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卧龙凤雏说悄悄话
这话刚一出口，院子里瞬间像炸开了锅一样热闹起来。
一些脑子转得快的人，马上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现在外面的学校都停课了，孩子们满大街乱跑，这所谓的识字班，实际上就是给大家找个能让孩子安心待着的地方呀！
冉秋叶来教，她的学问能差吗？
这可比让孩子们在院子里疯跑强太多了！
然而，刘海中听完却满脸茫然，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他挠了挠头，直接站出来大声说道：“哎哎哎，李昊！别的院子可没谁这么干啊！这教孩子们认字有啥用呢？纯粹是浪费时间嘛！”
李昊不紧不慢地转过头，目光看向他，缓缓说道：“二大爷，开全院大会的时候，我是一大爷，记住了！”
刘海中一听，脸色瞬间变得僵硬，脖子一下子红得像刚煮熟的虾子。
“呃......对对对......一大爷......”
“我觉得，咱们不如写标语搞运动？”
刘海中嘴还挺硬。
“热热闹闹的，多带劲儿啊！”
李昊二话不说，伸手从兜里掏出一本红皮本子。
“啪” 的一声重重地拍在桌子上，说道：“行啊，您来，念一段。”
“我？”
刘海中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手心全是汗水。
他死死盯着那本子，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得像陀螺一样快，可连一个字都认不全。
他嘴唇动了动，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李昊咧开嘴大笑，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儿了，调侃道：“哎哟喂，二大爷，您要是能认出个‘人’字，那您家祖坟怕是得冒紫烟咯！”
“更别说其他人了，您贴了满墙的口号，大家瞅着跟看天书没啥两样，压根儿没人懂啊！”
“这可不叫搞运动，纯粹就是瞎忙活！咱们得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先把字认全了才是正事儿！着什么急呢？着急就能学到位啦？”
“厂里不也这么做嘛？一边开展扫盲工作，一边让工人们学习技术，谁不是从啥都不会开始的呢？”
“咱们这大院儿，不更应该这样嘛？就说二大妈，她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我讲得有没有道理呀？”
刘海中脸涨得通红，像熟透了的柿子，嘴唇哆哆嗦嗦的，最后只能无奈点头：“对......你说得在理。”
阎埠贵眼睛一转，立刻凑了过来：“一大爷！我......我也能教呀！我作为数学老师，教数学没毛病，保证能给孩子们讲得明明白白的！”
李昊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嘴上却不紧不慢地说：“冉老师现在身子不方便，不能去扫大街，太累了，让她来带孩子们，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您呢？白天还得去学校上班，晚上回来累得恨不得倒头就睡，哪还有精力讲课呀？”
“再说了，冉老师这课，是义务教学，一分钱报酬都不要。三大爷，您是不是也打算大公无私，免费奉献一回呀？”
这事儿，他早就和南易商量妥当。
对外宣称，这是为了大院儿的孩子们推行的免费教学，授课老师没有工资。
而那每个月三十块钱，会偷偷塞给冉秋叶，并且叮嘱谁都不许声张。
就算别人看见了，只要他们不承认，旁人也拿他们没办法。
李昊大手一挥：“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房子都已经收拾好了，明天一早，各家的孩子都过来上课！学文化可不是为了图一时热闹，而是为了给孩子们以后铺条路！”
“现在家里的这些娃娃，字都认不全，连科学是什么都不知道，以后可怎么办？”
“厂里的岗位一年比一年少，如今这四九城，多少年轻小伙子整天无所事事，连个工作都找不到。”
“大家心里都清楚，没文化的话，就算进了厂也只能当学徒，干最累的活儿，拿最少的工资。想顶岗？老工人不退休，根本轮不到你！”
“不读书，将来连个饭碗都保不住！这事儿，可不是开玩笑的！”
“都散了吧！”
人群带着嗡嗡的议论声，缓缓散去。
李昊的最后那句话，就像一根针，直直地戳进了人们心里，让人无端发慌。
眼下这四九城，人多得仿佛要溢出来，可工作机会呢？
比那些珍贵的金元宝还难寻觅！
街上那些小混混、顽主，整天游手好闲。
不是寻衅打架，就是四处闲逛，全都眼巴巴地盼着家里能有个岗位让他们顶上去。
然而，顶岗哪有那么容易？
没文凭，没本事，就算好不容易进了厂，也只能从最底层的活儿干起，工资比别人少一大截，吃穿用度都得处处节省。
李昊的每一句话，都好似一把沉甸甸的锤子，狠狠地砸在众人胸口，让人感觉压抑又沉重。
刘海中回到屋里，一屁股瘫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这事儿......好像真算不上什么把柄啊。
冉秋叶的成分确实不好，可学校也只是让她停课，并没有给出处分。
现在她愿意义务教孩子们识字，这能算什么 “问题” 呢？
难不成李昊搞这个识字班，也能当做错误吗？
他越想越迷糊，突然一拍大腿，站起身来。
二大妈正摆着碗筷，见状说道：“老头子，饭都快凉了，你这是要去哪儿？”
“去老阎家，有点事儿，很快就回来！”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像一阵风似的窜出了大门。
刚到前院，就瞧见阎埠贵正好推门出来。
“哟，老刘？你这是......有啥事儿吗？”
“嗯，找你有点事儿，咱说两句。”
“诶，我问你个事儿。”
刘海中压低了声音，“你说那冉秋叶，在你们学校里，是个什么情况啊？”
阎埠贵一听，脖子下意识地一缩，赶忙朝南易家的方向瞥了一眼：“你小声点！这儿是前院，又不是菜市场，别咋咋呼呼的！”
“怕啥？我又没说脏话。”
刘海中咧了咧嘴。
“你说说，那南易和冉秋叶，他俩谁的出身能算得上干净？你心里难道不清楚？”
“这事儿我可不掺和！”
阎埠贵连忙摆摆手。
“南易是你们厂的，你们厂都没处理，我能说啥？冉老师的父母是华侨，全北京城的华侨多了去了，华侨商店不也正大光明地开门做生意嘛，谁敢说个不字？”
“老刘，你是不是打算拿人家的成分当枪使啊？”
“还真有这个想法。”
刘海中左右看了看，凑得更近了，声音低得如同蚊子哼哼。
“我快当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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