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老李掏空家底了？
李云龙是个雷厉风行的人。
他这边跟姜晨打了包票，那边立刻就在团部召集了全团的干部会议。
一营长张大彪、二营长、三营长……所有能说得上话的头头脑脑，全都挤在了那间破旧的指挥部里。
“什么？六千大洋？团长，你没开玩笑吧？咱们全团上下的家当加起来，能有两千块就不错了！”这是二营长的声音，充满了震惊。
“就是啊团长，这笔钱数目太大了，咱们上哪弄去？”三营长也附和道。
李云龙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房梁上的灰直往下掉。
“都他娘的给老子闭嘴！”
“六千大洋多吗？多！但是，你们是没看到那些家伙的威力！”
“张大彪！你给他们说说，那些枪，那些炮，到底有多厉害！”
“是，团长！”
张大彪的声音立刻响了起来，充满了激动和亢奋。
“各位，我跟你们说，那个叫56式冲锋枪的玩意儿，哒哒哒一梭子出去，三十发子弹，一排靶子，稀里哗啦全碎了！比他娘的歪把子猛多了！”
“还有那炮！王承柱两炮，就把五百米外的小山包给削平了！又准又狠！”
“要是咱们换上这批装备，打坂田那个老鬼子，就跟打儿子一样！”
张大彪的描述，让指挥部里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显然，其他营长都被这恐怖的火力给吓到了。
沉默了片刻后，一个声音弱弱地响起：“可、可是，钱还是不够啊……”
“不够就给老子凑！”
李云龙一拍桌子，声音震得房梁上的灰都往下掉。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抢也好，借也好，还是把自己的老婆本都拿出来也好！这笔钱，必须给老子凑出来！”
“我先表个态！我那两根小黄鱼，是我冒着杀头的风险藏下来的，全拿出来！还有我那几块大洋！”
“张大彪！你小子别装穷，你上次缴获鬼子一个小队长，私藏的怀表和金戒指，都给老子交出来！”
“啊？团长，那是我……”
“你什么你！是给你娶媳妇重要，还是给全团弟兄换装备重要？！”
“……是，我交！”
“还有你，二营长！”
李云龙的眼睛跟鹰似的，一下子就盯住了人群里的二营长。
二营长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一声不好。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在你们营搞了个小金库，偷偷养了那五头大肥猪，是想留着过年给你自个儿贴膘吧？”
“嘿嘿，团长，您这说的哪儿的话……”
二营长一张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搓着手，笑得比哭还难看。
“那不是……那不是想着快过年了，给营里的弟兄们改善改善伙食嘛……”
“改善个屁！”
李云龙唾沫星子都快喷到他脸上了。
“有了新枪新炮，咱们天天都能过年！要是没命了，你留着那几头猪，下地府去改善伙？”
二营长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脑袋耷拉了下去。
“卖了！一头都不准留！换成钱，给老子交上来！”
李云龙又把目光转向了三营长。
三营长头皮一麻，下意识就想往后缩。
“你小子，别给老子装鹌鹑！”
李云龙手指头都快戳到他鼻子上了。
“上次打下炮楼，你小子从伪军连长那儿缴获的那块西洋怀表，还有那几匹绸缎，是不是还藏在你铺底下？”
“团长，我……”
三营长彻底傻眼了，他想不通，这么隐蔽的事，团长是怎么知道的。
“我什么我？留着下崽儿啊？还是准备拿去给你未来的老丈人当聘礼？”
“都给老子拿出来！换钱！”
李云龙就像个抄家的恶霸，在指挥部里挨个点名，把几个营长的老底都给掀了个底朝天。
一时间，指挥部里哀鸿遍野，几个营长全都哭丧着脸，那表情，跟死了亲爹一样。
这可是他们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家底啊！
看着手下们一个个肉疼的表情，李云龙的手抖了抖，却没再继续骂下去。
他缓缓走到地图前，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众人的呼吸声。
李云龙的声音突然变得很低，很沉。
“弟兄们，我李云龙今天是不讲道理，是抢了你们的家底。”
他转过身，环视了一圈屋里的人，目光里没有了刚才的蛮横，只剩下一种化不开的沉重。
“可你们想过没有？”
“上一次反扫荡，咱们团是怎么从鬼子的包围圈里冲出来的？”
“那次突围战，二营三排当尖刀，迎着鬼子一个重机枪火力点冲锋，一个排三十多号人，活着回来的有几个？”
李云龙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锤子一样，重重地砸在所有人的心口上。
二营长的头埋得更低了，肩膀微微颤抖着。
三排，是他手底下最硬的一个排，那一仗，排长都牺牲了。
“咱们的战士，哪个不是爹生娘养的好汉？”
“就因为咱们手里这几杆破枪，打得没鬼子远，射得没鬼子快，就得拿命去填！”
“冲锋号一响，弟兄们往前冲，前面是鬼子的机枪，是炮弹，他们连躲的地方都没有！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兄弟一个个倒下去！”
“我问你们，你们的心，难道就不疼吗？！”
李云龙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带上了嘶吼，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整个指挥部里，死一般的寂静。
刚才还满心不舍的几个营长，此刻全都沉默了，一个个攥紧了拳头，眼圈泛红。
是啊，跟牺牲的弟兄们的命比起来，那点东西，算个屁！
“团长！”
张大彪第一个站了出来，他把胸脯拍得邦邦响。
“别说那点东西了！就是要我张大彪这条命，为了这批家伙，我也给了！”
“对！团长！我交！”
二营长猛地抬起头，眼睛通红。
“那五头猪我马上就去处理！不光是猪，我们营里凑的钱，我一分不留，全交上来！”
“还有我！团长，那怀表和绸缎我立马就去拿！”三营长也站了出来，语气斩钉截铁。
“团长，我们后勤仓库里还有点缴获的布匹……”
“我们……”
一时间，群情激奋，刚才还哭爹喊娘的干部们，此刻一个个争先恐后，恨不得把自己的家底全都掏出来。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李云龙紧绷的脸终于缓和了下来。
他知道，这支队伍的魂，还在！
“好！”
李云龙重重一拍桌子。
“司务长！”
“到！”
“把所有东西都给老子记上账！一根线头都不能漏！”
“然后，立刻！马上！想尽一切办法，把这些东西给老子换成大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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