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阻击战
失败的情绪缠绕在每个人心头。
快艇沉默地驶回营地，引擎声都显得有气无力。
受伤的士兵被紧急抬往医疗点，他的手臂溃烂严重，昏迷中还在痛苦**。毒雾的腐蚀性远超预料。
作战室里，气氛凝重。
“捕捉计划失败。目标具有高度警惕性、协同性和毒性攻击能力。初步判断，火焰有效，但需要持续高温灼烧才能彻底消灭。其主体意识庞大，能远程控制小型单元。”大康的汇报言简意赅，却字字沉重。
陈队长盯着地图上那片被标记为“绿潮”的红色点域，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七天……或许更短。”他声音低沉，“硬碰硬，我们胜算不大。”
一个参谋忍不住开口：“队长，难道……真的要考虑撤离？”
“往哪撤？这么多老弱妇孺，几条破船，能跑得过那东西？”另一个军官反驳，“离开坚固工事，在水上就是活靶子！”
“那就眼睁睁等死？”
争论又起，绝望和焦躁在弥漫。
林凡坐在角落，脑袋还在隐隐作痛，不仅仅是精神透支，更是那种无力感。
感知到了又怎样？面对这种铺天盖地的灾难，个人的力量太渺小了。
他下意识地扩散开感知，想捕捉一点营地里积极的情绪来安慰自己。
大部分是恐惧、焦虑、麻木……但也有一些不一样的。
他“听”到后勤组的人一边清点所剩无几的燃料，一边互相打气：“省着点用，够烧它一波的！”
工程组的人敲打着加固工事的钢板，心里发狠：“妈的，就不信撞不开你这破乌龟壳！”
甚至听到王大锤在跟人吹牛：“怕个球！等那绿毛怪来了，看老子一棒子给它敲回去！”虽然他心里其实虚得不行。
这些细微的、不甘心的、硬撑着的情绪，像微弱的小火星，在一片绝望的黑暗中明明灭灭。
林凡忽然想起赵支书之前的话：“只要还没死透，就得往前奔！”
他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
作战室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他。
“队长，”林凡开口，声音还有些沙哑，但眼神坚定了不少。
“我的感知……好像稍微清楚了一点。虽然还是看不清那‘绿潮’主体的具体弱点，但我能更早发现那些小的‘触手’单元，能大致判断它们的数量和移动方向。”
他顿了顿，继续说：“硬挡可能挡不住，但如果我们能提前预警，集中火力，精准打掉最先靠近的几波‘先遣单元’，是不是能拖延它的速度？甚至……摸清它的攻击规律，找到机会？”
陈队长目光锐利地看着他：“你有多少把握？”
“没十足把握。”林凡实话实说，“但比什么都不做，等死强。我可以试着全天候监控东南方向，一有动静立刻报告。”
陈队长沉吟片刻，猛地一拍桌子：“好！就按这个思路来！林凡，你从现在起，什么都不用干，就负责感知预警！大康，重新调整防御部署，火力点前移，设置多层阻燃带和陷阱！把所有家底都拿出来！咱们就跟它打一场阻击战！”
命令下达，营地再次高速运转起来，目标明确了许多。
林凡找了个靠近东南方向的安静角落坐下，闭上眼睛，全力扩展自己的感知范围，像一个人形雷达，仔细筛查着远方水域传来的每一丝情绪波动。
这极其耗费心神，但他咬牙坚持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一天。
两天。
营地外围的工事得到了疯狂加固，设置了数道火墙陷阱。所有能用的燃料、酒精、甚至高度酒都被集中起来。人们抱着一种悲壮的心情，准备着最后的战斗。
第三天下午。
一直闭目感知的林凡猛地睁开眼，脸色发白：“来了！很多！比上次多几倍！速度很快！距离……不到二十公里了！”
刺耳的战斗警报瞬间响彻营地！
“全体就位！准备战斗！”大康的吼声通过喇叭传来。
所有人握紧了手中的武器，或站在火力点后，或守在陷阱旁，紧张地望着东南方向的水面。
气氛绷紧到了极点。
林凡被护送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制高点，继续提供实时预警。
“十公里！数量庞大！情绪……非常饥饿和……兴奋？”
水天相接处，出现了一条移动的墨绿色细线。
那细线迅速变宽，如同活着的潮水，汹涌而来！无数扭动的触手在潮头翻滚，喷吐着淡淡的毒雾！
“进入射程！火焰组！第一道火墙！放！”大康下令！
轰！！！
布置在最前方的燃料罐被点燃，一道近十米宽的火龙猛地在水面上腾起，暂时阻断了绿潮的前进！
冲在最前面的绿色触手瞬间被点燃，发出刺耳的嘶嘶声，在火焰中疯狂扭动、焦化！
有效！
营地爆发出一阵小小的欢呼！
但很快，欢呼声卡在了喉咙里。
只见那“绿潮”似乎停顿了一下，随即，更多的触手从两侧水域绕过火墙，同时，后方涌来的绿色黏液竟然开始覆盖、扑打火焰！
火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弱、缩小！
“第二道陷阱！引爆！”大康眼睛赤红。
布置在水下的炸药被遥控引爆！
轰隆！轰隆！
巨大的水柱夹杂着破碎的绿色组织冲天而起！确实炸碎了不少触手！
但爆炸过后，空缺很快就被后面涌上的绿色洪流填补！
它们的学习和适应速度快得惊人！
“自由开火！瞄准那些触手打！”大康咆哮着，端起枪率先射击。
步枪、机枪、*****……所有火力疯狂倾泻！
不断有触手被打断、烧焦，毒雾弥漫，绿色的汁液染浑了水面。
但绿潮的整体推进速度只是稍稍减缓，依旧坚定不移地逼近！那庞大的、冰冷的“吞噬”意识，压得人喘不过气。
“不行！太多了！根本打不完！”有士兵绝望地喊道。
林凡紧咬着牙，太阳穴突突直跳，拼命感知着，试图找到这洪流中的薄弱点或指挥核心。
混乱！一片混乱的饥饿和推进本能！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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