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闻舟,你下贱
闻舟也不想说什么不麻烦了,她自己去。
因为傅濯是个话很少的人,他说出口的话就是命令,懒得多争辩,身体是自己的,去医院看看更好。
“谢,谢。”闻舟低眉顺眼的。
傅濯收回视线,带着她进了总裁专用电梯。
电梯直到地下室,傅濯是有司机的,但他大部分是时间喜欢自己开车。
闻舟跟着他到了一辆黑色轿车面前。
傅濯倒是直接上车了。
她有些纠结。
坐副驾驶?他们现在关系,还是要保持距离的。
传出去不好听,确实不好听。
但坐后排坐的话,好像傅濯是她的司机?
闻舟真的犹豫了好一会,格外的煎熬。
还有没有第三个选择?
“还要我请你上车?”副驾驶的车窗缓缓地降了下来。
傅濯在驾驶位上,不含温度看着她。
闻舟立马拉开副驾驶位的车门,赶紧坐了上去。
她肚子有点大,笨拙地给自己系了安全带。
随后。
一条毛毯丢在了她的腿上。
闻舟是有点冷,用小毛毯裹着自己的手臂。
她一路上都很安静,低垂着眉眼,也没有多说一个字。
车厢里的氛围要多安静有多安静。
傅濯专心致志地开车,车速快却平稳,直接到了第一人民医院。
傅濯带着她去了急诊。
医生检查了伤口,袖子直接被医生剪了一截,露出一截手臂,手臂大面积泛红,但是降温及时,所以情况不严重。
医生开了单子,傅濯缴费,取药。
闻舟就去处理烫伤。
她对医院熟得很,做试管的时候,保胎的时候,经常自己来医院,流程也很熟悉。
但她大着肚子,都是自己跑上跑下的。
梁纪深一次都没来过。
这是第一次跟傅濯来医院。
感觉有些微妙。
她好像,什么都不用管?
只管跟着他的步伐走,下一步去哪里,该做什么。
他有安排。
这是一种从没有过的感觉。
伤口处理得及时,闻舟手臂上缠了一道纱布。
医生还开了一只烫伤膏。
闻舟裹着车上那个小薄毯出去,傅濯在急诊科外面接电话。
她脚步停顿了一下。
“费用我转给你了,有什么需要再来看医生复查的,我们公司会负责到底。”傅濯说完电话,扭头,视线落在闻舟身上。
闻舟动了动嘴唇,“其实,不需要来复查……”
也是她自己不小心撞到了秘书,不然也不会被泼到。
都是意外。
她根本就不需要傅濯的公司,或者他来负责。
傅濯眉心皱起,平铺直叙。
“回去告诉闻家人,陆蘅被闻鹤打断了一条腿。”
“陆家可以不插手,但是法律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刑。”
“如果你们闻家再做小动作,我不介意让闻鹤也跟陆蘅一样。”
“明白?”
这已经是他能给的最大让步。
闻鹤欺负人小姑娘,还打到了为正义出头的陆蘅身上,陆家不动用权势就不错了。
闻家还异想天开,想要闻鹤脱罪?连牢都不用坐?
真的以为他傅家人是软柿子吗?
闻舟羞愧的低下头,手臂烫伤麻木。
“我,我,明白了。”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闻鹤本来就有错,根本就不可能什么代价都不用付出。
闻鹤,咎由自取。
只要陆家和傅家不在牢狱里针对闻鹤就不错了。
她不奢求更多。
傅濯的话她相信,他言出必行。
傅濯看着她,声音很沉,却没有危险和锋芒。
“打人的是闻鹤,不是你。”
“你不用把闻鹤的错揽你身上,他是他,你是你。该羞愧的人也不是你。”
“上车,我送你回沁园。”
傅濯说完,闻舟在原地愣住了一会,她还没从他的话语里回过神来。
你是你,他是他。
她不需要为此感到羞愧。
好像,他还是第一个这么和她说的人。
闻鹤在外风流,就是个二世祖,窝囊废,在在这个圈子里,连她都会被人笑话。
她一直觉得有这样的哥哥,很丢脸。
喉咙忽然就很紧涩,仿佛被刀子穿透,她吸了吸鼻子,眼底里的波澜涟漪,逐渐变得平缓。
她说不出来话,含糊点头,怕泪水泛滥。
风吹得她的手臂很冷,起了鸡皮疙瘩。
但心底,却又有什么东西落下来。
好像……有什么不一样。
这一句话,不断地反反复复碾压过耳膜,像是要镌刻到了她的灵魂深处。
她的手指在颤抖。
……
傅濯在沁园大门口把她放下,车上的小毛毯也给她了,闻舟下车后,在寒风里回头,想对他说谢谢。
傅濯的车子已经行驶出了她的视线。
消失在了道路的拐弯处。
她扯了一下嘴角,把肩膀上的小毯子裹紧,驱散了寒风的冷冽。
秋日的风,带了寒意。
她拿起手机看,傅濯转账了五千。
闻舟嗓子还是很痛,她没有犹豫,点了退还。
她不需要他的补偿,傅家已经仁至义尽,给了她很多脸面,还有家庭里的温馨和关怀。
她再要钱,那就是忘恩负义。
她有钱,心理咨询室客源不错,逐渐稳定。
霍老太,就是心理咨询室最豪气的顾客。
只是帮霍老太,催眠一个人。
霍老太给了她一千万。
她不仅是心理咨询师,还有一手,从师父那里学来的催眠术。
所以,她完全是可以自己养活自己的。
闻舟收起手机,路过门卫室的时候,脚步停了下来。
四目相对,空气里激荡开一股战火硝烟的气息。
她握紧了拳头,就这么站在原地,看着从门卫室里走出来的男人。
她大脑一片空白,瞳孔也缩了缩。
梁纪深。
他怎么会来沁园?是已经调查到她在这里住了吗?
那有没有调查到房产是傅濯的?
不过,她很快就释然了。
是或者不是,她都已经要离婚了,还在乎这么多干什么?
梁纪深知道什么,她都不在乎。
就算是知道她曾经结婚,她都不慌了。
反正事已至此,一切都该结束了。
只不过,她没想到梁纪深的手段那么快,居然就知道她住哪里了。
她有点不安,怕他抢抚养权。
梁纪深一张温润的脸,遍布寒冷。
他手上还拎着一杯奶茶。
梁纪深从里面走出来。
沁园住的人不多,这里的房子毕竟贵。
梁纪深走到她面前,喉结滚动了几下。
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梁纪深才说出来话。
他浑身都萦绕着一股寒气。
“你真的去求傅濯了?!”
“为了一个人渣,你去求傅濯?闻舟,你下贱!”
梁纪深脸上的温文尔雅,似乎被撕裂了,露出了最狠戾的一面。
他眼神不再温和克制,而是弥漫猩红,阴鸷如恶魔。
话音一落。
愤怒摧毁了梁纪深的理智。
下一刻。
端方如玉的他,拿起手里的奶茶。
就那么,狠狠地砸到了闻舟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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