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黑森林蛋糕
郑冉说她也找过那些散播照片的同学溯源，可都没有结果。
而且其中最早的帖子是匿名的。
眼下没有其他线索，黎念也只能再次找到群聊里第一个转发的人。
月考期间，黎念尝试着加上了这个人的好友。对方叫方宏宇，是高三5班的学生。
不过，黎念太低估她在学校的名声了，她的好友申请几乎是秒发秒过，对方还再三确认她是不是高一1班的黎念。
原来学校里早就传开，高一有个又高又漂亮的女学生，已经学完高中所有的课，甚至获得了脱离课堂的许可。
也不是什么坏事。黎念转念一想，至少现在约他出来就更简单了。网络聊天会掩盖很多东西，他们要当面对质。
这几天，黎念还是让郑冉先住在她出租屋里，并且告诉郑冉等考试结束去换一个手机号码避开骚扰。
而考试期间，盛安一中居然有战场和游乐场随时切换的神奇景象。
这些学习高手们在考场上上杀伐果断，出了考场就是比平时更加疯狂的喧闹。
操场上、体育馆，打球的男生比平时还多；晚自习的教室里，有不少同学看了些复习材料后，就开始偷偷读小说漫画。
大家都在心照不宣地释放压力。
三天的月考结束了。
这天晚上，疲惫的黎念和郑冉刚回到出租屋里，一眼就看见了桌上摆着一个精致的8寸蛋糕。
“哇！这是谁送来的。”郑冉惊讶道，疲惫也一扫而光。
二人靠近桌前，蛋糕旁边放着一张江宛署名的便签留言：
（黎念，妈妈做了一个黑森林蛋糕让犒劳一下你辛苦的学习，还有工作就不等你回来了。吃不完分给朋友们。
另外，你最近带谁回出租屋住了吗？又在做和学习不相干的事情吗？你最近怎么回事？看到后请在微信上和我解释一下。）
郑冉看见这张便签上的话，神色失落下来，嘴唇紧咬：“黎念，我确实太打扰你了，要不今......”
“没事，我妈妈说话就这样。”黎念云淡风轻，“是我邀请你来的。我想让你有人陪着，心情会好些，和你没关系，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啦。况且我也一个人住，也怕孤独呢。你在这还能陪陪我！不说啦，快来吃蛋糕，我妈妈做的蛋糕还是很好吃的！”
黎念拉过郑冉，自己去厨房拿来刀叉和碟子。
这蛋糕确实太大了，黎念切了两块下来，又比划着给陈、姜、宋一人一块，蛋糕却还有多余。
即使给陈祺两块，这也还会剩下......
“差点忘了分给彭泽亦。”黎念这几天考试，没去自习室，想来好几天没见到他了。
那天两人一起吃晚饭的时候，她还专门问了他喜不喜欢吃甜食。
后来请教他数学问题，也一直没有感谢他......
那么，她是明天给姜妤禾的时候一起给他吗？不，她不太想，这样过去会带给彭泽亦不必要的讨论；而且他就住在隔壁呀，爬几层楼梯就到了......
好吧，黎念停止了自我解释——她就是很想现在就给他，她想见他，说不出缘由。
她甚至都等不了把分装用的蛋糕盒组装起来，用一个小瓷碟就端起要走；都到了门口，却觉不妥，放下蛋糕又折回洗手间里。
她理了理长发，拉拉衣服，发觉嘴唇有些干涩无光，拿起唇膏，似乎又太过刻意——
为什么她每次见彭泽亦，都会有莫名的期待？
她不解地对着镜中的自己晃晃脑袋，但最后还是涂上唇膏。
郑冉一脸幸福地品尝着蛋糕，没注意到黎念进进出出，已经要出门了：
“郑冉，我送一块蛋糕给邻居去。”
“好，哪个邻居啊？”
只剩下关门声回答郑冉。
那天晚上分别时，黎念根据他上楼和开门的声音，能听出他住在二楼左侧的屋子。
她站在门口，叩响了出租屋的门，居然觉得紧张。
老旧的房门轻微的“嘎吱”一声，高大的彭泽亦出现在打开的门后。
他已经换下了校服，穿着一身宽松的便服，又没有戴眼镜。背着光的他眉弓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
难道他近视度数不深？黎念猜测。
见是黎念，彭泽亦的脸上写满惊讶。
穿着私服的他反而多了几分慵懒和随意；没了眼镜，彭泽亦眼窝的轮廓更加明显，连着高挺的鼻骨，居然有些混血感。
黎念意识到她又在入神地观察，语速快的不自然：“这么晚真是打扰你了。我是想来给你送一块我妈妈做的蛋糕，她做的甜品都很好吃！......
然后我是上次听声音，你好像上了二楼就停下来了......绝对不是跟在你后面，偷偷看你住在哪......”
彭泽亦看着越解释越乱的黎念，极力憋住笑，装作没听见，直接转移话题：
“没事，我睡得不早。这蛋糕确实卖相很好，你不说我以为是外面买来的。”
“是吧，它味道也好！很多人都夸我妈妈的甜品可以开店了！”
说起自己的妈妈，黎念自豪仰仰头，语气也自然起来。
彭泽亦低头看她，浅笑不语，二人又陷入尴尬的对视。
“要不，你进来坐坐？”彭泽亦低声缓言。
他的声音真的太温柔太有磁性了，黎念怀疑自己就是为了和他说话，才这么火急火燎。
嗯，一定是这样子。
“不太方便吧，会打扰到你家人的。”
“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住。”彭泽亦平静地接过话，“况且，你总要让我吃完，或者在这等我换个容器也行？”
说着他抬起手，指指黎念手上盛着蛋糕的白色瓷盘。
他，也是一个人住？
“好吧......那我就打扰你了。”黎念认为他说得有理；同时听到他也是一个人住，心里开始好奇。
彭泽亦见她答应干脆，神色却沉了沉。
此时黎念敏锐地捕捉到他情绪的变化，周围的空气闷下来，但还是跟着彭泽亦进了屋子。
和黎念那边相似的户型，大厅整洁干净，一些软装的色调是舒适的冷调。
这还是她第一次来除了陈祺以外的同龄男生的屋子，有些局促。
彭泽亦注意到她拘谨，手往沙发和茶几的方向挥挥：“你随意坐吧。”接着，转身去厨房给黎念倒了一杯水。
黎念坐在沙发上接过水，另一手把茶几上的蛋糕往他的方向推了推，望向他，眼里闪着期待。
彭泽亦颔首，在黎念旁边的矮凳上坐下。他用叉子切下一小块，蛋糕的切面整齐而漂亮。
江宛女士的做甜品功夫确实很深厚，奶油打发稳定，蛋糕体湿润松软，巧克力香气醇厚。
彭泽亦一尝，真心赞许地点点头。
得到他肯定的答复，黎念明媚一笑，随后端起水抿了一口。趁此机会，她再次偷偷打量起他。
没有了眼镜，侧面看他鼻子的弧度比自习室那天更加清晰，也正是这一点点弧度，让他犀利的骨相没有那样生硬，多了些平衡的美感。
但黎念这时却瞥见，彭泽亦表情不对劲，面色下似有隐隐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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