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夜谈

孙青衫沉叹一声：“我的攻略之路太难了。”

祝禧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怎么，你还没有和你的系统联系上？”

孙青衫一脸“你以为呢”的模样：“我的系统不说给我安排个近水楼台先得月的身份，竟然还在我每每需要它的时候完美隐身，我真是世界上最可怜的穿越者。”

祝禧拍拍她的肩膀：“无妨，我会帮你的。我和温州已经商量过了，接下来你负责教来福算账，而我要将这一手的厨艺全部传授给白笠。然后我们便要返回山寨，完成我们各自的宿命。”

“宿命”二字异常沉重，无论是她自己，沈文舟还是孙青衫，他们都不是能安逸生活在这世间的人。

孙青衫并没有察觉到这份沉重，只是睁大眼睛问：“为何要教来福算账，那小子连字都认不全呢。”

祝禧笑着说：“看来你有更好的人选。”

“这是自然，白笠那丫头机灵着呢，虽说也不识字，但却能够依照自己的方式将账算得条理清晰，我可是见过她那记账本的，可以说分毫不差。”

孙青衫又想起了那日白笠展示给她的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画着各式各样的符号，那些小图样后面则是规规矩矩地写着重量、价格。当时她便对这聪明伶俐的姑娘产生了极大的好感。

祝禧长叹一口气：“你说的没错，我也看中了她这一点。白笠不但心灵手巧还颇为聪慧，学东西一点就通，我这手厨艺若是不传授给她便是可惜了。”

孙青衫撇了撇嘴，知晓自己恐怕没法和祝禧抢人，只得作罢：“行，来福那小子也行，只是你莫要怪我不留情面。”

祝禧自然清楚她说的什么，十分支持道：“这是自然，你的教授方式我定然不会过问。再者来福是男孩子，也是吃苦耐劳的性子，想来不会叫苦连天。”

两人便这样说定，一眨眼便到了深夜时分。

沈文舟手中拎着一壶烫好的酒，从二楼下来。

他心中还想着刚刚祝禧交代自己的话：“那老先生来头定然不小，你不妨前去试探一下，若是能将他收归麾下，说不定会给咱们增添不少助力。”

沈文舟猛吸一口气，敲响了木屋的门。

过来开门的是来福，他瞧见是沈文舟，原本困倦的脸顿时来了精神：“东家，怎么是你啊！这么晚了，你过来做什么？”

沈文舟在路上演练了无数次糊弄老先生的话术，却根本没准备应付来福的话。他张张嘴，只得随便编个由头：“我……后院的水缸里好像没水了，要不你去打些水上来。”

来福挠了挠脑门儿：“可我记得我刚才已经将它倒满了呀……”

沈文舟顿时无话可说：“你……我刚刚听见阿禧喊你，你去二楼看看……”

来福又挠了挠脑门，虽说自己是个半大孩子，但这更深夜重的，他与东家娘子孤男寡女共处一事也不合体统。

他正要开口拒绝，便听见身后那老先生开口：“来福你去吧，若是娘子真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你在这儿耽误下去恐怕不妥。”

这老先生的话有理，来福干脆道：“行，那我去去就来。”说完便朝楼上跑去。

没了不相关的人，沈文舟迈入室内。此时臭蛋已经依偎着爷爷睡得香甜，狗蛋也并没有留下来，方才已经和狗蛋爹一起回家去了。此时屋内清醒着的只有他和老者。

“沈公子坐吧，这么晚了来找老夫所为何事？”老者的眼里蕴含着笑意，刚才瞧见沈文舟的刹那，便知晓今日他对那孙姑娘说的话也有了效果。

“倒也无事，只是觉得有些抑郁不得志，想要和您这样有智慧的老者谈谈心。”沈文舟在木桌旁边一坐，摇了摇手中的酒壶。

老者瞧见他这动作，笑的咳了起来：“咳咳咳，你来谈心也就罢了，带壶酒来是馋老夫吗？”

沈文舟一愣，而后知后觉到这老者积劳成疾，病倒在床榻之上，又尚未痊愈，不能同他一起饮酒。他也是昏了头了，只惦记着阿喜给自己的任务，却忘了处事的逻辑。

沈文舟干笑两声：“这是我娘子新酿的酒，我只是拿过来让老先生闻一闻，这酒酿得可还行，能不能在我这小店中售卖。”

老者也并不揭穿他的窘迫，起身来到他对面坐下：“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便同你夜谈一番。”

老者坐定后，打开酒壶低头轻嗅：“这酒的确不错，可却不像是新酿的，应当是陈酒。看来今日沈公子的诚意很足。”

沈文舟轻笑：“老先生您是明白人，孙大夫不愿意听的过往，只是不知道您愿不愿意告知于我。”

老者将酒壶放下：“自然，我如今已经落魄到此等境地，若是再不将这一切说出，恐怕要带进我的棺材里了。”

二楼，祝禧看着面前跑得满头大汗的来福，无语地问道：“你再说一遍，是谁让你来的？”

“是你呀，不是你叫我的吗？”

祝禧眼睛向上看，回想着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叫了面前这小孩，便听到他继续说：“东家说的，他说你喊我有事，到底是什么事儿啊。”

祝禧迟钝的脑子终于反应过来，这一切恐怕便是沈文舟支走他的说辞，这倒霉孩子当真了。

“啊，对，我叫你是让你过来习字的，今日孙大夫说了，你字都认不全，教你算账更是难如登天。我翻来覆去睡不着，便想着让你上来同我一起习字。”祝禧伸手拍了拍来福的肩膀，心中默默说声对不住。

来福只觉晴天霹雳，他今日忙了一天，好不容易挨到晚上，怎么还要随东家娘子一起习字？

祝禧自然看得出他面露难色，使出了老板的惯用手段画饼：“来福呀，你知道我为何让你学算账吗？”

来福摇摇头，而后又点点头：“你是想让我替孙大夫管账，这样他就可以去继续行医问诊了！”

祝禧学着他的样子，摇摇头又点点头：“你说的没错，不过最重要的是，我认为你是一个可塑之才，我想让你做这饭馆的掌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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