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姐姐，你无能
“母亲，你说会不会云琦一直在，他就在我们身边，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呢？”
沈灵渠盯着杨氏的眼睛，轻声说道：“母亲你想想，那猫儿这两个月来跑出来数次，两次在花园，一次在母亲这院中。
这两个地方，都是以前云琦最常待，也曾带猫儿去过的地方。
母亲你可还记得？”
沈灵渠说着说着，眼眶就湿了，可那湿气却氤氲了一二分，又很快散去，好似伤怀落寞，又不得不接受现实。
“母亲，云琦那时候就很喜欢这只猫，猫儿这是看见他了吧。”
杨氏神色怔愣，将信将疑。
因为沈灵渠带了只猫进府，她听人说起猫，或者是看到猫便都会下意识地关注一二。
猫能看到人看不到的东西这话她的确听别人提起过。
而且京郊的那些佛寺中都有猫进出大殿。
有的甚至趴在佛祖脚边。
有一次她前去进香，还曾见一只猫偷吃贡品，可住持却并不阻拦，反倒笑的慈眉善目纵容。
她问住持为何不驱赶。
住持说：“猫是修六世未成佛的生命，它们以猫的身份出现，经历七世轮回的最后一次。
佛祖慈悲，允它们上佛头，受人供养，无需感恩回报。
猫能分辨善恶，是来人间化缘的未来佛……”
也是因为那住持一番说辞，杨氏对沈灵渠带来的那只猫抱持不干预的默许状态。
此刻她咀嚼着沈灵渠的话，又回想这猫数次跑出来的情况，的确都对得上号，难道真的是云琦？
“我的儿，他真的就在我们周围吗？”
杨氏哭了起来，顷刻间泪流满面，“定是那日法事不顺，他未成往生，所以还留在咱们身边，云琦、云琦——”
杨氏泪眼朦胧地朝周围扫视一圈，又朝窗外的夜色看去，哭的哽咽不止，并且一把甩开了沈雉的扶持。
都是沈雉，找了贱人假冒高僧破坏法事，才叫云琦不能往生。
都是她！
沈雉被甩的差点跌在地上，满眼错愕。
完全无法相信，沈灵渠就靠这样胡言乱语，竟就叫杨氏又对她翻了脸！
沈灵渠说：“母亲放心，儿媳今日出门已经请到了慧能大师，他允诺会为云琦办最后一场法事，定会让云琦登极乐！”
杨氏哭着点头：“还是你贴心。”
“这不过是为人妻室最最基本之事了。”
沈灵渠见杨氏神色和缓，趁势开口：“母亲，猫儿跑出来闯的祸，善后之事我全权负责，蓝月我也带走吧。
猫一直是她照看，这次是她看管不利，我会好好处罚她的。”
杨氏现在心思已经全被段云琦牵走，只感觉儿子的英灵就在身边陪伴，哪还有心思和沈灵渠纠结什么蓝月？
当即就摆手允了。
沈雉就这样看着沈灵渠行了礼，全身而退。
凭什么？
这到底是凭什么！
“你也退下吧！”
杨氏眼底还有泪花闪烁，却是满心都念着段云琦，极其不耐道：“出去，最近好好思过，没事别往我面前凑。”
沈雉简直气的后槽牙都要咬碎，如今看杨氏这样神神叨叨，还能如何？
她只能退走。
她到杨氏院外的时候，却发现沈灵渠还没走，就站在不远处的树下。
夜风清凉，吹的沈灵渠衣裙起起落落，那双眸子没了在杨氏面前时候的随和，此时冷的渗人。
“是你吧。”
沈灵渠盯着沈雉，“它不会自己跑出去的，是你，让人把它抓出去，放进了母亲的院子惊吓母亲，就是你。”
沈雉下意识就想说“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可她想起杨氏方才因为沈灵渠胡言乱语就变了态度，心中愤愤难平，哪忍的住？
沈雉慢慢走到沈灵渠的面前，朝沈灵渠灿然一笑，低声开口：“就是我，我让人找了猎户来，把你那畜生引出来，
用麻布袋装了，丢进了这边的院子里。
那畜生可凶得很，进去就抓伤好多人，还咬伤好多人。
婆母让人拿了家伙打它赶它——
要不是那个看小畜生的婢女忽然出现，把它抱走，它早被打死了。
不过它就算是没死，怕是也活不成了。
你肯定不知道，府上的下人在那畜生身上招呼了好几下，它跑的时候一瘸一拐的。”
沈雉明媚娇柔的脸上是满满的得意，那双眼睛倒映着沈灵渠惨白的脸。
沈雉简直心花怒放，一字字说道：“姐姐，你说你为什么要回来？你争不走父母的疼爱，抢不到哥哥的怜惜，
原该是你的未婚夫当众拒婚，只愿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
好不容易有个娶你的，结果战死了。
对了，还有点儿小道消息，我觉得还是告诉姐姐吧，云琛哥哥前些日子跟我说，二弟，也就是你的夫君段云琦。
他在边关与云琛哥哥说，他也是喜欢我的，因为我嫁给了他哥哥，他没办法，只能退而求其次娶你。
姐姐你真可怜。
没有一个人是真的爱你的。
你养只猫你都守不住……姐姐啊，你怎么这么可怜，这么无能——”
啪！
沈灵渠终于忍无可忍，挥手甩了沈雉一记耳光。
沈雉的脸被打偏。
她缓缓回头，目光阴狠：“你敢打——”
啪！
又是一声。
沈灵渠用足了力气反手挥去，将沈雉甩的踉跄后退两步。
沈雉下意识地稳了稳身形，就要站稳时，却又忽地脚下一软，跌倒在地。
她居高临下，极其冰冷地看了沈雉一眼，甩袖而去。
不远处，段云琛快步赶来将沈雉扶起。
沈雉扑在段云琛怀中，哭的梨花带雨，委屈至极：“云琛哥哥，姐姐她疯了，她打我！”
她便是眼角余光看到段云琛赶到，才柔弱跌倒。
此时自要不遗余力，将自己这挨的这两巴掌发挥到最大作用。
方才沈雉说话声音实在太小。
段云琛自是半个字都没听到……他是听到沈灵渠回来闯了杨氏的院子，于是赶紧过来，怕沈灵渠受委屈，想帮忙解围。
谁知却看到这样的场面。
沈灵渠她竟然打人。
她那样不争不抢的淡漠性子，遇到不讲理的人都会淡定退让，回一句“你全都对”，却打了沈雉。
她该是如何气愤伤怀，才失控动手。
段云琛推开沈雉：“你自己回春熙堂吧，我去看看母亲。”
话落，他竟也没多看沈雉一眼，就转身进了杨氏院子，徒留沈雉红肿着脸颊站在冷风里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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