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黑山谷的清晨

“你是谁”独孤剑皱了皱眉头看着另外一个年轻人说道

“师傅”

“他是上官云飞师弟在单人搏杀城中结交的兄弟，以后就跟随在他的身旁。”莫一舟向独孤剑解释道。独孤剑看看了上官云飞，又转过头看着了蒙傲，没有再多说些什么。不知道过了多久，天空若隐若现地开始亮了起来，训练场地只看见几道身影在拼命的拉着几百公斤的车轮还在不停的着。

“今天中午你们必须要负重跑完500公里的路程，我会在终点等着你们”独孤剑在训练旁拍了拍手，走上旁版等吉普车，踩着油门就向终点飞奔而去。

啊啊啊等等我们呀，上官云飞和蒙傲看着飞奔而去的车辆在后面不断的奔跑，莫一舟不慌不忙地在口面一步一步的走着。你们不要跑那么快，要保留体力。

你真菜呀，怎么一点重量，你居然跑怎么慢，走蒙傲，我们快速的跑道终点就可以休息了，说完便飞快的跑了。愣在原地的蒙傲，不知所措的看着莫一舟，又看看了上官云飞，然后心领神会的跟着莫一舟一路前行。

莫一舟看着蒙傲向自己走过来，加速向前走上几步笑着说：“哈哈  小子很明智呀，你一会儿会为你的选择感到非常的庆幸。”

蒙傲拴紧身上的链子，咽了咽口水道“妈的，就怎么搞，以后还的日子还怎么过呀，你还不别说，上官云飞既然敢怎么干，一定是就自己的底气地，这些太强了吧”

“就他，一会就要求爹爹告奶奶的求饶了”莫一舟拉着车轮苦笑，瞄了一眼身旁的蒙傲。他正在双眼看着自己，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前方的上官云飞怒气冲天的大怒道：“妈的，你两个能不能快一点，怎么慢，什么时候才能干完呀，中午完不成，谁都没有好日子过。两个乌龟大侠，加快一下脚步”

黑山谷的清晨，被一层薄如轻纱的雾气笼罩。空气中带着草木的清新和泥土的湿润气息，与搏杀城那污浊血腥的环境判若两个世界。

在一处由竹子搭建的简陋小屋前，上官云飞穿着一身明显改小了的、粗糙的灰色布衣，正按照孤独剑的要求，以一个古怪的姿势站立着。他的双腿微微弯曲，双臂平伸，整个人仿佛一棵扎根大地的幼松。

这叫“站桩”，是孤独剑教他的第一课。看似简单，却要求全身肌肉协同发力，精神高度集中，感受体内气息的微弱流动。对于一个年仅几岁的孩子来说，这无疑是极其枯燥和痛苦的。

汗水顺着上官云飞稚嫩的脸颊滑落，浸湿了衣领。他的小腿肚子在不受控制地颤抖，手臂酸麻得仿佛不属于自己。但他紧咬着下唇，那双酷似其父的明亮眼睛里，没有委屈，没有退缩，只有一股近乎执拗的坚持。

他想起了叔叔离别时泛红的眼眶，想起了母亲呆滞的眼神，想起了记忆中那片冲天的火光和喊杀声。这些破碎的记忆碎片，如同最锋利的针，时时刺痛着他幼小的心灵，也化作了他坚持下去的全部动力。

“心要静，意要专。感受你脚下的土地，感受拂过你皮肤的风，感受你体内那微弱如丝的气息。”孤独剑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声音平静无波，“力量，源于对自身的掌控，而非盲目的躁动。”

上官云飞努力按照师父的话去做，试图忽略身体的酸痛，将注意力集中在呼吸和身体的细微感觉上。渐渐地，一种奇异的暖流，开始在他小小的身体里极其缓慢地游走，所过之处，酸痛似乎减轻了些许。

孤独剑微微颔首。此子的心性和悟性，确实远超常人。那份刻骨铭心的仇恨，非但没有让他变得偏激狂躁，反而被他内化为了一种惊人的毅力和专注。

上官云飞：“叔叔，我会变强的！变得很强很强！等我长大了，我就去找你，我们一起打坏人，接妈妈回家！”

孤独剑：“根骨绝佳，心性坚韧，更难得的是这份在绝境中淬炼出的赤子之心与隐忍。上官家……或许真的能在这孩子手中，重现辉煌，甚至……超越以往。”

站桩之后，是练剑。孤独剑并未直接传授他任何精妙的剑招，只是给了他一把轻巧的、未开刃的短木剑。

“看好了。”孤独剑随手折下一根细长的竹枝，站在溪边的一块圆石上。他并没有摆出任何架势，只是随意地、缓慢地向前刺出。

这一刺，平淡无奇，没有任何风声，也没有丝毫杀气。

但上官云飞却睁大了眼睛。他恍惚间觉得，师父刺出的不是竹枝，而是一道凝聚的光，一道切开空气与流水界限的线。溪面上漂浮的一片落叶，在竹枝尖端前方三尺处，无声无息地分成了均匀的两半。

“剑，是手臂的延伸，是意志的体现。”孤独剑收回竹枝，淡淡道，“最快的剑，不是手臂挥舞的速度，而是意念抵达的速度。最利的剑，不是锋刃的锐度，而是凝聚于一点的力量。”

“现在，你来。目标，是溪水中那块带青苔的石头。”孤独剑指向溪流中一块拳头大小、长满滑溜青苔的石头，“不用想着击碎它，只需用你的木剑剑尖，精准地刺中青苔正中心那一点白斑。每天一千次。”

上官云飞握紧了木剑，走到溪边。溪水不深，仅没过脚踝，但水流湍急，站在里面需要稳住下盘。那块石头在水流冲刷下若隐若现，青苔湿滑，那一点白斑更是微小。

他深吸一口气，回忆着师父刚才那一刺的感觉，努力集中精神，然后猛地刺出！

“噗！”

木剑刺入水中，激起一片水花，却离那块石头差了足足半尺远。水流的力量和视觉的误差，让他的动作完全变形。

他不气馁，收回木剑，再次调整呼吸，凝视目标，刺出！

一次，两次，十次，一百次……

单调的重复。不断失败。手臂越来越沉，浑身被水花溅得湿透，冰冷的溪水刺激着皮肤。但他眼神里的光芒却越来越亮。他开始学着感受水流的力量和方向，调整出剑的角度和时机，学着在动态中寻找那稍纵即逝的平衡与精准。

孤独剑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没有指点，也没有催促。真正的领悟，需要自己去体悟，去经历无数次失败后的灵光一闪。

直到夕阳西下，上官云飞终于在一次出剑中，感觉木剑的剑尖传来了一丝极其轻微的、触碰到了实物的感觉。他定睛一看，剑尖竟然真的点在了那块石头青苔的中心白斑上！虽然只是一触即离，但确确实实命中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和成就感涌上心头，让他差点欢呼出来。他抬头看向师父。

孤独剑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说了一句：“记住刚才的感觉。明天继续。”

但上官云飞却从师父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看到了一丝几不可查的满意。

练剑之后，是药浴。木桶里是孤独剑亲自调配的墨绿色药液，散发着浓郁而奇异的草药气味。水温滚烫，上官云飞咬着牙，忍着烫，将自己浸泡进去。

起初是针扎般的刺痛，但很快，一股温热的气流便顺着毛孔钻入体内，舒缓着白天站桩和练剑带来的肌肉酸痛和疲劳，那暖流与他站桩时感受到的微弱气息似乎隐隐呼应，让他感觉通体舒泰，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欢欣雀跃。

孤独剑坐在一旁的竹椅上，手里拿着一卷泛黄的古籍，就着摇曳的油灯光芒看着。偶尔，他会开口，不是询问练功，而是问一些看似无关的问题。

“云飞，今天看溪水东流，你可看出了什么？”

上官云飞泡在药液里，小脸被蒸得红扑扑的，他想了想，认真回答：“水很软，但一直流，能把大石头磨圆。它遇到小石头就绕过去，遇到低洼就填满它……”

“嗯。”孤独剑不置可否，又翻过一页书，“那风呢？山谷里的风，与搏杀城的风，有何不同？”

上官云飞沉默了一下，似乎在回忆，低声道：“这里的风……是自由的。那里的风……带着哭声和血腥味。”

孤独剑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而开始讲解一些人体经络、气息运行的浅显道理，或者讲述一些古老的、关于勇气、智慧和坚守的故事。

这些夜话，如同春雨，润物无声。它不仅在潜移默化中拓宽着上官云飞的视野和心性，更是在他心中，悄然埋下了超越单纯复仇的、对力量、对自然、对世事的更深层次理解的种子。

药浴结束，上官云飞被孤独剑用一种特殊的手法按摩全身穴位，帮助他更好地吸收药力。在极度的舒适和疲惫中，他沉沉睡去。

孤独剑将孩子抱到铺着干爽兽皮的小床上，盖好被子。他看着上官云飞沉睡中依旧微微蹙着，仿佛在思索着什么的小眉头，轻轻叹了口气。

“背负着如此血海深仇，却仍能保有这份赤子之心与悟性……孩子，你的路，注定布满荆棘。但愿老夫……能为你多铺就几分坦途。”

月光如水，透过竹窗洒在床前。

睡梦中的上官云飞，无意识地握紧了小拳头，嘴里发出模糊的梦呓：

“叔叔……等我……”

山谷之外，世界的暗流依旧在汹涌。而在这片宁静的避世之所，一颗复仇与希望的种子，正在严苛而精心的培育下，悄然生根，等待着破土而出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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