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好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战夜玄反应极快，腰身一拧险险避开那淬了寒光的匕首，刀刃几乎是擦着他的衣襟划过。
他踉跄着后退半步，看向林书棠的眼神里满是震惊，随即是翻涌的怒意。
“好大的胆子，你敢刺杀本王？”
林书棠刚才那一刀可以说是下了狠手，若不是他闪躲及时，就会命丧在她手里。
“哼，谁让你出现在我面前！”
战夜玄瞬间想明白了她的用意。
沈鹤归就在外面，她这是要借着“刺杀敌国小王爷”的戏码，彻底洗清与自己有牵扯的嫌疑，更遑论通敌叛国的可能。
好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战夜玄冷笑一声，干脆利落地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雪地里，沈鹤归一袭玄衣锦袍立在那里，身姿挺拔如松，周身寒气比这漫天风雪更甚。他目光落在战夜玄身上，带着审视与疏离。
“沈太子。”战夜玄掸了掸衣袍上的落雪，脸上竟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语气熟稔得仿佛与沈鹤归相交多年，“别来无恙？”
不等沈鹤归回应，他又转头看向马车内的林书棠，声音不大不小，却恰好能让沈鹤归听得一清二楚：“棠棠，你这性子还是这么急，不过是跟你开句玩笑，怎么就动起刀子了？”
“你乖点，过几天本王会亲自登门给你赔罪！”
“棠棠”二字，被他叫得亲昵又自然，仿佛喊了千百遍一般。
马车内的林书棠指尖微紧，眸色冷了几分。
这战夜玄，果然是故意的。
“滚！”
“战王爷，小女跟你素不相识，今天你挟持我，好在太子殿下及时赶到，识相的就赶紧离开。否则殿下不会放过你！”
战夜玄轻笑，“棠棠，你别着急。沈太子心胸开阔，我们清清白白，他肯定不会误会。”
话落，马车里忽然一把匕首飞出来。
战夜玄偏头一侧，只觉得背脊凉飕飕的。
扭头看着沈鹤归，笑道：“你的未婚妻，性子真烈。”
沈鹤归的视线掠过战夜玄，落在马车的车帘上，眸底情绪难辨，只淡淡开口：“小王爷何时对本宫的未婚妻如此熟悉了？”
“不是很熟，就是救过她一命。”战夜玄笑道。
救过她？
沈鹤归想到了林书棠冬猎迷路的事。
原来是他救了她。
那这么说刺客也是他！
战夜玄笑意不变，眼底却掠过一丝精光。
他本是悄悄潜入北齐，行踪向来隐秘，如今既已被沈鹤归撞破，再遮遮掩掩反倒落了下乘。
“沈太子既已知晓，那本王也不必再藏着掖着了。”他从容站直了身子，拂去肩头最后一片落雪，“本王此次前来，乃是以南凌使臣的身份，为两国邦交而来。只是初到贵地，还未来得及递上国书，倒是先惊扰了太子与太子妃，是本王的不是。”
这话既点明了自己的使臣身份，又不着痕迹地将方才的“偶遇”轻轻揭过，端的是滴水不漏。
沈鹤归眸色微凝，并未接话，只是那周身的寒气似乎又重了几分。
战夜玄也不在意他的冷淡，反而朗声道：“既如此，本王这就去宫中报备，也好早日住进北齐行宫，免得再像今日这般，平白惹人误会。”
他又瞥了眼马车，语气带着几分揶揄：“棠棠，改日行宫见了，可别再对本王动刀子了。”
说罢，他对着沈鹤归微微颔首，算是告辞，随即转身带着随从，毫不拖泥带水地离开了。
风雪中，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街角，只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被新落下的雪花渐渐覆盖。
战夜玄离开后，风雪似乎更紧了些。
沈鹤归走到马车旁，车帘被一只素手掀开，林书棠的脸露了出来，带着几分被风雪冻出的苍白，眼神却依旧清明。
“你与他，到底是什么关系？”沈鹤归的声音平静，听不出情绪，目光却定定地落在她脸上，仿佛要透过她的表情看穿什么。
林书棠迎上他的视线，语气坦然：“不过是个偷了我雪灵芝的贼，之前冬猎时不知为何缠上了我，今日又突然冒出来，实在莫名其妙。”
她刻意避开了救命一说。
沈鹤归看着她，眸底的情绪依旧难辨，片刻后，他只淡淡“嗯”了一声，便没再追问。
“外面冷，回去吧。”他丢下这句话，转身便带着随从离开了，背影冷硬，一如他周身的寒气。
马车里，香菱看着沈鹤归远去的背影，不由得有些担心：“小姐，太子殿下会不会……怀疑啊？那战王爷说的话，听着实在让人误会。”
林书棠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指尖触到微凉的布料，轻轻摇头：“怀疑是肯定的。”
沈鹤归心思缜密，战夜玄那番话漏洞虽多，却足以在他心里埋下一根刺。
“但他没有追问，我便不必解释。”她看向窗外纷飞的大雪，语气平静，“有时候，解释得多了，反倒像是心虚。”
香菱似懂非懂，却也知道此刻多说无益，只能担忧地看着外面越来越大的风雪。
接下来的三天，林书棠真的就带着香菱，坐在马车里，守在柳府门口。
风雪没有停歇的意思，马车里虽有暖炉，却也抵不住连日的寒气侵袭。柳府的大门始终紧闭，任谁去说都不肯松口，只说柳老太爷年事已高，绝不出诊。
崔氏那边没有任何消息传来，显然是铁了心要让她在这里耗着。
第三天傍晚，林书棠终于撑不住了，先是咳嗽不止，后来竟发起高热来，脸颊烧得通红，意识也有些模糊。
香菱急得直掉眼泪，想找地方请大夫，可这荒僻的街角，又是大雪天，哪里寻得到人。
“小姐，小姐您撑住啊……”
林书棠在柳府门口守了三天，最后病倒入车的消息，不知怎么就传了出去。
这等天气，未来太子妃为了林家二小姐，在风雪里苦等三天，甚至病倒，说起来实在令人唏嘘。
消息像长了翅膀，很快就传到了宫里。
皇上听闻此事，当即召了林承业进宫。
御书房内，皇上将一份奏折狠狠摔在林承业面前，怒声斥责：“林承业！看看你教的好家眷！太子妃尚未过门，就被你们林家如此磋磨！寒冬腊月，大雪漫天，让她在外面守了三天！如今病得昏天黑地，你们林家就是这么对待未来太子妃的？！”
林承业吓得连忙跪地，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连声道：“臣有罪！臣管教不严，请皇上降罪！”
“降罪？”皇上冷哼一声，“若不是看在瑾舟和书棠的面子上，朕今日就摘了你的乌纱帽！回去好好整顿家风！再敢让太子妃受半分委屈，仔细你的皮！”
“臣……臣遵旨！”林承业满头冷汗，连大气都不敢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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