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浩劫
这天，张烨食堂用餐，身旁，哈娜坐在桌子上，抱着一块饼干啃着。
他已经很自然地融入了这里，就好像先前的那一切只是个梦。
他也想过，会不会此刻的自己，以及自己周边的一切，才是梦？
但当看着哈娜在自己面前蹦蹦跳跳，看着麦克和自己讨论着【破晓】世界观的建立，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
他又感觉，或许这些都不重要了。
“博士，接下来是不是该构建【破晓】世界的生物群系？”麦克一边吃，一边问道。
“嗯，你有什么想法吗？”张烨笑着问道。
麦克一愣，随即惊喜不已：“我，我也能参与吗？！”
“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也该上手实操了。”张烨笑道。
“可，可我还是研习员，不是研究员，理论上是不具备实操资格的，这……”麦克有些纠结道。
张烨：“害，你有没有资格，不还是我一句话的事儿，到时候我跟简小姐说一声就好了。”
麦克顿时一脸激动：“谢谢博士！”
“哎呀，都说了别叫我博士，这是我爸的称呼，你叫我名字就行，我也比你大不了几岁。”
“那……烨哥？”
“盒盒盒，行。”
傍晚，张烨来到了简的办公室。
简是【回声集团】的总裁的女儿，比她大了三岁，也算是他学姐，从在学院的时候就很照顾他，现在也是作为项目投资方的主要负责人。
“来啦，项目进展还顺利吗？”简一身干练的西装，散发出知性温婉的气质。
张烨笑着点点头，抬手揉了揉站在自己肩上的哈娜：“很顺利，【主神】的自主智能已经达到了三级，我估计以祂的成长速度，最多半年就能达到五级。”
“五级智能的信息处理能力，已经可以覆盖全球了，可以直接投入使用。”
“那就好。”简一脸放心，对于张烨的能力，她始终是认可的。
随后她注意到了什么，走上前来，抬手轻轻捻住他的衣领，将其从内衬中掏了出来，又帮他把褶皱抹平。
“你啊，平时也稍微注意一下形象，别只顾着埋头搞项目。”
“胡渣都长出来了，该刮了，不然到时候发布会，你总不能这副形象上台演讲吧？”
张烨微微一愣，看着面前这个矮了自己半个头的女人，心头微颤，脸颊不自觉地爬上红晕。
“知，知道了。”张烨挠了挠头。
简见他这样，也忍不住失笑。
落日的余晖透过办公室的落地窗散在两人身上。
两人望着对方，两人望着对方的眼神中，都带着些许情愫。
从学院至今，已经七八年了，一直都相处得很好。
他提供技术支持，帮助她家的集团开发出了许多竞争力十足的产品。
而她也始终为她提供资源方面的支持，让他能放手去做，从不在他所负责的项目上指手画脚。
多年的相互支持，要说没有感情，怎么可能呢。
只是两人都清楚，现在还不是时候。
两人的梦想都还没有实现，该做的事情还没有做完，现在还不是搞儿女情长的时候。
因此，一次整理领口，已经足够了。
汇报完今天的工作，张烨也准备离开了。
然而，就在张烨走出办公室门的时候，眼中义体突然闪烁红芒，伴随着【主神】的机械预警声传来。
【警告，侦测到大规模在途热变打击！】
他顿时回头看去。
就见简站在办公桌前，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她背后那落地窗外，昏黄色天空中，出现了数十个小光点。
它们如星星般闪烁着，越来越亮。
他瞳孔剧颤，大喊着，不顾一切地冲向简。
然而在【主神】的警报声响起时，他身上的义体便已被【主神】接管。
作为项目第一负责人和首席研究员，也作为【主神】的父亲，他是主人第一保护对象。
义体迅速展开，泡状防护膜迅速将他包裹，甚至将哈娜都排挤在外。
他只来得及将哈娜护入怀中，爆炸便淹没了他的视野。
在一阵轰鸣中，他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待到实验室内的机械守卫将废墟搬开，他才得以重见天日。
然后，便看到了那几乎被夷为平地的地表建筑。
整个实验室建立在一座山头之上，地表上共五层建筑，此刻完全化作废墟。甚至连地下两层都受到严重波及。
他的大脑一片混沌，直到他看见怀中那口吐鲜血的哈娜。
它终究没能扛住那波冲击，肺腑被震伤。
“哈娜……”他声音颤抖着。
但他眼中的生命检测面板显示，哈娜的心跳已经停止，只是还没完全失去意识——但也快了。
伤痕累累的哈娜躺在他的怀着，小手颤颤巍巍的抬起。
“哈娜……不想……离……开……”
话音未落，小手垂落。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仿佛有什么被撕裂了。
但坏消息还在继续。
耳边传来【主神】毫无情绪波动的播报。
它在汇报实验室损毁状况，播报生命体征完全消失的遇难人员。
一个个熟悉的名字钻入他耳中，他提起手，捂住耳朵，逃避般地不去听。
可那声音直接作用在他的耳膜上。
然后……
他听到了麦克的名字……
又听到了简的名字……
这场突如其来的浩劫，将他的记忆拉回了那个雨夜，那时候，父亲的朋友……那个叫林树海的叔叔，也是这么报出了他父母的死讯……
……
不知过了多久，他再一次醒来。
然后他遇到了一个中年男人。
他浑浑噩噩，如同一副行尸走肉般，对于中年男人的声音没有任何回应。
直到他抓住自己的手，大声吼道：“小烨！！你清醒点！！！”
“她死了，但你还活着！！！”
“请继续你的研究……”
“我会尽全力支持你……”
“求你……让我能再见到她……”
那一刻，他眼中恢复了些许光彩，他抬起头，对上中年男人的眼睛。
那通红的眼眶中，流露出撕裂般的伤痛，还有孤注一掷的决绝。
这个中年男人。
是简的父亲。
“塔克叔叔……”他呢喃着。
塔克的大手重重拍在他的肩膀上：“她一直很信任你，她始终相信你可以颠覆这一切……”
“所以，振作起来，别让她的死毫无意义……”
看着面前这个涕泪横流的男人，张烨的拳头越攥越紧，鲜血从指缝中滴落。
“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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