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嘲笑他的无能和迟钝

凄厉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彻底划破了夜空，扎进这条又深又窄的巷子。

正在施暴的几个男人动作猛地一僵，脸上的横肉瞬间垮了，满是惊慌。

“条子来了！快走！”其中一个男人喊道。

孟佳琪的脸上也闪过惊慌，但那惊慌很快就被一种更加彻底的疯狂所取代。

她听着那越来越近，几乎就在巷口的警笛声，又缓缓低下头。

地上那个女人，浑身是伤，狼狈不堪，像条被丢弃的死狗。

可偏偏是那双眼睛，哪怕隔着血污和肿胀，依旧死死地瞪着自己，像一簇怎么也踩不灭的火。

走？

孟佳琪的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

往哪儿走？

从她策划这一切开始，就没想过回头路。

数罪并罚，家产查抄，她这辈子已经完了。

既然如此……

“哈哈……哈哈哈哈……”她突然神经质地笑了起来，笑声尖利刺耳，“走？谁他妈也别想走！”

“野种！你以为你赢了吗！”孟佳琪的表情扭曲，声音尖锐地咆哮着，“你毁了我，我就要毁了你吃饭的家伙！”

巷口处，第一辆巡逻警车一个急刹甩尾停下，两名巡警飞快地跳下车，拔出枪，战术手电的雪亮光柱猛地射入巷内。

“警察！不许动！全部抱头蹲下！”

光柱扫过，将巷子里的景象照得一清二楚，其中一名年轻巡警看清了地上蜷缩的人影，惊骇地脱口而出：“珍珠？！”

“琪姐！快走啊！再不走来不及了！”一个男人拉着孟佳琪的胳膊，急切地催促。

孟佳琪却一把甩开他，像疯了一样，冲向地上的陈珍珠。

她的眼里，早已没有任何理智，只剩下烧尽一切的恨意和毁灭欲。

“你不是技术天才吗？啊？！”

“你不是冉冉升起的警界新星吗？！”

“你不是靠这双手，把我爸送进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吗？！”

她的声音嘶哑、尖利，每一个字都带着最恶毒的恨意。

“我今天，就废了你！”

陈珍珠看着她那张扭曲的脸在眼前飞速放大，想躲，想爬。

可身体里的每一根骨头都在叫嚣着剧痛，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内脏，她根本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孟佳琪抬起了脚。

那是一双镶满了铆钉的特制马丁靴，鞋跟底部凸起的一整排细小钉柱，在手电筒的光下，泛着冰冷可怖的金属寒芒。

巷口的巡警目眦欲裂，发出一声怒吼，朝这边飞扑过来。

“住手——！”

太迟了。

孟佳琪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所有的怨毒、不甘和疯狂，全部灌注在右脚上，朝着陈珍珠无力摊在身侧的右手，狠狠地、狠狠地踩了下去！

一声清脆得令人头皮发麻的、骨头断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巷子里，突兀地响起。

紧接着，一声混杂着剧痛、绝望与悲鸣的惨叫，撕裂了所有人的耳膜。

“啊——！”

陈珍珠的身体猛地弓起，又重重摔回地面，剧烈地抽搐着。

孟佳琪缓缓抬起脚，低头欣赏着自己的杰作，脸上露出了一个心满意足的的笑容。

终于……

终于毁了……

年轻的巡警双眼赤红，一个狠扑，将孟佳琪死死压在身下，反扭她的胳膊，另一个巡警也迅速上前，将其他几个吓傻的男人全部制服。

“珍珠！珍珠你怎么样！”年轻巡警控制住孟佳琪后，连滚带爬地冲到陈珍珠身边，看着她那只血肉模糊的手，和那张因为痛苦而再无血色的脸，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陈珍珠的嘴唇翕动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疼。

好疼。

好疼啊……

剧痛像潮水一样绵延拍打而来，淹没了她所有的感官。

可她的视线，无法从自己那只右手上移开。

那是她用来敲代码、追捕罪犯、实现梦想的手。

现在，被废掉了。

一滴滚烫的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混入了地上的尘埃里。

就在这时，巷口，一阵急促到近乎踉跄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温徐行终于赶到了。

他像一阵风一样冲了进来，当他看到地上的景象时，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变成了失焦的背景板，巡警的压制声，罪犯的哀嚎声，同事焦急的呼喊声……

所有的一切都被按下了一键静音，变成了一场无声的默剧。

他的眼里，只有那个蜷缩在地上浑身血污的身影，还有那只扭曲变形的右手。

那个S级警报的尖锐鸣叫，此刻仿佛重新在他耳边疯狂回响，一遍又一遍地嘲笑他的无能和迟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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