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唐三叛师-玉小刚成弃子
（河蟹一天……隔一天恢复）
他从怀中又取出了一副更小的地图。
地图上只有一个郡县。
汝南。
“汝南郡与我南阳接壤。昔日也是黄巾重灾区，如今袁术窃据，但其根基不稳，主力皆在洛阳附近与董卓相争。郡内守备空虚，且各大世家豪族，囤积了海量的粮草。”
周瑜的手指重重地点在地图上一个叫做“上蔡”的县城。
“上蔡袁氏乃是袁绍、袁术的本家。其宗族坞堡之内，粮草堆积如山，可供十万大军一年之用！”
“瑜斗胆，请主公尽起‘敢死营’之兵，以孙策为将，奔袭上蔡！”
“此战若胜，则南阳之危迎刃而解！我们不仅能获得足够的粮草，更能以袁氏之血，震慑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我黄巾军还没有亡！”
“若败……”
周瑜没有说下去。
但张牛角知道他的意思。
若败，孙策和他率领的那支由溃兵组成的“敢死营”，就会全军覆没。而这支军队，本来就是包袱。用一个包袱，去换一个天大的机会。这笔买卖，怎么算都划算。
更狠的是让孙策去打。
打赢了是黄巾军的胜利，孙策这个“督练校尉”的名头会更加坐实，他与黄巾军的捆绑，会越来越深。
打输了孙策战死。对孙坚的打击，将是毁灭性的。一个心死的江东猛虎，比一具尸体更有用。
好一个周瑜！好一招阳谋！
这已经不是一石三鸟了，这是一石五鸟，甚至六鸟！
“哈哈哈哈！”
张牛角再次放声大笑，他站起身，走到周瑜面前，亲手将他扶起。
“公瑾！你便是我的张良！不！你比张良，更对我胃口！”
他看着周瑜，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眸子里，满是欣赏和狂热。
“这个计划，我准了！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谢主公！”周瑜的心也彻底落了地。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不过……”张牛aco话锋一转。
“这个计划很好，但还缺了一样东西。”
“请主公示下。”
张牛角走到窗边，推开窗户，遥遥地望着城外新兵营的方向，那里，隐约还能听到孙策暴怒的喝骂声。
“缺了一把刀。”
“一把能替我们，在这潭死水里，杀开一条血路的快刀。”
他回过头对着周瑜，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而这把刀，我已经替你磨了三天了。”
周瑜的身体瞬间僵住。
周瑜的身体僵直了一瞬，他看着张牛角，那张含着笑意的脸在他眼中，比任何狰狞的面孔都更令人心悸。
磨了三天的刀。
那把刀，是孙策。
“主公的意思是……”周瑜的声音有些干涩。
“一把好刀，放在鞘里，会生锈。挂在墙上，会蒙尘。”张牛角走到书案前，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一下一下，都敲在周瑜的心上。
“只有用它去砍最硬的骨头，去饮最烈的血，它才能成为真正的神兵利器。”
张牛角抬起头，那双狂热的眸子锁定了周瑜。
“孙策就是这把刀。而袁氏的坞堡，就是天下最硬的骨头。”
“用一个俘虏，去打一场决定我军生死的仗？”周瑜几乎是脱口而出，这太疯狂了。
“不。”张牛角摇了摇头，“不是用一个俘虏。是用一头被关在笼子里的猛虎，去咬另一头自以为高枕无忧的肥猪。”
他笑了。
“去，把我们的督练校尉，请过来。”
孙策被叫到书房的时候，身上还带着操练场上的尘土和汗味。
他一进门，就看到了张牛角和周瑜。
一个坐在主位上，好整以暇地喝着茶。
一个站在旁边，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孙策的心，猛地一沉。
这种感觉，他太熟悉了。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坐。”张牛aco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孙策没有动，只是笔直地站着，一言不发。
“怎么？我的督练校尉，连坐下听令都不会了？”张牛角放下茶杯。
孙策的拳头在袖中捏紧，他能感觉到周瑜投来的视线，那视线里有劝告，有无奈，还有一丝他看不懂的东西。
他最终还是走了过去，拉开椅子，坐下。但腰杆挺得笔直，像一杆随时会刺出去的长枪。
“很好。”张牛-角很满意他的“听话”。
他将周瑜刚刚呈上的那份竹简，推到了孙策的面前。
“看看吧。”
孙策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拿起了竹简。
当他看清上面的内容时，他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划区而治，以寇制寇。
以工代赈，变废为宝。
沙中淘金，编练死士。
以战养战，就食于敌！
奔袭上蔡！
一个个冷酷而疯狂的字眼，像一把把重锤，狠狠砸在他的脑子里。
他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周瑜。
公瑾……这……这是你写的？
周瑜没有回避他的视线，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个点头，比任何刀剑都更伤人。
孙策感觉自己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他的挚友，庐江周氏的麒麟儿，竟然在为一个反贼，为一个黄巾贼寇，谋划如此……如此狠毒的计策！
“看完了？”张牛角的声音悠悠传来。
孙策没有理他，他死死地盯着周瑜：“公瑾，你疯了？”
“我没有疯，伯符。”周瑜开口了，“这是唯一的活路。”
“活路？！”孙策“霍”地一下站了起来，他指着竹简上“上蔡”两个字，手指都在颤抖，“你管这叫活路？让一群乌合之众，一群连饭都吃不饱的溃兵，去攻打袁氏的宗族坞堡？那是天下守备最森严的地方！你这是让他们去送死！”
“说得没错。”张牛角忽然开口，打断了孙策。
他站起身，走到孙策面前，个子明明比孙策矮了半个头，但那股气势，却完全将孙策压制住了。
“我就是让他们去送死。”
孙策愣住了。
“那支‘敢死营’，本来就是一群累赘，是火药桶。与其让他们在南阳吃空我的粮仓，或者闹事造反，不如让他们死得有点价值。”张牛角的话，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感。
“你！”孙策气得浑身发抖，“虎毒尚不食子！他们也是黄巾，也是你的袍泽！”
“袍泽？”张牛角笑了，笑得无比讥讽，“伯符，你太天真了。在这个世道，只有能为我所用的人，才是我的袍泽。不能为我所用的，就是工具，是草芥。”
他凑近孙策，压低了声音。
“而你，孙策，就是我选定的，去用好这件工具的人。”
“我任命你，为‘敢死营’主将。率领这支必死的军队，去给我拿下上蔡，夺回足够我们活下去的粮食。”
孙策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终于明白了。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局。一个为他量身定做的，必死的局。
让他去带一群最烂的兵，去打一场最难的仗。
赢了，功劳是张牛角的，他孙策从此就彻底洗不干净，成了为贼效力的真凭实据。
输了，他战死沙场，张牛角正好除掉一个心腹大患，还能顺便消耗掉一批无用的溃兵。
怎么算，张牛角都稳赚不赔。
好狠！好毒！
“我不去。”孙策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哦？”张牛角挑了挑眉，“你确定？”
“我孙策，绝不为贼寇卖命！更不会带着一群无辜之人，去送死！”
“有骨气。”张牛角鼓了鼓掌，“我欣赏有骨气的人。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你拒绝的后果？”
他转过身，慢悠悠地走回主位。
“你不去，可以。我会另外派人去。刘辟，何仪，他们谁都可以。”
“只不过，他们没有你的本事，这支军队，大概率会全军覆没在上蔡城下。”
“然后呢？”张牛角看向孙策，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容。
“几十万溃兵没了指望，南阳的粮食又不够吃。你猜，会发生什么？”
“人饿急了，可是什么都吃得下的。到时候，整个南阳都会变成人间炼狱。而你的父亲，孙文台将军……”
“他住在‘静思苑’，那里的风景，可是不错呢。”
孙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威胁！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他用父亲的命，来威胁自己！
“张牛角！”孙策的眼睛瞬间红了，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幼狮，猛地向前一步，那股暴烈的杀气，让旁边的周瑜都为之心惊。
“你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张牛角依旧稳坐泰山，“我只是在给你一个选择。”
“是选择当一个保全了自己可笑名节，却眼睁睁看着你父亲，看着几十万人在饥荒中死去的懦夫。”
“还是选择，背负上所有的骂名，拿起屠刀，去为他们，也为你自己，杀出一条血路。”
张牛角站起身，张开双臂。
“伯符，你不是一直想建功立业，超越你的父亲吗？”
“现在，机会就摆在你面前。”
“天下人的唾骂，几十万人的性命，你父亲的安危，还有你自己的荣耀。这一切，都在你的一念之间。”
“告诉我，你的选择。”
整个书房，死一般的寂静。
孙策站在那里，胸膛剧烈起伏，他的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愤怒，屈辱，不甘，还有一丝被张牛角点燃的，连他自己都不敢承认的……疯狂的野心。
杀出一条血路！
这五个字，像魔咒一样，在他的脑海里回响。
他看向周瑜，希望自己的挚友能给他一个提示。
周瑜却只是看着他，平静地开口。
“伯符，主公说得对。”
“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也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最后一根稻草被压垮了。
孙策忽然笑了。
那笑容，充满了悲凉，充满了自嘲，更充满了破釜沉舟的决绝。
“好。”
他只说了一个字。
张牛角和周瑜都愣了一下。
孙策抬起头，那双赤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张牛-角。
“我去。但我有一个条件。”
（河蟹一天……隔一天恢复，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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