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开窍之法
第七十八章 开窍之法
筝体是暗红色的木头，上面连一点像样的雕花都没有，只有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
筝弦也泛着一种暗淡的黄色，仿佛随时都会断裂。
赵乾愣了半天，伸出手指戳了戳那琴弦，发出崩的一声闷响，干巴巴的，毫无韵味。
他抬起头，用一种极度怀疑的眼神看着姜玉儿：“不是，你跟我玩呢？这就是你说的开窍之物？”
他将神魂之力探了过去，仔仔细细地感应了一番。
结果更是让他失望透顶。
这玩意儿，别说灵气了，连一丝一毫的能量波动都没有。
除了看起来确实很古老之外，跟他在古玩市场见过的那些旧乐器，没有任何区别。
“姜大美女，我冒着生命危险，九死一生给你把剑丸抢回来了，你就拿这么个破木头来糊弄我？”
赵乾的吐槽之魂熊熊燃烧。
“你是不是觉得我读书少，好忽悠？下一步你是不是要告诉我，只要我对着它许愿，就能心想事成，白日飞升了？”
面对赵乾的质疑，姜玉儿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用一种你果然不懂的眼神看着他。
郑重地说道：“你再仔细感受一下。”
“感受个屁啊，这玩意儿……”
赵乾话还没说完，一个冰冷空灵的声音就在他脑海中响了起来，打断了他的吐槽。
“蠢货，闭嘴。”
是柳如烟。
“谁告诉你，开窍之物，就一定是灵气充足的东西？”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鄙夷。
赵乾愣了一下，在脑海里回道：“不然呢？没灵气开个毛的窍啊？”
“井底之蛙。”
柳如烟冷哼一声。
“灵气只是能量，而开窍，感悟的是天地间的规则，是道！”
“这把古筝之中，没有灵气，但其中蕴含的大道法则，却完整得惊人！”
“大道法则？”赵乾听得云里雾里。
“看样子，这应该是某个精通音律之道的大能曾经使用过的东西。”
柳如烟继续解释道。
“它虽然不是法器，但那位大能日夜弹奏，已经将自己对于大道的感悟，一丝一缕地融入了这凡木之中。”
“用它来开窍，远比用那些充满狂暴灵气的灵物要好上一万倍，可以让你事半功倍！”
听到柳如烟都这么说了，赵乾的态度总算认真了起来。
他有些好奇地在脑海里问道：“你们那个年代的修士，都是这么开窍的？听起来好高端的样子。”
“你想多了。”
柳如烟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戏谑。
“寻常人，天赋好的，随着年岁增长，自行就能开窍，与天地交感。”
“次一点的，用宗门炼制的开窍丹，也能勉强打开身体的桎梏。”
“借物开窍，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能沾染上大道法则的东西，无一不是顶尖修士随身的宝物，寻常人见都见不到。”
“当然，你家里要是有一堆元婴化神的老祖宗，他们闲着没事干，直接给你灌顶开窍也是可以的。”
“那哪种最好？”赵乾抓住了重点。
“自然是借物感悟最好。”
柳如烟的声音难得地带上了一丝郑重。
“开窍时，你感悟到的大道规则越多、越深刻，对你未来的修行之路就越有利，根基也就越稳固。”
她停顿了一下，用一种充满诱惑的语气说道：“开窍之法，也分三六九等。”
“最垃圾的，就是我刚才说的灌顶法。”
“那等于是强行将别人的认知和感悟塞进你的脑子里，虽然能让你在短时间内修为暴涨，但你的成就，将永远不可能超越那个给你灌顶的人。”
“此生再无寸进的可能。”
“再好些的，是靠开窍丹，丹药之力终究是外物，根基虚浮，能筑基便已是邀天之幸，金丹无望。”
“好一些的，是自行开窍，靠的是自身的天赋和心性，能走多远，全看自己的造化，上限极高，下限也极低。”
“而最好的方式，就是你现在这样。”
柳如烟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满意。
“借助前人留下的道韵感悟，由你自己去体会，去吸收，去走出自己的路。”
“这等于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起点就比别人高了无数倍！”
听完柳如烟的这番话，赵乾的心彻底沉静了下来。
他终于明白，姜玉儿为什么会如此郑重。
这把看似普通的古筝，竟然是通往真正强者之路的门票！
他抬头看向姜玉儿，眼神中的怀疑和轻浮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凝重。
“多谢。”他由衷地说道。
姜玉儿见他终于明白了这件东西的珍贵，清冷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我们是合作关系，你的实力越强，对我们两人都越有好处。”
她说完，便默默地退出了房间，并从外面关上了那扇厚重的铅门。
整个地下室，只剩下赵乾和那把古朴的古筝。
“好了，小子，收敛心神。”
柳如烟的声音再次响起。
“开窍非同儿戏，一步踏错，轻则神魂受损，重则身死道消。”
“你先用一天一夜的时间，将自己的精气神调整到最巅峰的状态，心无杂念，物我两忘。”
赵乾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闭上双眼，按照柳如烟教他的法门，开始调整自己的呼吸。
一呼，一吸。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缓慢下来。
外界的喧嚣，心中的杂念，对未来的期盼，对敌人的仇恨。
所有的一切，都在这绵长而平稳的呼吸中，渐渐被排空。
他的心，如同一面被擦拭干净的古镜，不起一丝波澜。
一天一夜，转瞬即逝。
当赵乾再次睁开眼睛时，他的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澈与平静。
他没有丝毫犹豫，伸出双手，轻轻地放在了那把古筝之上。
紧接着，他催动起自己那远超常人的神魂之力，如涓涓细流般，小心翼翼地探入古筝的内部。
就在他的神魂完全浸入古筝的刹那。
铮。
一声优雅而空灵的筝鸣，仿佛从极其遥远的时空传来，在他的脑海深处，骤然响起。
这声音并不响亮，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穿透力，瞬间穿透了他所有的思绪。
对于古典音乐，赵乾只能说是一窍不通，连五线谱都认不全。
但此刻，当他听到这声筝鸣，他却仿佛在一瞬间，明白了其中的所有奥义。
他看到了。
看到了春风拂过大地，嫩芽破土而出。
看到了夏日骤雨初歇，荷叶上滚动的露珠。
看到了秋风卷起落叶，在空中萧瑟地飞舞。
看到了冬雪覆盖山峦，万物寂静，等待着下一次的新生。
风声、雨声、流水声、鸟鸣声……
自然中的一切，都在被融入到这一曲之中，化作一个个跳动的音符。
自然之道！
这是大道之中，最基础，也最本源的道！
一时间，赵乾的整个心神，都完全沉浸在了这浩瀚而美妙的乐曲之中，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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