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莫非他也来者不善？
方幼宜以为自己听错了。
推开门看到宋清偃蹲在床边，戴着一次性餐用手套，把剥得干干净净的虾肉喂到奶奶嘴边时，她还是有些恍恍惚惚不敢置信。
方幼宜站在门口迅速整理好情绪，刚走进去，宋清偃和李慧珍就同时看向她。
“囡囡，你来了。”李慧珍的头上还包扎着纱布，但脸上笑盈盈的，整个精神状态看起来比昨天好多了。
“是的奶奶，你今天感觉如何？”
“好多了，清偃说你加班，所以他提前过来陪我，还给我做了晚饭，味道真的很不错。”
方幼宜瞳孔微颤，看向宋清偃。
他是以什么身份来陪奶奶的？
又是以什么身份给奶奶亲自做饭的？
他只是她的老板。
昨晚他为奶奶垫付费用，尚且能用想让她安心为他卖命的理由解释。
可今天他再度不请自来，又是为何？
她的雷达警报启动了。
除了和亲生父亲短暂相处的幼年时光，她后来近距离接触过的男人，大多都给了她极其不好的体验和感受。
有句话深得她心，美貌如果没有家境支持，只会是灾难的开始。
从小她就是人见人夸的美人胚子。
幼儿时期是最漂亮的婴儿，童年时期是最漂亮的小孩，进入青春期后她越发出落有致。
可随着父亲的去世，母亲改嫁，绝大部分靠近她的男性，都是冲着她的美貌而来。
且大部分人都抱着得不到就毁掉她的卑劣心态。
这其中包括但不限于母亲二婚的男人、谢西洲、学生时期追求她的一群男生，以及就业后在职场遭遇到的骚扰。
她不得不怀疑，宋清偃也是想对她玩感情游戏。
豪门公子哥大多游戏于女人堆间，把漂亮女人追到手玩腻后再丢弃，是他们最乐此不彼的游戏。
宋清偃看起来沉稳又温柔，但谁知道这是不是他的伪装呢。
毕竟越好的猎人，越会以包装完美的模样出现。
宋清偃在方幼宜眼中，捕捉到了复杂的情绪。
他没多说，只说自己做了足够分量的饭菜，让方幼宜也去吃点。
方幼宜态度客气，但腔调却冷了下去：“谢谢宋总，我已经吃过了，谢谢你百忙之中帮我照顾奶奶，你有事儿就先去忙吧，剩下的我来就行。”
宋清偃却说：“我快把奶奶喂好了，你先休息会儿，待会有几份资料需要你看一下。”
方幼宜：“还是宋总去休息吧，现在是下班时间，我想先安安静静地陪陪我奶奶，如果宋总的资料要得急，可以发电邮给我，我会尽快搞定。”
宋清偃：“是需要和你商讨的内容。”
李慧珍的目光在方幼宜和宋清偃脸上来回打量，感觉两人一副随时都能吵起来的模样。
她轻咳一声：“囡囡，你和清偃去外面聊，你们吵得我有点头疼。”
方幼宜被李慧珍的声音拉回理智。
奶奶脑震荡需要静养，而她早就对男人的龌龊心思习以为常，又何至于情绪失控。
她不得其所，却也顾不上思量，只低声给奶奶道歉：“对不起奶奶，我去叫医生。”
“不用囡囡，我躺会儿就行。”李慧珍说着拍了拍宋清偃的手，“你做的饭很好吃，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的了，谢谢你啊。”
宋清偃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奶奶客气了，你喜欢的话，我以后再给你做。”
方幼宜在心里嗤之以鼻。
看来她得把话往明了说，让宋清偃别再做越距的事了。
李慧珍笑笑，继而拉起方幼宜的手：“囡囡，你们先去谈工作，我睡会儿。”
方幼宜俯身帮奶奶掖掖被角，然后转身往外走。
宋清偃紧跟其后，到了门外，把手上的一次性手套摘下扔进垃圾桶。
见方幼宜站在医院过道里不走了，他提议换个地方聊。
“宋总，就在这里聊吧，你也知道我奶奶现在不舒服，万一有个事儿我好照应。”
宋清偃看着方幼宜，看了好一瞬，遂而点头：“我去洗个手，很快。”
方幼宜看出来了，宋清偃有洁癖。
戴着手套剥虾，虾壳乃至虾味都无法渗透到皮肤上，他却还要去洗手，不是洁癖又能是什么。
不过这不重要。
她恰好可以趁着时间，网上查一下宋清偃的花边新闻。
没想到一搜，都是宋清偃在商业版图上大展拳脚的新闻。
宛若一个工作机器，没有任何私情相关。
不过网络上的东西真真假假，不能当真，尤其是对于有钱人来说，操纵舆论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方幼宜收起手机，稍稍抬头就看到宋清偃迈着大步朝自己走来。
是很普通的医院过道，但他的走姿比T台上的模特还要耐看。
可惜，人品堪忧。
方幼宜给宋清偃下了结论，所以在宋清偃走近自己时，她刻意后退几步，与之拉开距离：“宋总，是什么资料要商讨？”
“没有资料。”
方幼宜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脸上不喜明显，宋清偃又说：“我出现在医院，你似乎很不欢迎。”
方幼宜心道既然有自知之明就快滚，别再我这里找存在感。
不料宋清偃又说：“如果给你带来困扰，那我很抱歉，不过是医生给我打了电话，我才来的。”
这预料之外的话，令方幼宜情绪紧绷：“我奶奶的医生？”
“对。”
“不是……我奶奶的医生为什么会打给你？”
宋清偃：“因为昨天帮你奶奶看过检查报告的其中一位脑科专家，今天下午的时候联系了我，说他反复推敲，怀疑你奶奶的头部有可疑肿瘤，需要进一步排查。
“我随后联系了你奶奶的主治医生。检查结果出来后，医生有我的电话，就直接打给了我。”
每个字方幼宜都能听懂，但凑在一起，她就有些迷糊了：“你说什么？我奶奶，肿瘤，长脑袋里？”
宋清偃定定地看着方幼宜的眼睛，点头。
方幼宜笑起来，顿了顿，笑得更明显：“肯定是医生看错了，我奶奶的糖尿病虽然有严重的并发症，但已经控制住了，而且她每年都有体检，数据都很漂亮。”
宋清偃的喉结滚了滚，虚虚上前一步，两条胳膊要伸不伸的，一副随时做好防止方幼宜晕倒的准备：
“幼宜，你别太激动，医生给你奶奶做了强化核磁，结果出来了，确实有肿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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