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怎么可能
元曦想想也是。
可正是因为足够了解儿子她才觉得疑惑。
儿子如此勤政，为何还会发生这样的事？
太后明敏锐觉察到什么，轻声问，“可是他在位期间出了什么事？还和北狄那边有关？”
最近母后这边在处理万清这个北狄细作的事她十分清楚，现在突然和她聊起先帝，除了此事，她想不到其他的。
元曦点点头，“万清的母亲是大元人，被舍弃后才去到北狄。”
“这怎么可能。”
太后讶异，“北狄和大元，不说其他，光是地理环境，大元就比北狄好上无数倍。”
她拧眉，话音一转，“这事必定是有其他原因，若大元真舍弃百姓，百姓肯定会闹。”
人大多都是利益至上者，真有这样的事，他们肯定会拧成一股麻绳，不会装鹌鹑。
“并未发生这事便好，至于其他，朕这边会调查。”
元曦拍了拍太后的手，站起身，“你好好休息，朕回去了。”
太后想着母后好不容易来一次，开口想让她宿在自己的慈宁宫，又觉得自己真说出来，显得有些小孩子心性。
母后要处理的事本就多，她就不拿这些小事叫她烦忧。
眉头舒展了些许，太后站起身，“母后慢走。”
……
与此同时。
甑晓这边从牢房憋着一肚子气回到偏厅，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把门关上，烦躁道：“这万清根本就是油盐不进。”
“大家都不是蠢的，上次殿下让她自行了结恐怕已经伤了她的心，如今想让她再和殿下站在一条战线上，根本不可能。”
甑琨沉吟片刻，“她这一副不愿交谈的模样，说话也在胡扯，明显是想殿下亲自来。”
“殿下怎能亲自来？”
甑晓一脸不赞同，“这大理寺多危险，万一暴露，不仅殿下会有事，爹你也会被拖下水。”
她今日找万清说话，心都是悬着的。
就怕发生谈永突然来大理寺突袭这样的情况。
“可殿下不来，她根本就不愿说真话，她是不是又同你说太皇太后在设局等着瓮中捉鳖？”
“她就是这般说的，还说自己没有战车图纸。”
甑晓把茶放在边上，“我看她分明是不信殿下，想用这图纸当保命符让殿下救她出去。”
想起万清的不配合和敷衍，甑晓脸上浮起一抹狠意，“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出去，一旦出去，爹你就会被怀疑。”
甑晓都明白的事，甑琨自然明白，他点点头，站起身确认外面没有谈永的人，对女儿道：“你现在离开大理寺回府，有什么话回府再说。”
……
翌日。
元曦亲自去了京兆府。
冯修看到她，忙迎上前，“太皇太后驾到，臣有失远迎。”
元曦示意他免礼，边往里走边道：“鸿鹄书院闹事那几人你可审问了？”
“臣打算今日审。”
“那正好，现在朕来审。”
冯修虽然惊讶，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这几人本是无关紧要的人，谁审都一样。
如今太皇太后突然提出亲自审，想必是因为万清那边说了什么，可以从书院闹事这几人身上能找到突破口。
引着元曦到提审间，冯修命人把林华带过来。
林华人还未到声先到，“冯大人，我真的冤枉，是甑小姐怂恿我的。”
他大喊着进入提审间，抬眼便看到一个衣着华丽的少女端坐在一把交椅上。
明明只是简单的交椅，提审间又格外简陋，林华却有一种眼前人不是坐在提审间的交椅上，而是坐在龙椅上一般。
“大胆，见到太皇太后还不跪下？”
耶律南不喜他那呆愣愣盯着人的眼神，开口呵斥。
“罪民林华参见太皇太后。”
林华被吓得一激灵，膝盖一软直接跪到地上。
他没见过什么大场面，唯一接触的贵人便是在书院中认识的那些京中贵女和公子。
如今突然知道眼前这人是太皇太后，吓得差点魂不附体。
“你说是甑晓让你闹事的？她找你了？”
“对，”林华忙不迭点头，头依旧垂着不敢乱看，“她暗示罪民给祝副院长找麻烦，还说祝副院长没有人撑腰，否则我们闹事，您和院长为何不出面帮忙。”
元曦轻敲着交椅扶手，哒哒的声音在安静的提审间格外清晰，跪在地上的林华听着这声音，心里越发忐忑。
“你为何要听她的？”
“她父亲官大，若是我讨好了她，父亲便有机会来京城。”
林华声音颤抖，抬起衣袖去擦额前不断往外冒的冷汗。
“罪民和祝副院长无冤无仇，根本没必要找事，是甑家不想让他留在鸿鹄书院。”
“甑家？”
元曦挑挑眉，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对，是甑家。”
林华说起这事，情绪有些激动。
“甑晓的父亲一开始是罪民父亲手下的人，后面他状告了罪民的父亲，因为状告有功，他便开始一路高升，直到被调到京城担任刑部侍郎，又从侍郎变成尚书。”
昨日从太后那儿回来，元曦看了甑琨的卷宗。
上面记录了他一开始确实是在林华父亲这个知州手下当差，但卷宗里并未提及他状告林华父亲一事。
看出二人之间的牵连，她才想着从林华这儿入手，看看能不能找出万清母亲被大元舍弃相关之事。
回神，元曦看了眼林华，“你父亲做了错事，他状告，这有何不妥？”
“父亲没有做错事。”
林华声音拔高，情绪比方才还激动。
“是甑琨。”
说起往事，林华褪去所有胆怯。
“甑琨在父亲手下当差，借用职务便利，背着父亲下令，把当时染上瘟疫的百姓驱赶到边境，让他们自生自灭。”
“父亲知晓此事，训斥了他，并亲自去寻那些百姓，可那些百姓却已经被北狄接纳，不愿回大元。”
元曦摩挲着手上的扳指，神情严肃了几分。
“你既说那些百姓染了瘟疫，北狄为何愿意接受他们？”
瘟疫会传染，北狄哪怕再想增加子民，也不会采用这种蠢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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