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照顾
五日一晃而过,那日从静安寺回来,又在府上陪了南母一日,第二天清晨的时候,宫中的马车就停在了容府门前。
南姝去向南母告别,南母已经梳洗好了,坐在榻边给她收拾了一些干净的帕子,见她进来便道:“母亲也没什么能给你的,这几日绣了些帕子和香囊,你带在身边用着。”
南姝走过来帮她一起收拾:“这些东西女儿自己自己可以做的,母亲身子不好就多休息,不要整天做这些伤眼睛的。”
“知道了。”南母笑了笑,“你这次回来,倒是话多了不少,整天念叨我。”
南姝整理帕子的手一顿,她自幼丧母,父亲也去世多年,如今南母给她的感觉便如同她自己的父母,慈爱温柔,她不自觉地就多话了些。
“马上又要进宫了,女儿和母亲相处的时日太短,太多的话只能挤在这两日说了。”
帕子和香囊很快都整理好了,除了两套换洗的衣裳外,南姝便没有其他的行李了。
南母起身想要送她,南姝忙按住了她:“母亲好好休息,女儿还要去向容夫人辞行,辞了行便要走了,母亲若是去了,看着您女儿更舍不得了。”
“好,你在宫中万事小心。”
南姝应了下来,转身离开之际,南母突然叫住了她。
“姝儿。”
南姝回头,疑惑道:“怎么了?”
她总觉得南母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复杂,可屋中一直很安静,过了片刻,只见南母摇了摇头:“没事,快去吧,别误了时辰。”
“女儿走了。”
从屋子里出来,南姝先去了主院,她们寄住在容家,走了也该向主人家请辞。
容将军不在京中,南姝便求见了容夫人。
在院子里等了一刻钟,丫鬟却出来道:“夫人今日身子不适不便见客,姑娘先去吧,别误了宫中的事。”
南姝只有在回府那日来拜见了容夫人一次,容夫人问了些容修仪的事情,知晓她被太后叫去慈元殿时脸色便不太好了,之后几日她再来请安都推辞不见。
南姝没再多留,只象征地问候了几句便离开了。
如今她在太后身边,容修仪不敢对她和南母轻举妄动,免得得罪太后,毕竟晏平枭很敬爱太后,得罪太后可没什么好处。
马车向着皇城驶去,清晨的街道并不热闹,只有些卖包点的摊子摆了出来,空气中都有隐隐的香味。
不多时便到了皇宫,南姝先回了慈元殿给太后请安,却听太后说穗安受伤了。
南姝差点失态,她紧紧掐着掌心,问道:“公主可有大碍?”
“前日在练武场蹴鞠时被人踢到了,还好只是点外伤。”太后叹了口气,“穗安挺喜欢你的,待会儿你带些东西去昭华殿瞧瞧她。”
南姝忙不迭地点头:“是,臣女这就过去。”
庄嬷嬷整理些膏药和寻常用品让青竹拿着,两人很快就出了慈元殿。
“姑娘,您慢点。”青竹见前边那道身影走得太匆忙,忍不住出声道,“昨晚下了雨,地上有积水,姑娘当心脚下。”
南姝这才慢下了脚步,她听到穗安出事就一刻也等不了,只想赶紧去看她,倒忘了这是皇宫,由不得她横冲直撞。
南姝着急去见穗安,却不想在路上碰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姝儿?”江岳从拐角处转过来,一见她顿时有些惊讶。
南姝在脑海中搜寻了很久,才想起这人。
江岳,是原身在青州的邻居,如今在宫中太医院当值。
当初南父还在的时候两家关系很好,只是南父去世后,南家只剩一对孤儿寡母,往来便逐渐少了,且没过多久江岳就去了京城奔前程。
原身到了京城后再次和江岳重逢,他乡遇故知,天然就有一种亲切感。原身进宫前还与江岳有过书信往来,江岳只是个小小吏目,想找原身借钱打点太医院上下,为自己的仕途铺路。
想到这儿,南姝对眼前人就带着一种不太好的观感,找一个十五岁寄人篱下的女孩借钱,这是好人家能做出来的事吗?
江岳见南姝面色不太好,立马文质彬彬地做了个揖,晨曦的微光透过树梢的缝隙落在他身上,男人身形修长,样貌也算清俊。
南姝表情客气却疏离:“江吏目有何事?”
江岳上前几步想要靠近她,却被南姝躲开了,这是在宫中,若是被人看见自己可讨不到好。
“姝儿,你可还在怨我?”江岳急着解释,“那天并不是我让赵大人去的,也并非是我存心失约,只是我母亲她病了,我不能不管她啊!所以这才晚去了些。”
南姝表情一凝,赵大人?失约?
她脑海中并无关于此事的记忆,难不成原身和江岳之间还发生过什么?
她一直好奇自己是因为什么契机借了这具身体复活,可是如今她在宫中便已是如履薄冰,便是要查,也得等平安出宫以后。
“江吏目若无事,我便先告辞了。”
南姝不愿与他过多纠缠,绕过他便要朝前去,可江岳挡在她面前:“姝儿,你放心,只要你把银子借给我,我一定会升官发财,好生报答你。”
“江吏目,这是在宫中,还请自重。”
江岳望着南姝姣好的面容,忍不住道:“我们之间何须这般生疏?我们久别重逢,情谊难道不比旁人亲厚?”
南姝蹙眉,赶紧打断他:“我还有事,你挡着我的路了。”
女子眼中的厌烦打击到了江岳,趁着他失魂落魄的间隙,南姝赶紧快步越过他。
一刻钟后,两人到了昭华殿。
元宝守在殿外,看见南姝的瞬间眼睛都亮了:“哎哟,南姑娘什么时候回的宫?”
“就是今日早上,元宝公公可否去通传一声,我奉太后之命来给公主送东西。”
元宝连连道:“姑娘直接进来吧,公主这两日整日都在念叨着您呢。”
青竹跟着元宝去了库房,南姝进了寝殿。
寝殿中,春茗正在给穗安抹药,穗安趴在枕头上,听到动静扭过头,看见她时差点跳起来:“娘亲!”
春茗皱了下眉,似乎不太赞同穗安这般叫旁人。
她是沈兰姝九死一生生下来的,如何能唤别人为母亲?
可在看到穗安满脸的高兴时,春茗哑然了。
穗安才五岁,她也是太想念自己的母亲罢了。
春茗起身将药膏交给南姝:“有劳南姑娘帮忙给公主上药了,奴婢去看看公主的午膳好了没。”
南姝点了点头。
春茗离开前回头看了一眼,她看见那个南姑娘眼中满是柔情,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动作轻柔地帮穗安涂药。
春茗眼神有点复杂,总觉得这一幕太过和谐了,便像是沈兰姝真的活着一样。
她赶紧摇了摇头,推门走了出去。
“娘亲,皇祖母说你回家去了,穗穗还以为你不要我了。”穗安趴在枕头上,声音闷闷的。
南姝指尖上沾了药,在她肩膀的淤青处轻轻揉着:“怎么会?娘亲一回来就来看穗穗了,身上还疼不疼呀?”
擦完了药,穗安嘀咕了一声“疼”,然后就钻进南姝怀中抱着她:“娘亲陪我睡午觉好不好?”
“马上晌午了,要吃过午膳才能睡,乖乖吃了饭,娘亲就陪你。”
穗安忙不迭地点头,然后又爬起来想去床边找东西。
“找什么呢?”
穗安埋着头,终于从枕头下找出一张纸递给南姝,双眼亮晶晶的:“这是这个月夫子给的考核成绩,除了射箭,穗穗都是甲等!”
南姝看着那张纸,上边有文学、棋术、古琴等等的考核,除了射箭是乙等,其余的都是甲等。
她笑着摸了摸穗安的脑袋:“穗穗太棒了,待会儿娘亲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好!”
穗安很乖地用了午膳,然后就拉着南姝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她小小的身躯蜷缩成一小团睡在南姝怀中,听着女子轻柔的声音,不一会儿就昏昏欲睡,但还是抓着南姝的手不松开:“娘亲别走...”
“不走,娘亲不走,等穗穗醒来还会看到娘亲的。”南姝抚摸着她的脑袋,见她安稳地睡着,这才将书本放在了一边。
窗外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雨声愈发使人觉得困倦。
南姝眼皮有些沉,不知不觉地也陷入了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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