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孤岛

大家携带的东西不多，一会儿就没什么可扔的了。

塔身的摇晃还在继续！而且越来越剧烈！固定塔基的螺栓发出令人牙酸的**声！

“不行！太多了！塔要撑不住了！”阿峰绝望地喊道。

林凡看着脚下晃动的钢板，听着令人恐惧的撞击声和金属扭曲声，心跳如鼓。

他猛地看向那艘还拴在塔边的木筏。

“上筏子！快！离开这里！”他大吼道。

“可下面全是鱼！”李铭尖叫。

“总比塔倒了强！快！”林凡第一个抓住绳梯往下滑。

苏冷毫不犹豫跟上：“走！”

王大锤一咬牙，抱起丫丫：“拼了！”

老张、大叔等人也赶紧跟上。

阿峰看着他们，又看看剧烈摇晃的塔，最终也对身后的人喊：“走！快跟他们走！”

木筏再次严重超载，几乎要沉没。

“解开绳子！快划！”林凡大喊。

绳子被砍断。木筏刚漂开几十米。

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令人牙酸金属断裂的巨响！

那座高高的信号塔，从中下部猛地折断，带着令人绝望的声势，缓缓地、不可逆转地向着水面倾倒下去！

平台上那些没来得及逃的人发出最后的惊恐尖叫。

轰隆！！！

巨塔砸落水面，掀起滔天巨浪，猛地推向木筏！

“抓紧啊！”

木筏像片树叶被巨浪狠狠抛起，又猛地砸落。冰冷浑浊的水劈头盖脸浇下来，把人都冲散了。

林凡死命抱住一根木头，感觉五脏六腑都快被颠出来了。耳边全是惊叫声和水浪的轰鸣。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可怕的推力终于减弱。木筏在翻滚的浪涛里疯狂打转，慢慢平稳下来。

所有人都成了落汤鸡，瘫在筏子上咳水，脸色煞白，惊魂未定。

“都没事吧？人都在吗？”老张喘着粗气喊，第一时间确认怀里的丫丫。丫丫呛了水，小声咳嗽着，吓得够呛，但没大事。

“王……王大锤呢？”林凡抹掉脸上的水，四下张望，心里一沉。

“这儿呢……”筏子边缘，一只湿漉漉的大手扒了上来，王大锤狼狈地把自己从水里拖回筏子，趴在那儿直吐水。

“妈的……差点……差点就喂鱼了……”

“奶奶……王奶奶不见了……”

苏冷快速清点人数。从塔上跟着跳下来的阿峰和他的两个同伴在，再有就是老张与丫丫，自己这边原班人马也都在，就是个个狼狈不堪。

“东西！吃的！”李铭突然惨叫一声。

大家心里咯噔一下。刚才混乱中，大部分好不容易找到的食物和水都掉水里了！只剩下苏冷死死抓着的一个小袋子，里面只有几块压缩饼干和两小瓶水。

绝望的气氛再次弥漫开来。

阿峰看着身后已经消失不见的信号塔方向，脸色灰败。他的其他同伴，没来得及下来的，都完了。

“这鬼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他带来的一个年轻人带着哭腔嘟囔。

木筏漫无目的地漂着，气氛比刚才更加沉重。饿和渴的感觉再次清晰起来，折磨着每个人。

林凡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心里也一阵发凉。难道真要饿死在这水上？

“哥……哥哥……”丫丫忽然小声叫他，伸着小手指着右前方，“那边……有点不一样。”

林凡一愣，集中精神感知过去。那边水域的情绪反馈……似乎没那么杂乱？还有一种很微弱的、像是……“秩序”的感觉？

“那边可能有什么东西。”林凡打起精神，“往那边划划看。”

现在任何一点异常都可能意味着转机。

众人勉强打起精神，朝着那个方向划去。

漂了大概二十多分钟，前方的水面上出现了一些漂浮的杂物。木头、塑料桶、甚至还有一些包装袋。

“看！那边是不是……有个小岛？”小赵突然喊道。

众人望去，只见前方水面上，隐约出现一片高地。像是个被淹得只剩顶部的小山包，或者一个大型建筑的屋顶平台。上面似乎还有人工搭建的棚子之类的东西，甚至能看到隐隐约约的人影晃动。

最关键的是，山包旁边，用绳索和浮筒固定着几条……小船！真正的铁皮小船！

“有人！有船！”王大锤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

希望重新燃起！木筏奋力向那边靠拢。

越来越近，能看清那确实是个不大的高地，原本可能是个小丘陵的顶部，现在成了孤岛。上面大约有三十几号人，用各种材料搭建了窝棚。他们看起来虽然瘦，但精神头似乎还行，井井有条地在忙碌着什么。旁边固定着三条小船，一条船上还有人正在撒网捕鱼！

“喂！你们好！”王大锤再次发挥他嗓门大的优势，挥舞着手臂喊。

高地上的人发现了他们，警惕地站起来。几个男人拿起鱼叉、棍棒之类的武器走到水边。

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头发花白但身材硬朗的老者站在前面，打量着他们：“你们从哪来的？”

“我们从那边漂过来的！信号塔那边！塔被鱼撞倒了！”阿峰抢着回答，语气急切。

“信号塔？”老者皱了皱眉，“老刘他们那边？完了？”

林凡注意到，这老者虽然警惕，但眼神还算平和，没有立刻驱赶或者敌视他们。他身后那些人情绪也多是以“好奇”和“谨慎”为主，没有太多“恶意”。

“老爷子，行行好，给点吃的喝的吧，我们快撑不住了。”王大锤苦着脸卖惨。

老者看了看他们这伙人的狼狈相，尤其是还有丫丫这么小的孩子，脸色缓和了一些：“先把筏子固定好，上来几个人说话。别耍花样。”

林凡、苏冷、老张和阿峰四人小心地爬上高地。

老者带他们走到一个简陋的棚子下。有人端来几碗清水。

几人顾不上许多，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清水下肚，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谢谢！太谢谢了！”老张连声道谢。

“我叫赵建国，以前是这附近村的支书。”老者自我介绍道，“你们怎么回事？慢慢说。”

老张和阿峰把他们各自的经历简单说了一遍，略去了林凡和丫丫能力的具体细节，只说运气好才逃出来。

赵支书听着，眉头紧锁：“外面已经成这样了……我们这里靠着这点高地，打点鱼，收集点雨水，勉强撑着。但也快撑不了多久了。”

他看了看林凡他们：“你们能跑到这里，也算命大。留下来可以，但我们这里不养闲人。都得干活。捕鱼，收集水，加固营地，巡逻警戒，有什么干什么。吃的喝的按劳分配。同意就留，不同意，给你们点水，你们继续走。”

条件很公平，甚至算得上仁慈了。

林凡几人互相看了看，立刻点头：“我们干！什么都能干！”

能有个相对稳定的地方落脚，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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