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库赞
刻法勒边疆海域。
海风呼啸，乌云低垂。
一支由二十艘“先驱者”级巡洋舰组成的庞大舰队群，正以一种极具压迫感的楔形阵列，缓缓逼近G-2支部海军基地的警戒线。
舰队群最前方，旗舰“马尔科姆”号的甲板上，波尔卡正迎风而立。
他是此次刻法勒海军大规模调动的总指挥。
“报告总指挥，我方舰队已抵达预定位置，距离海军基地警戒线，仅剩最后五海里。”一名通讯官在他身后大声报告。
“知道了。”波尔卡的声音清冷而干脆，“命令各舰，保持现有航速，继续逼近。记住书记官阁下的命令——”
“只逼近，不开火！我们的任务，是帮书记官阁下，把海军本部的注意力吸引到这里来！”
“是！总指挥！”
舰队继续前行，那股排山倒海般的气势，让对面海军基地里的每一个人都感到窒息。
基地瞭望塔上，T骨上校拿着望远镜，手心已经满是汗水。
“是他……‘黑龙’波尔卡。”T骨喃喃自语。
作为边疆的“老邻居”，他自然知道这位刻法勒海军中迅速崛起的新星。
据说他继承了其义父马尔科姆的遗志，对书记官奥古修斯忠心耿耿，作战风格勇猛而果决。
更重要的是，他是一名极其稀有的，动物系·幻兽种恶魔果实能力者。
就在T骨思索之际，异变陡生！
“吼——！！！”
只见波尔卡的身影冲天而起。
在半空中，他的身体开始急剧变化，黑色的鳞片如同潮水般覆盖全身，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爆响，一对遮天蔽日的巨大龙翼从他背后猛然展开！
转瞬之间，他已经化身为一头通体漆黑、身形狰狞、散发着不祥与毁灭气息的恐怖巨龙！
动物系·幻兽种·尼德霍格形态！
黑龙尼德霍格盘旋在舰队上空，那双燃烧着幽绿色火焰的巨大龙瞳，冷冷地俯视着下方渺小的海军基地。
海军基地内，无数年轻的海军士兵在这股龙威下两腿发软，脸色惨白，甚至连握枪的力气都快要失去。
“稳住！都给我稳住！”T骨上校拔出佩刀，大声怒吼，“我们是海军！是正义的士兵！绝不能被敌人的气势吓倒！”
他的吼声，让士兵们稍微恢复了一些士气。
但T骨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士气的差距太大了。
他必须做点什么。
没有任何犹豫，T骨上校将指挥权暂时交给副官，独自一人，从港口跳上了一艘小型快艇，朝着那支庞大的舰队，逆行而去。
“上校！”
“T骨上校！”
身后的惊呼声，他充耳不闻。
快艇在波涛中穿行，很快便来到了刻法勒舰队的正前方。
T骨上校站在小小的快艇上，仰头望着天空中那头遮天蔽日的黑龙，他那消瘦的身影，在庞大的舰队和巨龙面前，渺小得如同蝼蚁。
但他站得笔直，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
“波尔卡指挥官！”T骨的声音通过一个简易的扩音器，清晰地传了出去，“我乃海军本部上校T骨！请立刻停止你方舰队的挑衅行为！”
天空中的尼德霍格，巨大的头颅缓缓低下，那双燃烧着幽火的龙瞳，锁定了下方那个渺小的身影。
他并没有立刻回答。
两人就这么沉默地对峙着，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自从世界政府对刻法勒实行军事封锁以来，两方的军队，其实并没有真正交过手。
波尔卡作为经常驻守边疆的将领，他甚至发觉，自己的书记官阁下，对世界政府的海军，似乎抱着一种非常特殊的情感。
在面对海贼时，书记官阁下的命令几乎无一例外，都是“全部击沉”。
但是在面对海军时，除非是那种主动挑衅、触犯了刻法勒底线的海军军舰，否则，对于那些因为追击海贼而误入刻法勒领海的军舰，奥古修斯的命令，通常都只是“逼走”，而非“击沉”。
这种微妙的差别，让波尔卡一直有些不解。
或许，这就是书记官阁下所说的，“将朋友搞得多多的，将敌人搞得少少的”吧。
眼前的T骨上校，他也早有耳闻。一个纯粹到有些迂腐的海军，一个真正贯彻着“保护平民”这一正义的男人。
对于这种人，波尔卡非但不讨厌，反而有些欣赏。
“T骨上校。”
尼德霍格口中，传出波尔卡清冷的声音，“我奉命在此进行军事演习，何来挑衅一说？”
“军事演习？”T骨上校气得想笑，“谁家军事演习要调动上百艘军舰，一排排开到别人家门口？！”
他回头看了一眼，在波尔卡这支先头舰队的后方，更多的“先驱者”级巡洋舰正从海平面上浮现，那连绵不绝的钢铁长城，带来的视觉冲击，足以让任何人生不出抵抗之心。
“T骨上校，你应该知道，一旦发生战争，受到最大伤害的，永远是底层的士兵。”T骨的声音变得沉重起来，“我希望你，能转告奥古修斯书记官阁下，让他冷静冷静，考虑清楚战争的后果！”
“转告？”尼德霍格发出一声低沉的龙吟，带着一丝嘲弄，“T骨上校，我同样也想转告你一句话。”
“世界政府已经腐朽了，那样的海军，不值得你这样纯粹的人去效忠。来刻法勒吧，我们的国家，需要你这样的人。”
波尔卡是发自内心地欣赏T骨。
知道他的事迹，知道他为了保护平民，不惜违抗上级命令，甚至用自己的身体去抵挡海贼的炮弹。
这样的人，应该站在人民的一边，而不是成为天龙人腐朽统治的爪牙。
T骨上校愣住了，他没想到对方会当着两军阵前，公然招揽自己。
还没等他开口反驳，一股极致的寒意，突然从天边袭来！
“嗯？”
波尔卡猛地调转龙头，望向天空。
只见一只由寒冰构成的、翼展超过百米的巨大冰鸟，正以极快的速度，朝着他呼啸而来！
“暴雉嘴！”
那股熟悉的、懒散中带着绝对零度寒意的气息，让波尔卡瞬间判断出了来者的身份。
“哼！”
他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巨大的龙口张开，幽绿色的火焰能量在喉间汇聚。
“龙息！”
轰——！
一道毁灭性的幽绿色吐息，如同光柱般喷射而出，精准地命中了那只巨大的冰鸟！
冰与火在半空中碰撞，爆发出漫天璀璨的冰晶与蒸汽。
冰鸟被瞬间融化、蒸发，消散于无形。
波尔卡定睛一看，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穿着白色海军西装、戴着眼罩的男人，正懒洋洋地骑在一辆自行车上，从冰封的海面上，缓缓驶来。
海军本部大将，“青雉”库赞！
“呀嘞呀嘞，真是个不得了的怪物啊……”库赞看着天空中的黑龙，懒散地挠了挠头。
波尔卡见状，那双巨大的龙瞳中，闪过一丝得逞。
战略目标，达成！
把海军大将都吸引过来了，书记官阁下那边，应该会轻松很多吧。
他也不再耍小性子，巨大的龙躯在空中盘旋一圈，迅速变回了人形，稳稳地落回了“马尔科姆”号的甲板上。
“呦，库赞大将，好久不见。”波尔卡朝着远处的库赞，随意地打了个招呼。
随后，他转身，下达了新的命令。
“全舰队，调转航向！我们去另外一个方向，继续‘演习’！”
“是！”
二十艘巡洋舰组成的舰队，如同一个整体，在海面上划过一个优美的弧线，朝着另一个方向缓缓驶去，自始至终，都没有越过那条无形的边界线。
库赞看着远去的舰队，懒散地带上眼罩，对身边已经惊呆了的T骨说道：“T骨，不要慌张。看来，我要在这里休个长假了。最近，我都会一直在这里的。”
一场足以引发世界大战的危机，就在这无声的对峙与试探中，被暂时化解。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世界政府与刻法勒联合王国之间，那根紧绷的弦，已经拉到了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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