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语出惊人
于是有人说：“这个‘上’字写得太好了，我家里的房子刚刚修葺，需要一些字画装饰，要不萧兄帮我写一幅字画，就写‘上善若水’好了。”
说着，冲着旁边的人挤眉弄眼。
另一个也说：“这上字确实写得好。希望萧兄不吝赐教，继续写一幅完整的字画，让大家欣赏欣赏？”
萧澈却有些不近人情地将笔丢在一边，道：“哎呀，我还是歇歇吧。等下不是还有书法交流么？到时候再写，呵呵！”
将“呵呵”还给其他人。
他的这一举动，再次坐实了只会写一个好字的猜想，众人看他的眼神，更是不屑了。
呵呵，装，让你丫的装，等下真正开始书法交流的时候，看你还能找到什么借口来推脱？
这时候，有下人将一整套编钟搬到清晖园正中的戏台上，然后，一群乐工打扮的人，缓缓地走上台去。
众人顿时来兴趣了。
呵呵哥是个见多识广的人，他马上叫道：“是河津府的天籁乐班，太棒了，郑大人真是好心思，他居然将如此顶级的乐班也请来助兴了。
诸位，好好听听吧。这乐班的《虞宫夜宴》，是最出色的，据说年末准备去京城去表演呢。”
他这么大声宣传了一番，众人的兴趣更大了。
纷纷围坐在舞台旁边，准备洗耳恭听。
萧澈自从得了“鸣玉乐工”（高级）的技能以后，连大自然的声音，听在耳中，都觉得那是与众不同的乐声。
现在有机会见证所谓的顶级乐班的表演，自然是不容错过了。
这时候，坐在最中间的三个乐工，手持丁字形木槌，开始敲击中层三个组的编钟。
另外的两个乐工，则手持大棒，分别敲击下层的低音铜钟。
“叮、咚——”
乐声悠扬，一组美妙的乐声开始随着编钟的敲击，渐次响起。
每个人都沉浸在这乐声之中，仿佛经历着一番大虞宫殿里丰盛的夜宴……
这种感觉，奇妙无比。
乐声持续了很久，等一曲罢了，众人才终于从沉醉中清醒过来。
呵呵哥忍不住大声赞好：“好曲子！曲好，演绎得更好！”
旁人附和道：“不愧是顶级的天籁乐班。”
“如聆仙乐，如聆仙乐啊！”
在众人交口称赞之际，有人故意问萧澈：“萧兄，你觉得这一曲《虞宫夜宴》，演奏得如何？”
萧澈耸了耸肩，道：“也就一般般吧。”
“你肯定没听过这么好的……什么？你说啥？一般般？”
一时间，几乎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这个满身铜臭味的商人身上。
连戏台上的乐工们也不例外。
这些乐工，虽然算是“戏子”，但他们在河津府的地位可不低。天籁乐班，一度是河津府礼乐界的脸面，也只有他们，才有资格代表河津府进京去表演。
可眼下这个男人，居然说什么，“一般般”？开什么玩笑啊？
呵呵哥顿时脸色一沉，道：“萧澈，你懂不懂尊重？如果你不懂，应该学一下，我辈读书人，重要的是谦卑，而不是信口开河，胡说八道。”
可想而知，这家伙有些生气了。
一首如此富有宫廷特色的编钟曲子，如此令人沉醉，可这家伙说啥来着？一般般？
你懂个屁啊？
面对着众人的愤愤然，萧澈却淡定不已，他说：“是你们问我感受的，我说了你们又不乐意。咋了，这演奏得不好，还不能让人说？”
这时候，乐班的头领尹韶庭站了起来，冲着萧澈拱了拱手，道：
“这一个曲子，我们准备已久，这位先生，如果你觉得哪里演奏得不好，不妨指出，好让我们改进！”
萧澈看着他，对方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倒是让他有些佩服。
相比起其他那些“书法家”们，人家当事人反而没有那么激动，看啊，这才是干大事的人呢！
他笑着问对方道：“是你让我说的哦，等下可千万别气！”
尹韶庭道：“只要有理有据，有利于我们改进，我们感谢还来不及，哪里会生气呢？”
萧澈道：“好，我就告诉你，刚刚那曲子，起码有三处地方做得不好……”
众人懵了，尹韶庭也觉得有些突兀。
三处？
你确定真的不是信口开河？
萧澈道：“首先，是低音编钟音准偏差，破坏虞宫的厚重感。你，（他指着其中一个手持大棒的乐工）负责和声的低音编钟在敲击‘羽’音时，音高较标准偏低约半个音。
尤其在模拟虞王宴饮的青铜交响段落，本该如青铜鼎落地般沉稳的低音，但却因为这一丝丝偏差，就显得有些滞涩，进而削弱了虞宫礼乐的庄重感。”
他这么一说，那乐工心头一凛，低着头，若有所思。
尹韶庭则目光一闪，似有所悟。
“其次，是双音切换迟滞，错失旋律叠唱层次……”
“最后，是编磬与编钟配合错位，乱了礼乐节奏……”
萧澈将编钟奏乐中出现的问题，一一道来，有理有据，切中肯綮，让乐班的乐工们个个大受教益。
原本等着看萧澈笑话的“书法家”们，看到萧澈将天籁乐班的乐工们教训得头头是道，频频点头称是，顿时让他们个个目瞪口呆。
末了，尹韶庭忍不住冲萧澈深深地鞠了一躬，道：
“都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如今果真如此。听萧先生的这一番教导，实在受益匪浅。受教了，受教了！”
呵呵哥嘴巴张得大大的，但这会儿却呵呵不出来了。
末了，只好悻悻地道：“也不过是纸上谈兵而已，你让他去演奏，他未必就懂得怎么去演奏呢。”
尹韶庭赶紧说：“莫兄此言差矣。以萧先生的大才，驾驭这小小的编钟，绝对不在话下……”
话音未落，萧澈却已有些跃跃欲试了：“要不，我来给大家演奏一曲。”
开什么玩笑啊，他的“鸣玉乐工”技能，可是高级的！也是迄今为止，他获得的第一个高级技能。
这技能不玩玩，谁知道到底有多高级啊？
不行，我这就让你们见识见识，高级的“鸣玉乐工”技能，到底有多牛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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