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大半夜的不回家
“就是这儿了。”
孙福指着那个门框。
“当年那个目击者，郑欢的同事，就是在那边。”
他指了指不远处一栋宿舍楼的二楼窗户。
“他半夜起来上厕所，迷迷糊糊往窗外看了一眼，就看到郑欢站在这门口，望着天上的月亮发呆。”
“他还觉得奇怪，寻思着这大半夜的不回家，在这儿思考人生呢？”
“结果第二天，人就没了。”
陈连走到那个空荡荡的门框前，停下脚步。
他伸出手，摸了摸斑驳的墙壁，又抬头看了看宿舍楼的方向。
其他人也都安静下来，看着陈连的动作，大气不敢出。
他们知道，大佬要开始“作法”了。
陆泽和摄像师小哥更是把镜头牢牢锁定在陈连身上，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沉寂中，陈连忽然转过身，目光落在了江菲菲身上。
那眼神，看得江菲菲心里咯噔一下。
“那个……江菲菲同志。”
陈连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和善的笑容。
江菲菲瞬间警惕值拉满。
“干嘛？”
“你这么笑，我害怕。”
陈连搓了搓手，笑得更灿烂了。
“别紧张嘛，都是同事。”
“商量个事儿。”
“咱们来玩个角色扮演，怎么样？”
“哈？”
江菲菲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角色扮演？”
“陈连你脑子没被门挤吧？这都什么时候了！这是案发现场！你跟我说玩游戏？”
孙福和陆泽他们也都是一脸懵逼。
这思路跳跃得，差点闪了他们的腰。
陈连完全不在意江菲菲的吐槽，自顾自地安排起来。
“对，就是角色扮演。”
“很简单。”
他指了指江菲菲。
“你，扮演郑欢。”
然后又指了指自己。
“我，扮演那个上厕所的倒霉同事。”
“我拒绝！”
江菲菲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开什么国际玩笑！”
“让我扮演受害人？你有没有搞错？亏你想得出来！”
这事儿也太晦气了！
让她站在这里，扮演一个十年前被残忍杀害的女孩？
她心理素质再好也扛不住啊！
陈连却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开启了激将法模式。
“哟，我们英勇无畏的江警官，这就怕了？”
“不就是站在这儿摆个造型吗？又不会真的少块肉。”
“你可是人民警察，为了破案，这点小小的‘艺术献身’精神都没有？”
“你这思想觉悟，有待提高啊同志！”
一顶顶大帽子扣下来，砸得江菲菲眼冒金星。
她气得胸口起伏，瞪着陈连，恨不得用眼神在他身上戳出两个窟窿。
这家伙，太损了！
明知道她不是那个意思，还故意拿话堵她！
“我不是怕！我是觉得……这不合规矩！”江菲菲努力争辩。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陈连两手一摊，一副“你奈我何”的无赖表情。
“再说了，现在这里我说了算。”
“你要是实在不愿意，也行，那咱们就打道回府，洗洗睡了，反正这案子也拖了十年了。”
“你！”
江菲菲被他这话噎得死死的。
她知道，陈连是故意的。
这家伙就是在逼她。
旁边的孙福看着这俩人斗嘴，想劝又不敢劝，只能干着急。
江菲菲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几秒钟后，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好。”
“我演！”
“不过我可警告你，你要是敢搞什么幺蛾子，我保证让你体验一下最新的擒拿术！”
“成交！”
陈连打了个响指，脸上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他转过身，从自己随身背着的那个大包里，开始往外掏东西。
众人好奇地凑过去看。
然后，所有人都傻眼了。
只见陈连从包里，慢悠悠地拿出了一件女士的米色风衣，一条深色的围巾，还有一副……黑框眼镜。
孙福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我靠！陈哥，你……你这是早有预谋啊！”
“连道具都准备好了？”
江菲菲也愣住了，看着那几件东西，心里五味杂陈。
这几样，正是当年那个目击者描述中，郑欢当晚所穿的衣物。
陈连将衣服递给江菲菲，脸上的嬉皮笑脸收敛了起来，神情变得严肃。
“案子过去十年了。”
“光靠档案室里那些冰冷的文字报告，能看出什么花来？”
“很多细节，很多感觉，只有回到现场，亲身代入进去，才能找到。”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孙福和江菲菲，语气变得深沉。
“而且，我一直对一个结论有怀疑。”
“所有人都说，当年那个同事看到的，是凶手精心安排的‘伪装者’，是放出来的烟雾弹。”
“但我偏不这么认为。”
陈连看着江菲菲，眼神锐利。
“我要亲自验证一下我的猜想。”
江菲菲换上了那件米色的风衣。
衣服的款式有些老旧，带着一股常年存放在衣柜里的樟木味道。
她又戴上了那副黑框眼镜。
镜片没有度数，但戴上之后，视野的边缘总有些许阻碍，让她感觉不太自在。
陈连接过她手里的围巾，亲手给她围上，还煞有介事地整理了一下。
“不错，有那个味儿了。”
他退后两步，上下打量着江菲菲，满意地点点头。
江菲菲浑身不自在，拉了拉衣领，没好气地问。
“行了吧？接下来干嘛？”
“别急，沉浸式体验，讲究的就是一个代入感。”
陈连神神秘秘地笑了笑，然后指着纺织厂西门斜对面。
那里是一家早就废弃的沿街商店。
“根据萧国梁给的档案，还有对目击者杜小天的回访记录，十年前的那个晚上，郑欢就站在这里。”
他把江菲菲带到商店门口，精准地找到了一个位置。
“就是这儿。”
“你站好，背对商店，面朝马路。”
江菲菲依言照做，可当她转过身，准备站定时，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身后的景象。
商店的木门早就腐朽了，门板破了一个大洞，像一张怪物的嘴。
门轴也坏了，半扇门斜斜地挂着，随着晚风“吱呀、吱呀”地晃动。
从那个破洞往里看，里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什么都看不清。
一阵阴冷的风从门洞里吹出来，带着一股腐烂和尘土混合的怪味。
更要命的是，那片漆黑的深处，似乎还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怪响。
像是老鼠在爬，又像是别的什么东西在黑暗中蠕动。
江菲菲的后背瞬间就绷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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