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苏州城，今日我主沉浮！

公案之上，苏州知府刘成双目翻白，已然气绝昏厥。

堂下，账房先生高举着那本决定无数人命运的账册，瑟瑟发抖。

堂外，数千百姓的目光从瘫软的知府身上，齐刷刷地汇聚到了那个一袭青衫、神情淡然的身影上。

整个府衙内外，死一般的寂静之后，是即将喷发的火山。

“知府大人倒了！”

“崔家和官府果然是一丘之貉！”

“砸了这黑心衙门！”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人群瞬间骚动起来，几个胆大的百姓甚至捡起了地上的石子，眼看一场波及全城的暴乱就要爆发！

衙役们六神无主，握着水火棍的手都在颤抖，不知是该弹压百姓，还是该去看顾那不知死活的主官。

混乱，一触即发。

“肃静！”

一声清喝，如洪钟大吕，清晰无比地压过了所有嘈杂！

沈棠缓步走到公堂之前，面对着群情激奋的数千百姓，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刘成贪赃枉法，自有国法处置！但苏州城是大家的家园，绝不能乱！”他对着百姓朗声道，“请诸位乡亲暂且退后，给我们时间，必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他的眼神平静而坚定，那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度，竟真的让骚动的人群缓缓安静了下来。

沈棠转身，冰冷的目光扫过那些六神无主的衙役和早已面如土色的总捕头。

“总捕头，”他开口，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安排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刘成已是罪官，但府衙的秩序不能乱。你若还想为大景效力，便立刻带人封存府库官印，收押刘成及其心腹。但凡有趁乱作祟者，格杀勿论！”

总捕头浑身一激灵，看着沈棠身后那如同铁塔般的石大锤和漕帮众人眼中不加掩饰的杀气，再无半分犹豫，立刻躬身领命：“是！属下遵命！”

他如蒙大赦，立刻带着手下衙役行动起来，原本混乱不堪的公堂，竟在短短数息之内，重新恢复了秩序。

随即，沈棠走到杨文博面前，深深一揖。

“杨学士，您曾是朝廷大员，德高望重。如今苏州府群龙无首，为免全城大乱，恳请您暂代知府之职，主持大局，稳定人心！”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他没有自己去抢那方官印，而是以退为进，名正言顺地将这位德高望重的前朝重臣“请”了出来。

杨文博明白这是眼下唯一的选择，他慨然应允，在沈棠的“邀请”下，走上公案，在那张尚有余温的虎皮大椅上，代替了刘成的位置。

“杨大人”的第一道命令，在沈棠的低声建议下，迅速发出：“命总捕头即刻接管四方城门，全城戒严！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

与此同时，沈棠对身边的红姐和石大锤低声下达了一连串指令：

“红姐，立即发动所有漕帮兄弟，控制城内所有主要街道，严防有人纵火生乱。特别是崔家的几处产业，要‘保护’起来，防止他们自己烧了毁灭证据！”

“大锤，你带上我们的人和那些新归顺的士兵，火速前往城中武库与粮仓！没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调动一兵一卒，一米一粟！”

红姐与石大锤眼中精光一闪，没有一句废话，齐齐一抱拳，转身便如两道离弦之箭，消失在人群之中。

就在所有指令有条不紊地布置下去，苏州城的控制权正被一张无形大网悄然接管时，崔府，议事厅内，气氛已凝重如铁。

崔家家主脸色狰狞，将一把传家宝刀狠狠拍在桌上，对面前三百名家族死士和重金豢养的武师嘶吼道：

“养兵千日，用在一时！那本账册就是悬在我们崔家头顶的铡刀！今夜，不惜一切代价，给我踏平府衙，杀了沈棠，烧了账册！”

他眼中布满血丝，如同疯狂的赌徒。

“事成之后，每人赏银百两，良田十亩！若有退缩者，全家为奴！”

在重赏与威胁之下，三百私兵眼神瞬间变得赤红，齐声怒吼：“踏平府衙！杀了沈棠！”

府衙之内，杨文博刚刚坐稳，一名漕帮的探子便飞奔入堂，神色慌张地禀报：

“沈公子！不好了！崔家大宅尽起私兵三百余人，全副武装，正朝着府衙杀来！”

堂内众人闻言皆惊，连刚刚稳定下来的总捕头都变了脸色。

三百名悍不畏死的私兵，足以将这守备空虚的府衙踏平十次！

唯有沈棠，嘴角却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来得好。我还怕他们当缩头乌龟呢。”

他转身对公案之上同样面露凝重的杨文博拱手道，声音清朗，回荡在森严的公堂之上。

“杨大人，看来，您的第一次升堂，就要审一场真正的谋逆大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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