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意外的撞破（修）
温年刚和季淮走出礼堂，就被早已等候在出口的舍友们团团围住。
“啊啊啊啊！年年你太牛了！”
林菲儿第一个冲上来，激动地抱着她又叫又跳，声音里满是骄傲。
“你是没看到！你唱歌的时候，台下那群男生眼都直了！哈哈哈哈！”
“我旁边那个戴眼镜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哈哈哈哈！”
陈佳佳也激动地跑过来，抱了温年一下。
“年年，你唱得真好。”
角落里，一直抱着笔记本电脑进行现场数据分析的徐萌抬起头，推了推眼镜，嘴角微微上扬。
“根据Link后台抓取的数据和舆情分析，你今晚的表现正面反馈率高达97.3%，论坛新增粉丝数342人。”
“数据模型显示，你最终夺冠的概率已由32.5%上升至78.6%。恭喜你，温年。”
温年被她们的热情包裹着，比赛带来的疲惫和紧张一扫而空，心里暖融融的。
“走！今晚本小姐心情好！我请客！”
林菲儿豪气地一挥手。
“为了庆祝我们年年旗开得胜，必须去星耀酒店吃顿好的！我已经订好位子了！”
她说着，目光转向了一直默默站在温年身后，帮她拎着吉他箱的季淮，狡黠地眨了眨眼。
“不过，有言在先哦，本次庆功宴，必须携带家属！”
“季淮小学弟，你可不许跑哦！”
“菲儿！你胡说什么呢！”
温年被她闹得脸颊发烫，羞恼地伸手要去捂她的嘴。
季淮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拎着吉他箱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耳根却不受控制地，一点点烧了起来。
他没反驳，只是低着头，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嗯。
星耀酒店，江城有名的五星级酒店，以环境私密、菜品精致著称，人均消费不菲。
林菲儿轻车熟路地报上名字，服务员立刻将他们引到了一个安静的半开放式包间。
除了201T宿舍全员和季淮。
林菲儿还别有用心地把陈佳佳的暗恋对象，篮球队长周昊也叫了过来，美其名曰增加阳气。
餐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温年被按在了主位。
而她的旁边，坐着被林菲儿以头号功臣兼家属的名义，强行安排的季淮。
林菲儿举起果汁杯，第一个站起来起哄。
“来来来，各位父老乡亲、兄弟姐妹！让我们共同举杯！”
“第一杯，祝我们宿舍之光、江大之光、未来的乐坛之光——温年同学，首战告捷，C位出道！”
众人笑着举杯。
“第二杯！”
林菲儿放下杯子，目光转向季淮，笑得像只不怀好意的狐狸。
“要敬我们温年成功背后那个深藏功与名的男人！”
“头号音乐军师兼官方指定唯一家属——季淮小学弟！”
“据说，我们年年那首惊艳全场的《南巷的猫》，编曲可是有小学弟的一份功劳哦！”
“来，家属，发表一下获奖感言？”
“对！发表感言！”
“小学弟说两句！”
众人纷纷跟着起哄。
季淮刚喝进嘴里的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却难得地，没有开口反驳那句家属。
他只是低着头，又端起水杯，假装喝水，试图掩饰自己早已出卖他的、通红的耳根和那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的嘴角。
温年被林菲儿闹得哭笑不得，看着季淮那副快要把头埋进杯子里的窘迫样子，连忙出来解围。
“哎呀，你们别乱说啦！再欺负他，他下次都不敢出来了！”
她顿了顿，笑着补充道。
“我们是纯洁的室友关系！是坚不可摧的革命友谊！”
她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以为这只是姐妹间的玩笑。
她甚至还哥俩好地，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季淮的胳膊。
却没有注意到，在她说完这句话的瞬间，季季淮端着水杯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
他眼底那丝刚刚亮起的光彩，瞬间黯淡了下去。
缓缓垂下眼帘，将杯中的饮料一饮而尽，喉结滚动，像是在吞咽什么苦涩的东西。
他以为，那晚的《勇气》，是她对他心意的回应，是他们心照不宣的开始。
可她，却在朋友面前，如此轻易地，用一句革命友谊划清了界限。
是她还没准备好公开吗？
还是说...
一切都只是他自作多情？
“切~”
“行吧行吧，革~命~友~谊~”
林菲儿撇了撇嘴，一脸她信个鬼的表情，又换了个话题，贼兮兮地凑到温年面前。
“那年年你老实交代！你唱那首《南巷的猫》的时候，心里到底在想谁？”
“是不是想着某个不爱说话、但是长得特别帅、还总爱脸红的小学弟啊？”
桌上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了温年身上，包括一直在偷偷给陈佳佳夹菜的周昊。
温年被她问得脸颊一热，脑子里下意识地就浮现出季淮那张冷冰冰的脸，和他偶尔别扭害羞的样子。
她含糊地回答。
“就...就想了一只小猫啊。有点傲娇，还喜欢挠人。”
“哦~小猫啊”
林菲儿和陈佳佳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然后齐刷刷地，用一种他们都懂的目光看向了对面的季淮。
季淮低着头，假装没听见，但那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的嘴角，却早已出卖了他。
原来，是害羞了。
他心里那点失落，瞬间被这句软软糯糯的解释抚平了。
一顿饭，季淮几乎成了林菲儿和徐萌的重点拷问对象。
季淮被她们看得浑身不自在，全程惜字如金。
林菲儿可没打算放过他，又抛出一个送命题。
“小学弟，那你摸着良心说，你觉得，我们年年今天在台上表现怎么样？是不是光芒万丈，仙女下凡？”
他沉默了很久。
然后，他抬起头，迎上温年看过来的目光，很认真地，一字一顿地说。
“很亮眼。”
简单三个字，却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更有分量。
温年感觉自己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心跳漏了一拍，忙夹了一筷子最贵的和牛放到季淮的碗里，试图掩饰自己的失态。
“吃、吃饭。多吃点。”
“嗯。”
季淮应了一声，默默地夹起那块牛肉，低头吃了起来。
然后，他默默地将温年爱吃的菜不动声色地转到她面前，又把她不爱吃的香菜挑出来放到自己碗里。
温年则很自然地，看到季淮那杯饮料快要见底，就拿起果汁帮他续满。
这些无人察觉的、行云流水般的细节，都被角落里默默观察的徐萌，尽收眼底。
她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变得高深莫测，随即低头在手机上敲下几个字。
【Link内测日志：观察对象A与B的交互行为模式，已超越普通朋友间的安全距离。初步判断：双向依赖已形成，但认知存在偏差。建议：增加外部变量，测试关系稳定性。】
就在众人吃得高兴，气氛达到顶点时，包厢的门，突然被一把推开。
“淮哥！你不够意思啊！来星耀怎么不叫我一声啊！”
“要不是他们说看到你在这，我都不知道你来了。”
沈子川穿着他那身标志性的骚包花衬衫，大大咧咧地闯了进来，声音洪亮得整个包厢都能听见。
季淮的脸，瞬间黑了。
沈子川看到满桌的女生，尤其是看到温年时，眼睛一亮，立刻换上一副自来熟的笑脸，拉开旁边的椅子就要坐下。
“哟！嫂子好！还有各位美女！初次见面，我叫沈子川，是淮哥的铁哥们！”
“大家一起吃呗！别客气！这顿我请了！”
他说着，就要按服务铃加菜。
没等众人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反应过来，季淮猛地站起身。
他一把抓住沈子川的胳膊，半拖半拽地就把人往外拉，全程面无表情，动作却快得带起一阵风。
“他喝多了，我送他去醒醒酒。”
丢下这句话，季淮就拉着还在嚷嚷的沈子川，消失在了包厢门口，留下一众面面相觑、目瞪口呆的人。
“...嫂子？”
林菲儿最先反应过来，看向温年，眼神里充满了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
“年年！这是不是你上次说的那个...脑子有问题的远房表弟？！”
温年：“......”
几分钟后，季淮一个人回来了。
他重新坐下，若无其事地拿起筷子，但桌上的气氛，却变得有些古怪。
林菲儿她们几个用八卦的眼神，在温年和季淮之间来回扫射。
最终，还是林菲儿先开了口，她假装不经意地问。
“你那个朋友...看着挺有钱的样子啊。”
季淮夹菜的手一顿，身体瞬间僵住。
他眼神飘忽，开始了漏洞百出的解释。
“他...他家是开小饭馆的。”
“嗯...对，连锁的，开了好几家，所以有点闲钱。”
“人比较爱慕虚荣，就喜欢买些假名牌，装样子。”
温年看着他那紧张到快要同手同脚的样子，帮忙圆场。
“年轻人嘛，有点追求是好事。”
她善解人意地点了点头。
季淮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庆功宴结束，已经很晚了。
众人各自散去。
季淮和温年并肩走在回公寓的路上，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晚风吹散了酒意，也吹散了喧嚣。
季淮一直沉默着，似乎还在为刚才的事懊恼。
他忽然开口，声音在安静的夜色里显得格外清晰。
“今天...谢谢你。”
温年一愣。
“谢我什么？”
“谢谢你...愿意让我听你唱歌。”
他没看她，只是盯着前方被路灯拉长的影子。
温年心里一暖，笑了笑。
“是我该谢谢你才对。没有你，我的歌也不会那么好听。”
两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
快到公寓楼下时，他忽然又开口。
“以后，再碰到像陆嘉言那种麻烦...”
他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她，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就跟我说。”
温年看着他认真的侧脸，路灯的光在他漆黑的眼眸里，投下细碎的光点，亮得惊人。
本来已经被她刻意放下的疑虑，此刻又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他，一个交不起宿舍费、需要靠打代练赚生活费的贫困生。
这个会因为一句夸赞就耳根泛红的少年。
这个打起架来不要命，解释起谎言却笨拙无比的少年。
他究竟在隐瞒什么？
这个念头，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她心里，漾开了一圈圈，久久无法平息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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