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充满职业关怀”的礼物
吃得差不多了，就到了送礼物的环节。
邵月明的朋友们送的都是名牌、潮玩之类的东西，看得陈珍珠眼花缭乱。轮到他们刑警队时，画风突变。
齐海文送了一套最新款的颈椎按摩仪，语重心长地说：“月明啊，你这颈椎再不保养迟早得像老张那样。”
林清禾送了一本签名版的《犯罪心理学前沿理论》，封面还特地包了书皮。
秦砚则递过去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面是一套德国进口的解剖刀具模型，美其名曰：“艺术品，陶冶情操。”
邵月明一脸黑线地收下这些“充满职业关怀”的礼物，最后轮到了陈珍珠。
她献宝似的递上一个大盒子和一个小盒子，“祝我们小明哥生日快乐！”
邵月明先打开大盒子，里面是一台最新款的游戏机，他眼睛瞬间就亮了：“哇！珍珠！你是我亲妹妹！我想要这个好久了！”
“嘿嘿，我攒了好几个月钱才买的。”陈珍珠得意不已。
“那这个小的是啥赠品吗？”邵月明好奇地拿起那个小巧的盒子。
“怎么可能！”陈珍珠赶紧打开另一个盒子，“这个是给你还有给大家的。”
盒子里整整齐齐地躺着八枚设计精巧的金属袖扣，每一枚的造型都略有不同，但中间都有一个不显眼的按钮。
“这是我最近捣鼓出来的小玩意儿，”陈珍珠拿起一枚，展示给大家看，“我给它取名叫‘守护者’。它其实是一个定位警报器。”
“这里面内置了军用级别的定位芯片和生命体征传感器，我已经把它和咱们队内部的系统做了最高优先级的关联。无论在什么地方，只要连续按动这个按钮三次，它就会立刻向队里每一个人的终端发送最高级别的求救信号，附带实时精准定位和佩戴者的心率、血压等基本数据。”
“咱们的工作太危险了，有时候可能连掏手机报警的时间都没有。”陈珍珠的表情变得很认真，“有了这个，只要我们中任何一个人出事，其他人都能在第一时间知道。”
邵月明拿起一枚属于自己的袖扣，那上面刻着一只小小的太阳鸟，他看着陈珍珠，有点被感动到，张开双臂想要一个温情的抱抱：“珍珠，你……”
“行了，你煽情啥呀，”陈珍珠摆摆手推开他，把守护者一个个发到大家手里，“大家记得随时戴着啊，没电了会提醒的。”
齐海文摩挲着手里的袖扣，那上面是一枚盾牌的图案，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拍了拍陈珍珠的脑袋：“好孩子，费心了。”
连一向毒舌的秦砚，看着自己那枚刻着柳叶刀图案的袖扣，也难得地没有开口吐槽，只是默默地把它收进了口袋。
陈珍珠觉得，能成为这个集体的一员，真好。
她偷偷看了一眼温徐行，他正站在不远处接电话，神情严肃。
虽然他总是冷冰冰的，但陈珍珠知道，这个人才是整个团队最坚实的“守护者”。
而她，也想用自己的方式，守护这个团队，也守护他。
*
生日宴的第二天，宿醉的邵月明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
“温队？……什么？……好，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邵月明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酒意瞬间醒了大半。
十五分钟后，东城刑警支队的所有人，都顶着或多或少的倦意，出现在了邵家别墅的门口。
温徐行已经站在车边，面色冷峻，“走，回队里说。”
会议室里，气氛严肃。
巨大的电子白板上，已经贴上了一张女孩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叫孟兰，二十一岁，京城大学艺术系大三学生。她有一头乌黑的长发，一双杏眼清澈明亮，笑起来嘴角有两个浅浅的梨涡，是个非常漂亮的姑娘。
“报案人是她父亲，孟国栋。”齐海文指着白板旁边的资料，声音沉稳，“孟国栋在老家做点小生意，单亲家庭，一个人把女儿拉扯大。他说女儿很懂事，每天都会跟他视频通话，但从五天前开始，就再也联系不上了。学校那边也说她没去上课，宿舍同学也说没见到人。”
会议室里只有齐海文的声音在回荡。
“孟国栋不放心，买了火车票赶到京市，第一时间就来报案了。他说女儿失踪前，跟他提过，要去见她的男朋友，叫高天泽。”
“高天泽？”温徐行看向那个被齐海文写在白板上的名字。
“我查了这家伙。”邵月明将一份资料投到大屏幕上，“高天泽，二十三岁，京市本地人，启航集团董事长的独生子。目前在自家公司实习，挂着项目经理的头衔。履历非常漂亮，国外名校毕业，长得也人模狗样的，社交媒体上全是健身、看展、参加商业论坛的照片，典型的精英人设。”
屏幕上出现了一张高天泽的照片，他穿着高定西装，站在一个高端酒会的背景板前，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确实很吸引人。
陈珍珠凑过去看了一眼，“长得是还行，但跟我们温队比还是差远了。”
秦砚推了推眼镜，嘴角照旧勾起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容。
温徐行像是没听见，目光依旧锁定在屏幕上。
“孟兰的父亲在隔壁休息室，清禾，你去跟他聊聊，看看能不能获取更多细节，注意安抚他的情绪。”温徐行开始下达指令。
“好。”林清禾点了点头，起身走了出去。
“老齐，你带人去查孟兰失踪前后的行动轨迹，重点是她宿舍、学校以及高天泽住所附近的监控。钟辰，你带突击组随时待命。”
“是！”
“邵月明，陈珍珠，你们两个，把高天泽和孟兰的所有通讯记录、社交网络、消费记录都给我翻出来，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收到！”邵月明和陈珍珠异口同声。
众人各自领好任务，再次高效地运作了起来。
“珍珠，这个高天泽的社交账号有点奇怪。”邵月明皱着眉头。
“怎么了？”
“你看，他发的所有东西，好假。”邵月明指着屏幕，“健身照，秀的是恰到好处的肌肉线条；看展照，配的文字引经据典；商业论坛，永远坐在第一排。就连跟他女朋友孟兰的合照，都是那种精心设计过的角度和文案，好像不是在分享生活，而是在经营一个人设。”
陈珍珠也凑过去看。确实，高天泽的社交媒体就像一个橱窗，里面展示着一个闪闪发光、毫无瑕疵的“商品”。
他和孟兰的合照里，两人看起来郎才女貌，十分恩爱。他会送孟兰名牌包，带她去高档餐厅，字里行间都是对女友的宠溺。
“这不就是现在网上说的那种精英男人设吗？有钱人可能都这样吧。”陈珍珠说。
“不，不一样。”邵月明摇了摇头，“我认识的那些哥们，朋友圈里要么是晒车晒表，要么是发些沙雕段子，喝多了还发疯。没一个像他这样的，每条动态都跟公关稿一样。这不正常，太刻意了。”
陈珍珠脑袋里浮现出来了昨天晚上邵月明以及他那群二代朋友。
“我查了他们的通讯记录。”陈珍珠调出另一份数据，“失踪前一天，孟兰和高天泽有过通话，时长三分二十秒。之后，孟兰的手机就处于关机状态了。高天泽在孟兰失踪后，没有主动联系过她一次，也没有报警。直到孟兰的父亲找上他，他才表现出焦急，说自己也联系不上女朋友。”
“这就更有问题了，女朋友失踪五天，不闻不问，这叫爱她啊？”
没过多久，林清禾从休息室回来了，脸色有些凝重。
“怎么样？”温徐行问。
“孟先生说，他其实一直不太喜欢高天泽。”林清禾轻声说，“他说女儿跟高天泽在一起后，人变得有些不自信，总觉得自己配不上对方，拼命地想去迎合高天泽的喜好。比如孟兰以前喜欢穿休闲装，但为了高天泽，开始穿一些她自己都觉得不舒服的晚礼服和高跟鞋。孟先生觉得女儿在这段感情里，活得很累。”
“典型的PUA。”秦砚冷不丁地插了一句。
“孟先生还提供了一个线索。”林清禾继续说，“大概半个月前，孟兰在电话里哭着跟她爸爸说，她好像发现了高天泽的一个秘密，她觉得很害怕，但又没具体说是什么事。孟先生当时以为是小情侣吵架，就没太在意。”
发现了秘密……
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一下。一个漂亮的女孩，一个有钱的精英男友，一段不对等的关系，一个被发现的秘密。
这些元素组合在一起，往往指向最坏的结果。
温徐行沉默了片刻，站起身。
“看来，有必要请这位社会精英来队里喝杯茶了。”
陈珍珠看着温徐行的背影，心里莫名地安定下来。不管对手有多会伪装，只要有他们温队在，真相就一定会被揭开。
她转过头，对邵月明说：“小明哥，咱们也加把劲。把这个高天泽的底裤都给他扒出来！”
邵月明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里燃起了斗志：“没问题！”
屏幕上，高天泽那张完美的笑脸，在数据的洪流中，开始显得有些扭曲和虚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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