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把他的底细翻个底朝天
第六天，案情依然没有突破。
申光宗名义上的长期男友，程利琼，一个气质斯文的外企职员，从欧洲飞回来的第一时间就被请进了审讯室。
得知男友的死讯，他当场崩溃，一个体面的男人哭得涕泪横流，反复念叨着他们原本要去冰岛看极光的约定。
“你知不知道他私下里，有别的交往对象？”林清禾温和地问。
程利琼的哭声一滞，随即脸上浮现出一种混杂着痛苦与屈辱的苦笑。
“知道。”
这个回答让所有人都有些意外。
程利琼眼神里透着复杂的情绪，“这是他提出来的。他说他爱我，但他也需要新鲜感。我……我太爱他了，我怕失去他，所以就答应了。只要他最后还愿意回到我身边，怎么样都行。”
“你出差期间，你们有联系吗？”
“有。每天都视频。他出事的那天晚上，我们也视频了。他说他有点累，想早点睡。我当时也没多想……”程利琼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如果我当时能多问一句，是不是……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他说着，又流下了眼泪。
程利琼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他一直在欧洲，所有的航班信息和酒店记录都清清楚楚。
技术科反复核实过，他在欧洲的所有记录形成了一个完美闭环，无懈可击。
他有看似很充足的作案动机，但他没有作案时间。
最后一块拼图被证明是废片，整个案子再次走进了死胡同。
“那六个虚拟身份呢？”温徐行问陈珍珠。
“挖出来了三个，都是在朋友圈里做那种生意的，和申光宗有过一夜情的，也都有不在场证明。”陈珍珠的声音里透着疲惫，“剩下最后三个，用了一些特殊的跳转手段，我还在追。但……感觉希望不大。”
“队长，现在怎么办？”邵月明愁眉苦脸地问，“所有线索都查了一遍，感觉每个人都有点嫌疑，但每个人又都能排除嫌疑。这案子真是见了鬼了。”
甄佳妮提出了那个大家都在回避的可能：“会不会是随机作案？”
“有可能，但概率很小。”林清禾摇了摇头，“从现场的侮辱性行为来看，凶手对死者本人的仇恨是具象的，而不是对一个群体的仇恨。他恨的就是申光宗这个人。”
连日不眠不休的调查，换来的却是无尽的徒劳。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连完全不抽烟的陈珍珠都想问齐队讨一根提提神了。
温徐行站在白板前，盯着上面贴满的照片和线索，一言不发。
他已经快两天两夜没合眼了，下巴上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整个人却依旧透着一股子凌厉的气息。
“徐行，去眯一会儿吧。”齐海文走过去，把一杯咖啡塞进他手里，“弦绷得太紧，会断的。”
温徐行握着那杯咖啡并没喝，他转过身看着众人。
“我们都陷入了一个误区。”他的声音沙哑但有力，“我们所有的调查，都建立在一个前提上——凶手，就在申光宗的这个圈子里。”
“难道不是吗？”邵月明问。
“如果不是呢？”温徐行拿起一支红色的记号笔，在白板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圈，把所有嫌疑人都圈了进去。
然后，他又在圈外，重重地画了一个问号。
“我们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这些合理的嫌疑人身上。”
“但我们忽略了这个人。”
大家的目光，随着他的笔尖，落在了那张面容悲苦的照片上。
“死者的父亲，申元旺。”
这个名字一出，大家哗然一片。
“温队，你不是开玩笑吧？”邵月明第一个表示不解，“他那个样子，悲痛得都快死过去了。而且，虎毒不食子啊，哪有当爹的会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杀自己儿子？还用那种方式对儿子？”
“是啊，”陈珍珠也觉得匪夷所思，“他一个看起来干瘦的老头，怎么可能制服申光宗那样一个年轻力壮的男人？”
“我们见过的不合理，还少吗？”温徐行在申元旺的名字底下划了两道线。
“可是我们没有任何证据指向他。”甄佳妮说，“他有不在场证明，案发那几天，他老家的邻居都能证明，他没离开过村子。”
“不在场证明是可以伪造的。”温徐行冷冷地说，“尤其是在一个所有人都认识他，并且同情他的小地方。”
“我们需要重新梳理申元旺的全部信息。”温徐行看向陈珍珠，“包括他所有的社会关系、经济状况、医疗记录这些。特别是他和他儿子申光宗的关系。”
“可是，温队，他就是个普通农民，很多信息都没有电子化，查起来会非常困难。”陈珍珠思考了一下，皱着眉头说道。
“那就去他老家查。”温徐行做出决定，“实地走访，去问他的邻居，去问村委会，去问他以前的同事。”
这个决定，在当时看来，近乎荒唐，甚至有点浪费警力。
但温徐行力排众议。
“老齐，珍珠，你们两个，明天一早出发，去申元旺的老家。”
“任务有两个。”
“第一，把他护送回去。”
“第二，把他的底细，给我翻个底朝天。”
*
温徐行的决定，让队里不少人都觉得有点小题大做。
“温队是不是压力太大了？怎么会怀疑到那个老头身上？”私下里，邵月明忍不住跟甄佳妮嘀咕。
“队长的直觉，你什么时候见过出错过？”甄佳妮虽然也觉得有点奇怪，但她选择无条件相信温徐行。
一片议论声中，秦砚很罕见地一言不发，只是听着他们的议论。
过了一会，他起身踱步到温徐行的办公室，将一份新的尸检报告放在桌上。
“没什么新东西。”
秦砚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目光沉沉地看着温徐行。
“不过我赞成你的观点，那个老头的反应不太对劲。”
温徐行抬起头看他。
“你也看出来了。”
“不然呢？”秦砚笑了笑，“不过，你让老齐带着陈珍珠去，是不是有点太大材小用了？这种走访摸排的活儿，随便派两个人都行。”
温徐行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
秦砚却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慢悠悠地补了一句：“还是说，你怕她继续钻下去会熬坏，想让她出去换换环境，顺便离我远点？”
温徐行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你想多了。”
“是吗？”秦砚也不戳破，脸上的笑容反而愈发愉悦。
“那我可得提醒你，小珍珠现在可是个香饽饽。瞄上她的，可不一定就我一个。你就继续端着吧。”
说完，他吹着口哨，开开心心地转身离开。
温徐行看着他的背影，眼神沉了下去。
他承认，他确实有私心。
让陈珍珠去，一方面，是因为她的技术能力，可以在现场快速处理申元旺家里的电子设备，寻找线索。
另一方面……
他看到她一天比一天沉默，看到她眼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去，心里那股说不清的烦躁就越来越重。
他想让她暂时离开这个环境。
而且有齐海文护着，他也放心。
至于秦砚……
温徐行不想承认，那个家伙的存在，以及那些小动作，确实让他很不爽。
(https://www.02shu.com/5036_5036023/44302884.html)
1秒记住02书屋：www.02shu.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02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