豫地张开双臂挡在了张小凡的身前——是碧瑶！
她背对着张小凡，面对着自己的父亲和整个魔教，瘦弱的肩膀在狂风中显得那样单薄，却又那样坚定。
“爹！”她的声音不大，甚至还带着一丝颤抖，但那声音里的决绝却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动容，“你要杀他就先杀了我！今天谁敢动他一下，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鬼王看着那个用自己的身体为另一个男人筑起最后一道防线的女儿，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起来。
他抬起了手，那只足以翻江倒海、执掌亿万生灵生杀大权的手，想一掌拍开这个为了一个外人而忤逆自己的不孝女。
但那只手在半空中停住了，它在颤抖，手背上青筋暴起如同虬结的树根，显示着它的主人内心正在激烈交战的天人挣扎。
最终，他还是缓缓收回了手，没有再看碧瑶也没有再看张小凡，只是仰起头看着天空那翻滚的乌云，发出一声充满无尽愤怒与不甘的怒吼：“孽缘！当真是孽缘啊！”
就在这时，远方的天际突然亮了。
那不是太阳的光芒，而是一道贯穿了天与地的巨大无比的七彩剑光，从青云山的方向亮起，带着一股让整个世界都为之战栗的煌煌天威。
光幕之上，字幕浮现：
【神剑天降，正邪俱灭！谁人能挡此煌煌天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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