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晏平枭一直在骗她
南姝步履慌乱地往宣政殿去,听小安子在一旁说道:“陛下本是在和朝臣们议事,可是出来时突然晕倒,汤公公已经派人去请了太医...”
“陛下身体向来康健,怎么会突然晕倒?”
南姝语气说不出的焦急,这些年,晏平枭从未生过什么大病,除了他腿上有战场上留下的旧伤,偶尔会有疼的时候,但往往用药包热敷几次便无事了,其余的连风寒都很少有。
怎么会突然晕倒?
到了宣政殿,南姝远远的就看见有太医进出,汤顺福看到她过来,急忙迎上来。
不等他说话,南姝就询问道:“陛下如何了?”
汤顺福脸色苍白:“启禀娘娘,太医已经在内殿为陛下诊脉了,暂时还没看出是什么原因。”
南姝一边往里边走一边问道:“陛下今日可曾误食什么东西?”
“并未,陛下自晌午从昭阳殿出来后便再未进食,喝的茶水也都是奴才亲手泡的,不会有错。”
南姝拂开帷幔进了内殿,看见龙床上躺着的男人。
他和衣而卧,发冠都还未曾取下,俊朗的面容比平时显得苍白许多,连气息都十分微弱。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太医们看见南姝进来,急忙下跪参拜。
南姝走到床边,眸中满是担忧:“沈院判,可曾诊出什么了?”
沈院判摇摇头:“微臣和几位太医都已经为陛下请脉了,可是陛下龙体安康,并无大碍。”
饶是南姝脾气再好,这时也不由得有了怒火:“并无大碍?陛下躺在这儿,你和本宫说并无大碍?”
沈院判连忙道:“娘娘息怒,许是微臣才疏学浅,不如请上一任院判刘大人也进宫看看?”
汤顺福忙道:“奴才这就去。”
刘太医如今已是花甲之年,早已赋闲在家,汤顺福将人带来后,他聚精会神地为晏平枭诊脉,可依旧未能察觉出导致他昏迷不醒的原因。
“陛下气血有些虚亏,许是常年疲累所致,但陛下身体底子好,按理说不该会有这般大的影响...”
南姝站在一旁,听着太医们的话,心里霎时如坠冰窟。
满宫的太医都诊断不出问题,会是什么疑难杂症?
又或许,他不是病了呢?
南姝猛地想起晏平枭此前所说的,玖灵山的道长逆天而为,为她续命,他们平分寿数,生死相依。
可她还好好的,为何单单是他昏迷。
“汤顺福!玖灵山那位道长可还能寻到?”
汤顺福也想到了东岳真人,但他摇了摇头:“东岳真人早已坐化了。”
是啊,那位道长已经羽化了。
这时,裴济在一旁道:“可玖灵山上应该还有东岳真人的弟子,卑职这就前往玖灵山!”
晏平枭昏睡了一日也未曾醒来,孟长阙和李阁老连夜进宫,商议由几人暂且稳住朝中,等待裴济将人带回来。
只是未等裴济出发,汤顺福便领了一个小道童进宫。
南姝看着这和穗安差不多大小的道童,一时有些怔然:“汤公公,这...”
“娘娘,他是东岳真人的亲传弟子,今日一早在宫门外求见,奴才此前和陛下去往玖灵山时,确实见过他。”
小道童约莫十来岁,身形清瘦,一袭藏蓝色道袍洗得略微发白,小小年纪便颇具仙风道骨。
“小道叩见皇后娘娘,还请娘娘避退左右。”
南姝看了眼他,最终开口让其余人都出去,只是她心中并未相信此人:“玖灵山距离京城千里之隔,小道长是何时来的京城?”
“回娘娘,小道在三日前便抵达京城,陛下已昏睡一日,小道这才前来求见。”道童的声音还带着一丝稚嫩,一双澄澈无比的眼睛毫不躲避地看向她。
南姝心头一跳,晏平枭昏睡一事目前已经封锁了消息,除了亲信之人,就连太后都还不曾知晓,他为何知道?
看出南姝眼中的防备,小道童道:“娘娘不必警惕,小道并无通天的本事,这一切都是师傅生前交代的。”
南姝攥紧了裙摆,在上边留下一道道褶皱,她依旧满是疑虑:“你的师傅东岳真人在五年前就坐化了。”
五年前就死了的人,如何会知道五年后发生的事情?
小道童笑容和善:“师傅知晓世间百态,若非如此,又如何能为娘娘逆天改命呢?”
南姝身形晃了晃,她扶住一旁的桌案,心中满是茫然和不安。
“师傅曾告诉我,在五年后的今日将这封信交给娘娘。”
小道童递上了一封信,信封上没有字,只是纸张有些微微泛黄,看得出有些时日了。
南姝接过来迫不及待地拆开,待看清上方所写的字,脑袋更是一阵阵眩晕。
原来,这不是她和晏平枭的第一世了。
人有三世轮回,于羁绊过深之人而言,便是三世情缘。
沈兰姝的命数便是死于昭平元年,可是第一世沈兰姝死之后,帝王疯魔,人间终成炼狱。
罪大恶极之人在轮回转世中也要受尽苦楚,第二世的晏平枭在人间历经辛酸磨难,短寿而亡。
可历朝历代的帝王都乃真龙,本该世世福泽深厚,为国之君主,为百姓谋福祉。
因此,一世赎罪,洗清罪孽后的第三世,他仍旧是帝王。
可纵为君王,也难以挽救沈兰姝死在昭平元年的命数。
吴泉石的及时出现,扭转了王朝和百姓的命运,同样也扭转了她和晏平枭的命运。
然世间万物自有因果,逆转而为,需得有人承担。
晏平枭一直在骗她。
他承担的因果从不是什么平分寿数,而是调转命数。
他承担了沈兰姝短寿而亡的命数,而将真龙天子福泽深厚的命数给了她。
十年前他便告知了吴泉石,无论沈兰姝能否回到他身边,他都要去寻她。
南姝呆呆地站在原地,攥着信纸的指尖颤抖着。
她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后腰抵在了桌角。
南姝捂住了隐隐作痛的心口,她侧眸看向躺在床上的男人。
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泪水攒聚在眸中,须臾便是一颗一颗地砸在了地上。
小道童作了个揖:“娘娘莫要伤心,人生百年,不过惊梦一场罢了,何须过分执着?”
“方生方死,方死方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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