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兵不血刃的溃败！天魔生欲舞，骑士的荣耀算个屁！
当光幕之上那行关于“一支军队的欲望”的提问缓缓浮现，圣殿联盟最高议事厅内的气氛，反而出现了一种诡异的松弛。
持续的震惊与认知颠覆，让这些身居高位的人类统帅们产生了一种疲惫感。而西迪之前展现的能力，虽然诡异，但在他们这些常年与战争打交道的人看来，终究是小道。
针对个体的精神攻击，在规模宏大、意志统一的军团面前，掀不起什么风浪。
战士圣殿殿主韩芡，他那如同铁塔般的身躯靠在椅背上，粗大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他看着光幕，声音如同闷雷。
“一支军队的欲望？很简单，那就是胜利。当数万人的意志汇聚成对胜利的渴望时，这种统一的、纯粹的欲望，足以碾碎任何个人的、卑劣的私欲。西迪的这点小伎俩，在真正的军魂面前，不值一提。”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麾下战士们的绝对自信。这是百战之师的统帅才有的底气。
骑士圣殿的统帅龙天印，也缓缓点头。他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骑士的荣耀，是用无数场血战与牺牲铸就的信仰。这种信仰，是他们对抗一切黑暗与诱惑的最强壁垒。一个魔神想用舞蹈来动摇它？简直是天方夜谭。
光幕似乎听见了他们的心声。
画面流转。
一片广袤的荒原之上，两军对垒，肃杀之气直冲云霄。
一边，是黑压压一片、形态各异的魔族大军，充满了混乱与暴虐的气息。
而另一边，则是一支军容严整到近乎完美的人类军团。
他们统一穿着银白色的制式铠甲，胸前镌刻着象征着守护与冲锋的圣剑与盾牌徽记。他们胯下的战马也披着轻甲，安静地打着响鼻。数万人的军团，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却如同一座沉默的、随时会喷发的火山。
光幕给出了这支军团的番号——【荣耀骑士团】。
骑士圣殿三大王牌军团之一。
他们的军团长，是一位名叫巴尔扎的九阶神印骑士。他手持一柄散发着淡淡光辉的骑士长枪，面容坚毅，眼神如同鹰隼般锐利。他是一位虔诚的光明信徒，以近乎苛刻的自律与严谨著称。他的人生信条里，只有服从、纪律与荣耀。
看到这支熟悉的军团，龙天印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易察??的自豪。荣耀骑士团，是他一手带出来的铁军。他不相信有任何力量能从精神层面瓦解他们。
大战一触即发。
荒原之上，风都停止了流动。
就在此时，魔族阵营的上空，一个身影缓缓升起。
是情魔神西迪。
她依旧穿着那身薄如蝉翼的黑纱，赤着双足，悬浮在半空之中。她脸上挂着一种慵懒而魅惑的微笑，仿佛眼前这片肃杀的战场，不过是她宫殿后花园里的一处舞台。
她没有说任何话。
她只是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缓缓地，抬起了手臂，舒展了腰肢。
她开始舞蹈。
那不是凡人能够理解的舞蹈。
没有激昂的鼓点，没有华丽的动作。她的每一个抬手，每一次转体，都显得那么的随意，却又仿佛暗合了某种天地间最本源的法则。
随着她的舞蹈，一片肉眼无法看见，但却真实存在的粉红色能量场，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所激起的涟漪，无声无息地，一圈圈地，向着对面的人类军团扩散而去。
荣耀骑士团的军团长巴尔扎，在西迪出现的第一时间就高声下令。
“全军，稳固心神！吟唱光明赞歌！抵御邪恶侵袭！”
“为了荣耀——！”
数万名骑士齐声怒吼，声音汇聚成一股洪流，震得大地都在颤抖。圣洁的光明之力从他们体内涌出，试图在军团上空构建起一道防御屏障。
然而，没有用。
那粉红色的能量场，无视了所有的光明之力，无视了所有的钢铁意志。它如同无孔不入的微风，轻柔地，温柔地，渗透进了每一个骑士的铠甲，每一个骑士的皮肤，每一个骑士的灵魂深处。
下一秒。
神迹，或者说，魔迹，发生了。
那些前一秒还满脸坚毅，高喊着“为荣耀而战”的骑士们，他们的动作，他们的表情，都出现了瞬间的凝滞。
紧接着，他们那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变得涣散。
他们内心深处，那些被“荣耀”与“纪律”死死压制住的，最真实、最私人的欲望，在这一刻，被无限地放大。
一个刚刚参军不久的年轻士兵，他想家了。他眼前不再是荒原与魔族，而是他家乡温暖的农舍，是他母亲端上热汤的慈祥笑脸。他扔掉了手中的长枪，脸上露出痴痴的笑容，调转马头，朝着家的方向狂奔而去。
一个渴望建功立业的百夫长，他看到了自己佩戴上将军勋章的模样，看到了同僚们羡慕的眼神和上司赞许的点头。他拔出佩剑，开始疯狂地砍向自己身边的战友，因为在他眼中，那些战友都是他晋升路上的竞争对手。
而那位以自律著称的军团长巴尔扎，他的意志确实比普通士兵坚定得多。
他没有看到金钱，也没有看到女人。
他看到的，是圣殿联盟的最高议事厅。他自己，正坐在原属于盟主杨皓涵的位置上，接受着所有人的朝拜与敬仰。
成为人族领袖，带领人类走向真正的辉煌。
这个他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甚至连自己都不敢去深思的、最深层次的野心，此刻，成为了他眼中唯一的真实。
他扔掉了手中的骑士长枪，张开双臂，脸上露出了权力巅峰的、极度满足的狂笑。
一个，两个，十个，一百个……
多米诺骨牌倒下了。
整个荣耀骑士团，这支由钢铁意志与无上荣耀铸就的王牌军团，在没有与敌人进行任何一次交锋的情况下，就这么自行崩溃了。
他们扔掉了武器，抛弃了战友。
有的朝着虚幻的家乡跑去，有的为了一个虚幻的官职而自相残杀，有的跪在地上，对着空气顶礼膜拜，丑态百出。
数万人的精锐军团，变成了一个数万人的疯人院。
兵不血刃。
全军溃败。
圣殿联盟议事厅内。
死一般的寂静。
之前还自信满满的战士圣殿殿主韩芡，他那敲击桌面的手指僵在了半空。他张着嘴，想要说什么，却发现喉咙里像是被堵了一团棉花，发不出任何声音。
龙天印，这位骑士圣殿的统帅，他看着光幕中那支由他亲手缔造的、如同他孩子般的军团，此刻却如同小丑般自相残杀，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他那张永远沉稳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痛苦与茫然。
他所信奉的军纪，他所教导的士气，他引以为傲的骑士荣耀……
在西迪那支看似柔弱无力的舞蹈面前，脆弱得就像一个笑话。
算个屁！
盟主杨皓涵的脸色，已经不能用苍白来形容。他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他不敢想象，如果西迪不是出现在边境战场，而是出现在圣殿山，对着守卫圣城的数十万大军跳上这么一支舞……
那将是人类的末日。
这已经不是战争了。
这是降维打击。
是一种他们完全无法理解也无法抵御的，来自更高层面的，针对“文明”本身的攻击。
就在这片足以让所有人类统帅都为之绝望的寂静中。
光幕的镜头，没有再去理会那片已经化为人间闹剧的战场。
它的镜头，缓缓地，精准地，移动到了光之晨曦猎魔团的驻地。
给到了圣采儿一个面部特写。
这个永远冷静、永远如同影子般存在的女孩，此刻，她的表情无比凝重。
她那双漂亮的、如同深潭般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光幕中西迪的身影。
她握着轮回之剑的手，因为太过用力，指节已经有些发白。
她从西迪的舞蹈中，从那片粉红色的欲望法则中，感受到了一丝与自己“轮回领域”极为相似，但又截然相反的力量。
轮回，是让一切归于寂灭，归于虚无。
而欲望，却是让一切从虚无中诞生，走向极致的沉沦。
生与死。
光与暗。
这是一种来自法则层面的、宿命般的对立。
就在此时，一行仿佛早已预知了一切的金色字幕，缓缓浮现在采儿那张凝重的脸庞之旁。
【当轮回遇见欲望，当寂灭对上沉沦，谁，才是最终的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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