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妖妖，是他给她取的名字

沈鹤归攥着她手腕的力道陡然加重，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惊，几乎是咬着牙问：“你怎么知道……那件事？”

那件事是他深埋心底多年的秘密，除了早已不在人世的亲信，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这个刚入东宫不久的太子妃，怎么会知晓？

林书棠被他捏得手腕生疼，眉头瞬间蹙起，手腕猛地翻转，借着巧劲便将他的手甩开，语气带着几分冷淡：“林瑾舟告诉我的。”

沈鹤归眸色瞬间沉了下去，周身的气压都低了几分。

林瑾舟！

那个在他身边待了六年的伴读。

过去他在身边服侍时，虽不算亲近，却也还算安分，从未让人觉得排斥。

可自从他出宫考取状元，再以新身份回到他面前时，沈鹤归就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了。

那份刻意维持的恭敬下，藏着一种说不出的生疏和心虚。

原来如此。

现在这个林瑾舟绝非是他熟悉的人。

沈鹤归指尖微蜷，忽然想起什么，抬眼看向林书棠，语气带着一丝探究：“你大哥……是不是有一个双胞胎哥哥？”

这话一出，林书棠脸上的平静终于有了一丝裂痕。

林书棠心头一震，面上却不动声色。

她瞬间明白，沈鹤归并非凭空猜测，他显然早就对林瑾舟起了疑心。

当年林瑾舟被送去军营，毫无功绩却急着回京，便用了假死的计策，回来时竟捏造出一个“二公子”的身份掩人耳目。这等拙劣的把戏，或许能瞒过旁人，却终究没能完全骗过心思缜密的太子。

她定了定神，缓缓开口：“殿下说笑了，林家哪来的双胞胎哥哥。”

她抬眸迎上沈鹤归的视线，语气平静无波，“只有一个早已不在人世的二哥。”

沈鹤归神色微变，莫名地心头一紧。

他望着林书棠，此刻竟觉得她脸上的清冷并非全然的疏离，那双清澈的眸子里藏着太多不为人知的故事，倒也没那么让人讨厌。

他没有再追问，只是淡淡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过来给自己宽衣。

林书棠心里顿时有些发紧，迟疑着问：“殿下……是打算留宿？”

沈鹤归轻笑一声，语气带着几分理所当然：“不然呢？这里是本宫的寝宫。”

他睨了她一眼，“你既来了东宫，难不成还想让本宫天天睡书房？”

林书棠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沈鹤归何等敏锐，早已察觉到她的局促，便挑眉道：“你嫁给本宫，是为了借东宫之势摆脱你的家人。利用完本宫，就想全身而退？”

林书棠心头一凛。

她的确是这么打算的，等借沈鹤归的手让林家付出代价，便找机会离开这令人窒息的牢笼。

可这话绝不能让他知道。

她清楚，沈鹤归最恨的便是被人欺骗。

只是一想到要同床共枕，甚至可能要行夫妻之实，她就忍不住慌乱起来。

沈鹤归倒没再多说，径自脱了外袍躺到床上，闭目养神起来。

林书棠站在原地，磨蹭了许久才转身去了偏殿沐浴更衣。她一边慢腾腾地打理着自己，一边暗自祈祷，说不定等她回去，沈鹤归就已经不耐烦，自己去书房了。

然而，等她换上寝衣，怀着一丝侥幸回到寝殿时，却见沈鹤归仍躺在床上，呼吸平稳，显然没有要走的意思。

没法子，她只好硬着头皮躺上去。

沈鹤归呼吸更加均匀了，显然没有以上那样睡不着。

不觉得翻身将女人搂住怀里，“妖妖……”

妖妖是他给那女人取的名字。

因为不知道她是谁，长什么模样，就给她取名叫妖妖，只觉得她是不存在的人，或许是妖精来勾了自己的心，又跑了。

林书棠浑身僵住，心想妖妖就是他心里的女人？

“殿下……”

林书棠觉得浑身不自在，让人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个滚烫又疯狂的夜晚。

但沈鹤归似乎很久没有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

竟然沉沉睡睡过去，抱着她的双臂如铁臂，怎么都挣脱不开。

翌日清晨，晨光透过窗棂洒进寝殿，沈鹤归缓缓睁开眼，入目的便是近在咫尺的睡颜。

他一怔，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竟抱着林书棠睡了一夜。

窗外传来暗卫压低的声音：“殿下，距早朝时辰已近。”

平日里这个时辰，他早已起身处理公务，可今日却迟迟未动。守在殿外的冬青实在按捺不住，硬着头皮轻声禀报：“殿下，该起身了。”

沈鹤归眸色微动，心中也有些意外。他素来眠浅，稍有动静便会惊醒，昨晚却睡得异常安稳，一夜无梦。

是因为身边这个女人吗？

他下意识地看向林书棠，她还未醒，眉头微蹙，像是睡得并不踏实。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药草香，清清爽爽，竟不惹人厌。

可她不是妖妖。

想到这，沈鹤归的心情莫名沉了下去。

他动作轻缓地抽回手臂，没有惊动她，迅速起身穿戴整齐，转身大步出了寝殿，径直往朝堂而去。

沈鹤归一走，林书棠便睁开了眼。

她哪里是没醒，分明是一夜未眠。被沈鹤归紧紧搂着的滋味，让她整宿都如芒在背，尤其是他梦中那句“妖妖”，更是像根刺扎在心头。

正思忖着，香菱和青荷端着洗漱用品走了进来。

林书棠抬眼看向青荷，淡淡问道：“你在东宫待了多少年？”

青荷垂眸回话：“回太子妃，奴婢进宫两年了，但先前并不在东宫当差，也从未有机会接近太子殿下。”

她顿了顿，忍不住补充道，“殿下……素来不喜欢女子近身。”

昨晚太子竟留宿在太子妃殿中，还同榻而眠，这消息早已在东宫下人间悄悄传开，人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青荷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问：“太子妃，您和殿下……圆房了吗？”

林书棠眉头一蹙，眸光微凉：“谁让你问这些的？”

青荷连忙跪下，老实答道：“是奴婢的母亲，静姑姑。”

她抬头看了眼林书棠的脸色，解释道，“太后宫里的人一早便来打听了，想必是知道殿下昨晚留宿的事。按规矩，今日怕是要向您讨要元帕的。”

元帕……

林书棠的指尖猛地收紧。

那是证明女子清白的物件。可她的初夜，早在三年前那个混乱的夜晚就没了，只是那时她尚且不知对方是谁，直到嫁入东宫，才惊觉那晚的人或许就是沈鹤归。

这件事，她绝不能说。

若是让沈鹤归知道，以他的性子，怕是会当场掐死她。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慌乱，沉声道：“知道了，先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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